37.中毒

雲州城郊一處民居。

院子裡站着幾個身着黑衣的蒙面人, 最後進門的人將大門緊緊闔上,爲首一人一把扯下自己蒙面的黑巾,正是那個紫玉。

“紫玉姑娘, 那個隨意閣閣主也真是可惡!明擺着站在對方那邊, 今日竟然還放倒了我們好些個兄弟, 若不是她從中作梗, 那個皇帝早已經是我們的刀下亡魂了!”

紫玉瞥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人, 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們也別太自以爲是了,赫連銘的功夫本就高,他們身邊那個老頭也不差, 至於那個隨意閣閣主也不用說了,深藏不露。我本來也就沒指望你們能殺了他, 只要能傷到他就可以了。”

紫玉拿起手上的刀仔細端詳着, 手輕輕地撫着刀面卻是異常小心地避開了刀鋒。

陽光射在刀面上, 可以清晰地看到擦拭後殘留的水漬。

————

嘴脣發紫,面上隱隱地透出青黑色, 從赫連銘的面相瞧來,他顯然是中了毒。因爲嶽川那裡還在災後重建,也不知道有沒有好的大夫,於是與秦瓊商量了一下,兩人便決定折返回雲州。

秦瓊與沈昀卿一道將赫連銘搬到車裡, 秦瓊隨身拿了一顆不知什麼東西給他餵了下去, 嘴裡還囔囔着:“你小子可要命大一點啊, 不然就白白浪費了我的寶貝。”

因爲心急, 這回沈昀卿只用了不到來時一半的時間就趕回了雲州。路上打聽了一下雲州城有名的大夫, 兩人便將赫連銘帶去了醫館。

沈昀卿讓秦瓊帶着赫連銘先看醫,自己先去客棧訂兩間房, 左右他們一時也離不開雲州城了。

客棧老闆也沒想到,下午才走的客人傍晚又回來了,聽沈昀卿說要三間房,他有些爲難地道:“方纔來了幾位客人,我們這兒就剩下一間房了。”

沈昀卿有些鬱悶地轉身想要去另找一家客棧,誰知還沒踏出門,就被人叫住了,她轉身一看,竟是張巧兒與明澤二人從樓上下來了!

Wωω●t tkan●C○ “你在這兒,那公子呢?”明澤問道,“我看見公子給我們留的標記,你們不是去嶽川了嗎?”

“說來話長,反正現在我們是走不了了。”沈昀卿不敢看張巧兒的臉,低着頭道,“公子,公子他中毒了。”

“中毒!”果然張巧兒聽了就差點翻白眼昏倒過去,還好有明澤扶着他。

明澤擡頭看向沈昀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我們邊走邊講吧!我帶你們去醫館。”沈昀卿臨出門前還不忘跟掌櫃的要了那間房,有了張巧兒與明澤,那就是五個人三間房,擠擠也就行了。

他們三人來到醫館後堂的時候大夫已經爲赫連銘診治完畢,正在給他施針。爲了不打擾大夫,他們站到了一邊,沈昀卿便湊到秦瓊身邊問:“我家公子怎麼樣了?”

秦瓊搖了搖頭:“大夫還沒說,不過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啊!”

“大膽!大夫還未下定論,你不要胡說!”明澤聽見了一激動便拿手上的佩劍指着秦瓊。

秦瓊皺了皺眉,沒好氣地道:“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

“你——”

“欸,消消氣,消消氣。”沈昀卿眼見着二人之間的□□味越來越濃,只得做着和事佬:“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丐幫的秦幫主,這位是我們的管家,張巧兒,這位是我們家公子的……跟班,明澤。明澤與我家公子感情好,所以纔出言冒犯,秦幫主海涵啊!”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了。”

明澤聽見他的話心裡又不舒服了,但是未待他有所動作,那邊大夫就結束了。張巧兒趕緊迎上去問:“大夫,我家公子怎麼了?”

“恕老夫無能,你家公子這毒我解不了,這毒甚烈,若是一般人,毒發之後怕是很快就去了,但是幸好你家公子本身身體底子不錯,再加上又及時服用瞭解毒丸,這才得以撐到現在。不過雖然有解毒丸,但是你家公子這毒若是不盡快解了,那遲早還是會……”那大夫說完嘆了口氣,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那怎麼辦!”張巧兒已經是完全慌了。

“哎……”

大夫搖着腦袋嘆着氣離開了,沈昀卿看一眼躺着的赫連銘,心中頓時閃過千頭萬緒。雖然他有時候對她壞了點,但是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至少他作爲皇帝真的真心爲民的,更何況他這一次是爲了自己而分神纔會受傷,追根究底也是自己的緣故……

沈昀卿激動地道:“民間不都有神醫的麼?我們只要找到他們,公子不就有救了嗎?”

“你當這世上真有這麼多的神醫?再說了即便真有神醫,那也大多是隱世獨居的高人,哪能這麼容易讓我們找到!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那些御醫了,只是隨行的隊伍離這裡還有段距離,明澤,你待會兒快馬加鞭去隨行隊伍裡將那幾個御醫帶來給公子解毒。”

畢竟是見多了大場面的人,在這個時候張巧兒倒也是有些運籌帷幄的本事的,他從赫連銘身上摸出金牌來遞給明澤:“你帶着這塊令牌去,他們自然會讓你把人帶來的。”

明澤拿了金牌就要走,卻被沈昀卿拉住了胳膊:“如果真的有什麼隱世名醫,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她將尉遲蔚的地址告訴明澤,對他說:“你可以做兩手準備,一邊去找那些御醫,一邊去找他詢問。”

“嗯。”明澤重重地點了點頭。

明澤離開後,張巧兒深深地看了兩眼沈昀卿,笑道:“沒想到你倒是真的有幾分關心公子……”

“我是公子的僕人,自然是關心公子的……”

沈昀卿這話說得有些尷尬,但是張巧兒一心只在赫連銘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沈昀卿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