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自棄身份
衛流點了點頭示意知道,揮手讓秦川先去了。
沉思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看看許朗。既然阮煙羅是許紫煙,那麼許朗是許紫煙哥哥這件事情她就遲早會知道,瞞是瞞不住的,倒不如他現在親口告訴他,再把他們之間的關係說的明白一點。
一對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兄妹,彼此之間就是有什麼生疏與不對勁,也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還是要敲打許朗幾句,阮煙羅他是一定要留下的,所以無論許朗心中有多麼不甘,都絕不許破壞他的計劃。
穿過幾進院子來到前院,衛流就看到許朗正低着頭,一隻拳頭抵在樹上,樹皮上已經有了斑斑血跡。
幾尺高的男兒,頭卻幾乎含到了胸裡,可見他現在有多麼不甘。
衛流走站了片刻,問道:“很不情願?”
許朗這才察覺到有人到來,回到看到衛流忍了又忍,終是說道:“二皇子,紫煙並沒有錯。”
就算有錯,錯的也是他,所以憑什麼剝奪了紫煙的身份?
“我並沒有說紫煙有錯。”衛流淡聲說道:“只是她的身份最合適。”
紫煙在衛流去天曜之後沒多久就跟着也去了天曜,還當起了與南楚國內聯絡的主官,從那之後,她就幾乎沒怎麼在南楚露過面,就算不得已回來,也會用各種身份和麪容隱藏。
所以南楚貴戚高層雖然都知道有許紫煙這麼一號人物,卻很少有人真正見過她,更不知道她長的什麼樣子。
衛流的感情向來不外露,也從來沒有表現過非常重視許紫煙的樣子,可是此次阮煙羅從崖上墜下,身受重傷,衛流藉此機會把阮煙羅用許紫煙的身份推到衆人眼前,正好讓人以爲他其實對許紫煙早有情意,只是平時沒有察覺,直到許紫煙遇到了生死大劫,才終於恍然而悟,對他重視起來。
這樣一來掩飾了阮煙羅的身份,二來也將他突然對一個女人好的事情演繹的天衣無縫。
一切都很好,只是委屈了許紫煙。
許朗痛聲說道:“二皇子,這對紫煙太不公平了,你明知道她……”
衛流沉默了片刻,慢慢說道:“這件事情,紫煙也是同意的……”
“怎麼可能!”許朗大吼,紫煙那麼喜歡衛流,怎麼可能同意這種事情。
“是我同意的!”一道女聲堅定地承認了衛流的話,說道:“哥,你別再怪主子了,是我用別的事情和主子換的。”
“換?你換了什麼?什麼值得你用自己的身份去換!”許朗仍是憤怒的大叫。
“我求主子永遠不干涉我的婚事,允我永遠守在主子身邊,只要我一日未死,主子就一日不能讓我離開。”
許紫煙一字一句說完,對着許朗說道:“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哥,從今天起,我就再也不是許紫煙,也不是你的妹妹,我叫春梅,是你妹妹許紫煙身邊的貼身侍女,許將軍千萬要記清楚了,絕不許壞了主子的事情。”
“紫煙!”許朗幾乎要崩潰了,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固執的妹妹?她怎麼就能做出這麼傻的事情來?
春梅,這算是什麼名字,一個南楚最隨便最普通的奴才名字,如何配得上他的妹妹?
“許將軍,請慎言!”春梅斬釘截鐵地截斷了許朗的話,轉身對衛流說道:“主子放心,許將軍只是一時適應不了,不過他慢慢會習慣的。”
衛流的目光在春梅身上上下掃過,微轉了眼睛淡聲說道:“也許有一天,你會慶幸今天的決定,但那一天……”
衛流沒有再說下去,忽然轉身走了,留下春梅愕然的立在原地。
“二皇子是什麼意思?連身份都捨棄了,還有什麼值得慶幸的?”許朗怒衝衝說道。
“許將軍!”春梅皺了眉,說道:“這種話不要再說了,讓紫煙小姐聽到,主子不會饒了你。而且……”
微微頓了頓,春梅語聲裡帶了毫不猶豫的崇拜:“主子從來不會說無緣無故的話他既然說了這話,那麼有一天,我也許真的會爲今天的決定而慶幸。”
不再與許朗多說,春梅一轉身也走了。
頂着自己身份的那個女子就要醒了,那個纔是以後的許紫煙,身爲她的貼身婢女,她自然要伺候在一邊。
明知那個女人拿了她的身份,還敢讓她去照顧那個女人,這是主子對她的信任,而她,絕不會辜負衛流的信任。
在春梅一步一步走向阮煙羅的臥房的時候,遙遠的西涼國度裡,南宮瑾也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一個地方,不過他這個地方,遠比春梅要走的距離近多了。
在他身前十餘步的地方,擺放着一張華麗燦爛,金碧輝煌的龍椅,座上的人一襲五彩錦衣,腹部微微隆起,正目光深深望着他。
南宮瑾上前,說道:“未能帶回阮煙羅,不能以她制衡南宮凌,是我失職了,請女王懲罰。”
縱然早從自己的人那裡得到了消息,哈雅還是猛然鬆了一口氣。
她多怕阮煙羅的死不過是個假想,南宮瑾其實是把阮煙羅藏起來了,只等到了西涼,才又突然說其實她還活着。
若真是那樣,她要怎麼辦呢?真的讓阮煙羅陪在南宮瑾的身邊嗎?她怎麼甘心?
可是現在,她終於不用再擔心了。
阮煙羅死了,那個讓她覺得深深威脅的人死了,她再也不怕南宮瑾會看上別的女人。
除了那個但大妄爲,敢聯合着她算計當年風華正盛,權勢無雙的天曜王皇子的阮煙羅,南宮瑾還會再看上誰呢?
脣角扯出一絲笑意,說道:“王夫何出此言,王夫爲西涼奔走勞累,本皇感激還來不及。”
南宮瑾微微放柔了神色,望了一眼哈雅,沒有說話,哈雅心頭卻重重跳了一下,成親這麼久,南宮瑾何曾用這種目光看過她?
一時間激動的幾乎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纔沒有失態,連忙說道:“王夫一路辛勞想必也累了,今日朝會便到這裡吧,王夫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