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馮來正在城主府中生悶氣,原來今日請願團被關了起來,但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這讓向來主張斬殺請願團的馮來更不爽了。
“大人外面有人求見!”守衛走了進來,小聲彙報到。
“誰啊?”馮來沒好氣的問道。
“一個商人,自稱是做香火生意的,想要跟大人見上一面,大人見還是不見?”守衛道。
“做生意的?”馮來哼了一聲,把玩着手上的乾坤珠,旋即擡眉哼哼道:“沒什麼表示嗎?”
“有!”守衛獻上一個小木匣子,馮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顆透亮的夜明珠,質地極純,照亮了整個大堂,光線柔和而不刺眼。絕對是上品。
“嗯,倒是個明白人,宣進來吧。”馮來揮了揮手道。
我壓低帽檐快步的走進了大殿,見馮來遠比見郭彪要容易,這傢伙本就是個貪財之人。二溜子都給我講的很清楚,以前不少客商都在南勾城跟他有過生意來往,不是藉着馮來減少關稅,就是暗中讓馮來從軍糧庫中勻出些香火,進行買賣。
馮來在南勾城確實有一些特權。那就是掌控軍火與物資,邪王爲了控制郭彪,特意讓督軍掌管糧草,幾乎所有的城池都是這樣的,城主管兵。督軍掌管糧草。
所以馮來其實是能捏死郭彪的軟肋的,郭彪因爲對邪王極爲忠誠,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小人秦五參見馮督軍。”我走進大廳拱手道。
馮來揮退身邊的護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陰陽怪氣的指着桌子上的木匣子道:“秦五呀,你給灑家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會就是爲了見我一面吧。”
“能見大人,已是心願足矣,在圈中久聞大人仗義,今天小人正好手裡有些餘錢,想要藉着這機會做些買賣。”我道。
馮來哈哈大笑道:“你這張嘴倒是會說話,說吧,是誰介紹你來的。”
馮來並不傻,並不是什麼人他都會合作,我忙壓低聲音道:“是江東的武陽龍,武大人,他說曾經跟大人做過買賣,所以小人冒險留在城中,就是爲了跟大人做買賣。”
“武陽龍,鬼市老闆,不錯,他確實跟本大人暗中做過一些買賣,還算是個不錯的人。”馮來點了點頭,滿意道。
我之所以能夠物資無數,後備充足,軍中將士每日有酒有肉,除了錢外,便是有很多精明的手下,如金言、風順、鳳千仇、武陽龍這些會做生意的手下,他們不斷的從各地通過各種手段購買來物資源源不斷的運往帝都。以供這場大戰的消耗。
我現在編制的經濟網,遠遠比當初七叔、張王只依賴向家要更強大的多,手下能人無數。
“大人,屬下想從你手上購買一批香火,以市面五倍的價格,你看如何?”我伸出我五根手指頭,笑問道。
馮來先是發出一聲森冷的微笑,繼而面色一沉,冷喝道:“我看你是來自江東的奸細吧,如今正值兩軍交戰。你來購買香火,不是奸細是什麼?”
我怡然不懼道:“實不相瞞,我還真是打算把這些香火倒賣給江東。打仗對我們經商的人來說,就是發國難財的好機會,我怎麼會放過。大人要是不做這筆生意,我跟其他城池的大人合作也是一樣的。”
“眼下各大城池的大人,都在利用手上的權利發瘋似的撈金子,我想大人不會不知道吧?這年代雙方打的不可開交,你知道誰能贏嗎?”我笑問。
馮來被我說的面色一沉,他自然比我還清楚,眼下別說我大軍壓境,就算是暗地裡的義兵反抗,也足夠邪王好受了。
作爲邪王的心腹之一,他知道這座龐然大物的國家機器,隨時都有坍塌的一天。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要錢不要命?”馮來雙目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嘿嘿冷笑道:“馮大人,識時務者爲俊傑,眼下這局勢,當官的不如有錢的,只有真金白銀拿在手裡,那纔是硬道理。”
“天下誰不知道秦無傷是仁義之主,你看縹緲城的那些將軍們,一投降,分產業的分產業,升職的升職。比以前過的還要瀟灑。我想大人肯定是有打算的吧,到時候郭彪把城一獻,大人你可是邪王的人,他們必然會對你下手。所以,大人若是聰明人。就不該爲了什麼民族大義着想了,把錢撈在手裡纔是硬道理,到時候不管誰當政,你至少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陰司購買幾畝地,當個有錢人。享享清福,不是問題吧?”我繼續不斷的遊說他,給他講大道理。
馮來其實比我更清楚這個道理,這些大貪,心中哪有什麼效忠之心,都是一個個算盤打的賊精。
“嘿嘿!”馮來指着我,陰笑了幾聲,“秦老闆有點意思,你這朋友我交了,不過你發國難財。我也是發國難財。秦無傷現在富甲天下,我想他應該是不缺錢的。”
我笑道:“這倒是,只要你能倒到多少香火,江東人都能吞得下。”
“你還真來對地方了,南勾城別的沒有。就是有大把的香火。當初邪王在這裡建城的時候,就留下了大量了的香火,我倒是可以勻點給你,但是這個價嘛,還得再往上提提。”馮來在我的誘惑下。終於開口了。
“五倍,已經是不能再多了,一百萬捆香火以前是十萬金,我給你五十萬,馮大人要是能出手。有多少我拿多少。”我拍了拍胸口豪氣道。
“我手上能倒出一千萬捆香火,但五百萬金,似乎也太少了點吧。”馮來想了想道。
一千萬捆香火,看似很多,但其實在數萬大軍消耗下。也並不是多大的數字。一個士兵,要想完全吃飽,一天至少得三捆,一捆也就十根香,差不多是一個月的糧草。
“大人。五百萬金相當於嶺南以前大半年的稅收了,不能再多了,江東人不是傻子,你吃的太兇了,他們回頭給這條財路給掐死了。壞了道上的規矩,就算江東人不滅了我,就是咱們這邊道上的大人們也得活活弄死我啊。”我裝作一副驚怕的樣子,趕緊道。
馮來陰森森地笑道,他纔不管我壞不壞規矩,他很清楚眼下要是再不抓緊時間撈一筆,未來他再想撈錢就難了。
“七百萬,你要就談下,不要就滾蛋,我自有人出貨。”馮來擺了擺手指頭,森然笑道。
我裝作一副爲難的樣子,咬了咬道:“大人好狠啊,好吧,七百萬,我吞了。”
說完,我從口袋裡摸出兩張五十萬兩的大通錢票遞給了他,“大人,這是給你的定金,一百萬兩,大通錢莊的,你看仔細了。”
陰司的錢一向是比較統一的,自張王當政以來,便一直是大通錢莊的錢票。因爲這是向家作保的,向家兵敗後,併入了江東,憑藉着我雄厚的財力,所以大通錢票依然是主流。
準確說來是絕對的主流,滅掉燕家、嶺南後,玄門統一用的是大通錢票。
而邪王與趙黑子也曾試着改革,把陰司的錢票改了,但隨着陰司戰爭打的時間過長,邪王剛統一,還沒來得及推行已經印製好的新錢票,我的江東軍就打進來了。
雖然新錢票在王城已經開始流通,但由於來往陰陽兩界的商人都是用大通錢票,所以趙黑子他們的新貨幣最終還是夭折在手裡了。
就連馮來等人自己都不用,如何能帶動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