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那裡所有的人都已經是回來了, 空地上面擺滿了類烏,其中一頭老虎就放在那裡,有不少的人上前和嘉煬帝說着什麼,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
謝晟打量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謝君竹的身影, 還記得謝君竹是和太子一起出去的, 現在沒有看到謝君竹那麼太子也是沒有回來, 雖然事先都已經是把圍場都檢查了一邊, 確定是沒有什麼的問題的,但是有些事情防不勝防。
不光是他注意到了,就連恭長安也是在一邊緊皺着眉頭, 懷裡抱着小云糕,嘴脣死抿着, 不發任何的言語。
聽夠了那些奉承, 嘉煬帝環視一圈, 沉聲問道,“太子呢?”
一旁的楊公公, 回道:“回皇上,太子那邊還沒有回來。”
嘉煬帝心裡一下子緊繃起來,周圍的大臣們都能夠感覺到那一種的威嚴直逼,謝晟見此,連忙上前, 行了一禮, 說道:“臣立刻就怕派人前去尋找, 天黑之前一定將太子找回來。”
嘉煬帝揮了揮手, 謝晟便是退了下來, 開始準備着人馬。
不過這邊還沒有出發,不遠處便是傳來了達達的馬蹄聲, 衆人看過去只看見一匹白馬飛奔而來,有人認了出來那馬正是太子騎的那一匹,馬上坐着個人,不過看着卻是不像太子反而像是忠勇侯世子,並且除卻白馬以外周圍在也沒有其他的響動。
隨着馬蹄聲的逼近,衆人的心裡面緊了起來,謝晟看了看,皺了皺眉頭,看着馬匹靠近,隨即停了下來,直到視線觸及到了謝君竹身上的一把箭羽之後,臉色蒼白起來。
恭琛在謝君竹的身後,下馬,將謝君竹小心的扶下來。
嘉煬帝上前看了看,確定恭琛無事之後心裡面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受傷的謝君竹,看向一旁的楊公公,楊公公會意,立馬叫人將謝君竹扶到帳子裡面,傳喚來了太醫前去診治。
看着人被帶走,恭長安眼神陰騭的看了看臉上一片着急神色的恭琛,讓人推着跟着前面的人就進來帳子。隨即想到些什麼,看着後面一羣想要跟過來的人,開了口,“誰都不許進來。”
一句話羣臣看了看率先走在前面的嘉煬帝,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果然嘉煬帝還是順從他的,讓大臣們回來營帳,自己也轉身走了。
這一刻衆人心裡面對於安親王到底是有多麼的受寵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進了帳子,謝君竹已經被放在一旁的牀上,恭琛在旁邊看着,臉色也有一些的蒼白,恭長安揮了揮手讓身後的人出去,自己才轉着輪椅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謝君竹很容易的就讓他聯想到了當日身處胡舍在秦懿的住處見到的她一樣,同樣是那樣的狼狽,同樣是身受重傷,只不過這一回卻是嚴重許多,那次之後恭長安就告訴自己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自己終究還是失言了。
看着拿一根插在她胸口的箭羽,伸出手探了探,呼吸都是那樣的微弱。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恭琛一愣,他也曾在心裡面問過自己這樣的一個問題,到底是怎麼了,當時如果自己出手那麼局面就不會這樣的糟,謝君竹也不會受這樣重的傷,這一刻向來面對恭長安都還是有一份驕傲的恭琛心裡面有一些的羞愧。
“是在林子當中的時候,遇到了一羣黑衣人,她爲了保護我,結果......”
“本王還沒有記錯吧,聖上在太子早年時就已經是選出了最好的師父來教授太子,爲了防身太子的身手也還是不錯的,怎麼謝君竹就能保護得住太子了?”
恭琛沒有說話,低下頭去。
這時太醫也被風風火火的傳過來了,爲首的是鄭醫首,因爲是皇上的命令,聽聞皇后娘娘在知道這件事情也是心裡面也十分非常的着急,所以指明瞭讓鄭醫首過來。
算上來這個平日裡不輕易出手爲他人醫治的鄭醫首這是第三次救治謝君竹了。第一回是王清琚難產的時候,迎接了謝君竹的出生。第二回是傳言忠勇侯世子大病初癒,皇上就派來了鄭醫首前去看診,而現在正是第三回。
鄭醫首上前在兩人的注視之下看了看傷口,伸手剛要脫去外面的那件衣服是時,恭琛以及恭長安齊齊的開了口,“鄭醫首......”
回過頭鄭醫首看着他們,也是明白了一些什麼,讓跟着自己前來的那個太醫下去,煎制一副補氣血的藥來,看着那人出去以後,鄭醫首纔開始了手上的事情。
看見衣衫漸漸地被脫落,在恭長安的注視之下恭琛默默的轉過來頭,恭長安上前抱着謝君竹的腦袋,看着鄭醫首點了點頭,只見鄭醫首一個用力,那箭羽就被□□,已經昏迷過去的謝君竹也是一聲的悶哼。
將沾滿鮮血的箭羽扔掉,手上快速的開始爲她止起血來。恭長安看着鄭醫首的動作,也是知道這一回的情況實在是非常的兇險,鄭醫首向來有個習慣,就是當情況真的是十分的危急的時候,他就自顧着做事,不會告訴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恭長安和他較爲熟悉也都還是懂得。
恭琛不知何時轉了過來,看着合作默契的兩個人,和依舊是昏迷不醒的謝君竹,看來這兩個人是早就已經知道了謝君竹女子的身份,所以剛剛特意支走的那個太醫,鄭醫首也是故意那麼做的吧。
收拾完了一切,鄭醫首才一屁股做到牀邊嘆了一口氣,恭琛看了看他,向來看見的鄭醫首都是非常嚴謹的,甚至是有一點的不近人情,沒有想到今日的卻是那樣的隨意,和記憶當中的是有一點的不同。
“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太兇險了,幸虧沒有傷及要害,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失血太多了,以後身子會比較的虛,需要好好地滋補,不過一口也吃不成一個大胖子,這件事情還是有慢慢的來,循序漸進爲好。”
恭長安認真地聽着點點頭,摸了摸懷裡面那臉色還有一些的蒼白的謝君竹,將她輕輕的放下,親自送鄭醫首走到帳外,恭琛這回有機會上前看望還是昏睡這的謝君竹。
恭長安一回頭剛好看見的就是恭琛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心中忍不住的怒火。
“身爲元朝儲君,你更應該懂的是如何的去保護自己,而不是憑藉着別人。還有既然已經是知道了小竹子真實的身份,那麼本王就告訴你,她是本王的人,你也後離她遠一點,到時候她也將會是你的皇嬸,最後你一直渴望的那個位置,本王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你可以走了。”
皇嬸?恭琛有一點的發矇,深深地看了謝君竹一眼之後,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嘉煬帝回到帳子的時候,裡面就已經是有幾個人在等着了,看見他一進來,就行了大禮,其中爲首的那個人上前將所見的事情都一一稟告,嘉煬帝聽到之後,沉吟半上,然後才問道,“你們可是看清楚了?那謝君竹當真是個身手不弱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讓他們下去,嘉煬帝坐在那裡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謝君竹的時候是在皇后的坤寧宮當中,當時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時候他就立馬趕了過去,時間剛剛好,皇后倆來不急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自己具就已經到了,說實話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自己也還是有一點的吃驚,沒有想到孩子雖然纔是五歲但是和當年的謝君延是很想象的,不愧的是一個血脈當中的嫡親兄弟。
頓時自己的心裡面生出來了一種害怕啊,怕那個人看到謝君竹時心裡面會想多,就爲了求自己的心安,派人前去了忠勇侯府。第二天就傳來出來忠勇侯府世子遭到暗殺的消息,但是沒有死,只是纏綿病榻之中,原本以爲就好了,可誰也沒有想到十年之後人會突然地好了起來,還有本事自願上戰場,結果也是勝了凱旋而歸。
在皇后壽辰的時候,自己就知道皇后見過那個孩子了,心裡面有一點的害怕,但是在聽到楊公公回來說皇后娘娘好像是不喜歡謝君竹時,自己的心裡面有一點點的欣喜,不過今日卻也是讓人吃驚的是,那個傳言當中病弱的世子竟然是身懷武功,這怎麼能讓人安心下來呢?
這個謝晟到底是還瞞着什麼樣的事情,或許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其實自己早就已經是知道忠勇侯夫人懷的是女孩兒,聖旨之所以那麼下,從剛開始就是有自己的一個打算而已,如今看來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是有一個結局了,既然局中的棋子那樣的不安分,那麼還不如早早的丟棄了爲好。
謝君竹已經是沒有大礙了。謝晟當即就跑過去看了看,雖然人傷得很重,但是現在也算是保住了一條的性命,不過看着身上的衣裳,想來安親王是已經知道了謝君竹的真實身份了纔是,果然看向安親王時,他朝着自己點點頭。
謝晟也沒有刻意的去解釋什麼,回過頭凝視謝君竹半晌,才起身準備前去嘉煬帝的帳子當中請罪。
大臣們對於現在的情況可謂是非常的關注,謝晟負責這一回的圍場所有的事情,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太子還是遇到了危險,雖說是最後忠勇侯世子救了太子,但是這件事情總歸來說都是謝晟辦事不利。
果然當天晚上就傳出來了謝晟被嘉煬帝削除爵位,還是當初的那個大理寺卿一職,一切都回到來謝君竹還沒有出生時的樣子,十五年了起起落落終於是‘官復原職’,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個夢。
對於發生的這樣一切謝君竹都是不知道的,此時的它還在自己的夢裡面,場面不斷的重複着當時自己中箭的那一刻,畫面是那樣的震撼,讓它在夢裡來回上演,直到疲憊。
眼前是黑暗的一片,儘管能聽到外面所有的動靜,但是眼睛還是睜不開,努力了半天也還是沒有結果,最後累了才慢慢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