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開口:“天摺子老鬼!”
“老師!”
我與唐皇幾乎是同時出聲。
來人正是分別不久的老師天摺子。
他靠在龍椅上,沒有看我,目光落在唐皇身上,輕笑道:“被衆生膜拜共尊的感覺還真是好,也難怪你不讓位。”
古神、鬼母、青羅傘下的女子鬆了一口氣,落在地上,仰頭望着唐皇與他龍椅上的老師,沉默不語。
大長老、蒼奕、幻琉璃三人也散去修爲,與鬼母他們立身在一起。
“天摺子老鬼,你這是何意?”唐皇一張臉陰沉無比。
“何意?”老師起身,在龍椅之前來回渡步,“你欺我弟子,還問我何意?”
唐皇收了修爲,一揮手,龍椅散去:“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收了弟子?”
“我收弟子,還要通知你不成?”老師從天而落,扭頭看我一眼,“小霜子,你也太沒用了一點,到哪兒都被人揍,丟臉。”
我聳聳肩,白他一眼:“一邊去,你特麼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個開脈境小修士,打得過唐皇那種龐然大物麼?”
“我特麼就像散養的崽子一樣,要經文沒經文,要術法沒術法的,被人欺負。”
“滾,上次老子沒給你?還想坑我,門兒都沒有。”老師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勺上,一臉的不爽。“還有你好意思跟我要,弢屴沒弄死,差點把自己弄死,你是有多廢?”
“老傢伙,老梆子,信不信小爺成仙了揍得你滿地找牙?”我咬了咬牙。
老師一笑:“你成仙,至少千年後,那時候,我這把老頭老骨頭可能就沒了,難不成你要掘墳鞭屍?”
老師的話,讓我心中一緊,這老傢伙是在暗示自己壽元不足了麼?
同時,也讓古神、鬼母、青羅傘下的女子、大長老等幾人變得沉重。
“你什麼表情,真以爲我會掛?”老師又給我來了一下,露出不爽的表情。
“天摺子老鬼!”唐皇開口,打斷了我與老師的對話。
老師擡眸看向唐皇,還踢了踢腳邊的帝塔與神塔的兩位長老,方纔悠悠地道:“我弟子來找弢屴,你自己冒出來,欺負他,我要個說法。”
唐皇目光不善,落在我身上:“找所謂的弢屴,找便是了,與我無關。他卻欲殺與天落茶館老丈與其子,這便與我有關了。所以說法沒有,拳頭有一個。”
此時的唐皇,在修爲上,擁有絕對的優勢,我們一行人無人是對手,他又怎會輕易饒過。
在絕對的優勢面前,得饒人處且饒人,不過是一句笑話。
“切。”老師一笑,“在這裡,你最強,跟你打完全是腦子有病,老子不跟你打,只要你給我一個說法。”
“這裡,由不得你。”唐皇輕笑,落在地面上,向我們走來,與天落茶樹枝葉拂動,有仙氣流轉。
老師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真不想給我個說法?”
唐皇堅決搖了搖頭。
“得饒人處且饒人,唐皇。”青羅傘下的女子開口,伸手抓住了青羅傘的傘柄,眼中青光乍起。“此話還是你說的,現在如數奉還。”
“你還未到,世間無人能敵的程度。”
青羅傘下的女子邁步而出,渾身青光悠悠,氣息如淵。
古神與鬼母也先後踏出,修爲盪漾。
唐皇一笑:“至少,此時此地,李某無人能敵。”
唐皇爲皇,被東土衆生共尊,其傲骨,常人無法比擬。
他的言語之間,透着上位者的優越感。
“那沒辦法了,你的龍椅得讓我坐一段歲月了。”老師一臉的輕鬆,說着便擡眸看向無盡的虛空。
一副畫面在虛空中顯現出來。
茫茫東土上方,無數墳冢沉浮,爲首的是一尊渾身繚繞着血氣與混沌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長劍。
他身邊時一身清麗的含。
他們,兵臨東土皇宮。
東土皇宮,無數大臣凌空,組成陣法,緊張對峙。
萬陵園,數之不盡的墳冢,降臨東土,不斷有腐朽的強者走出,殺入東土。
東土修士,面對萬陵園的那道身影與含,不堪一擊。
普通修士,對上腐朽的強者,一接觸,便被腐蝕,化作血水。
東土皇宮已經血染。
遠方,帝塔與神塔的援兵,各被兩個死氣沉沉的老頭攔住。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含彷彿感受到了我們的目光,擡眸看來,與老師四目相對,微微點頭,停止了攻擊。
唐皇陰沉着臉,一轉身便消失,虛無中,傳來他憤怒的聲音:“天摺子,這筆賬咱們往後再算。”
“與天落,清場,從今起,誰也不得踏入。”
唐皇的話語迴盪,與天落茶樹一陣搖曳,陣法滔天,整片蒼茫逐漸虛化,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們排斥,從與天落所在的蒼茫中給排了出去,落在通天小徑的最高處。
白衣少年與老頭也不見了影蹤。
我們一行人立身在通天小徑最高處,感受着風雨。
我取出蓑衣與草帽遞給了老師,老師搖了搖頭:“這點風雨,無法近我身,你自己用便可。”
我看了看古神、鬼母、青羅傘下的女子,他們與老師一樣,身上有特殊日子盪漾,風雨無法沾身。
唯有大長老、蒼奕、幻琉璃,我們四人一身雨水。
“這雨特殊,你們有天時代的生靈無法用修爲隔絕。”青羅傘下的女子開口解釋,“危機已解,我便不再停留。”
說完,撐着青羅傘,消散在了煙雨中。
我不知道她是誰,卻爲所謂的人情出手。
她口中的所謂的人情,真的存在?
她撐着青羅傘,該與有天時代,唯一成仙,踏天而去的踏天青羅有關。
古神掃我一眼:“小子儘快變強,以後自己打上東土,揍唐皇那老王八。”
說完便沒入我體內,消失不見。
鬼母花中的女子邁步:“我也走了。”
“等等。”我一直有話想問她,弢族凝丹山求助於她,她爲何未曾出現……
“黑暗依舊,我離開太久會壓制不住,你不想再進黑暗吧?”鬼母花輕笑,一轉身便消失。
我嘆了一聲……我又有何資格問她呢?那是我自己造成的,只能怪我自己太過魯莽,害了一枝花。
鬼母花消失,壓制黑暗。
“與天落,塵埃落定,我也該走了。”老師忽然開口,話語中帶着淡淡的惆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