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放,你我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有話不妨開門見山。”我坐了下來,四下望了一眼,四周並沒有埋藏刀斧手。
而且司馬放若是想殺我,不會這麼面對面的跟我談話,那樣他無疑是自找死路。
“你不用擔心,我是來助你的,其實就算你不來這地下山莊,我也會去找你。”司馬放道。
“你爲什麼要助我?”我皺眉看着司馬放。
他現在修爲顯然精深了不少,湛藍的眼睛內,一望無際,難以看清他內心情緒的波動。
司馬放仰天嘆了口氣道:“經歷過上次西川之敗,我知道司馬一族中興,執掌乾坤。憑我怕是難了。天命已定於你,何況眼下諸侯雲起,我只能甘居人下,爲人差使,實非我所願。尤其是上次整個鴻族人替我求情。這才留了一條性命,我對權利如今已經是心如死灰,再沒有半絲奢望。你三番五次的寬恕於我,以德報怨,我又豈能不知?”
“你能有如此覺悟。青檬與鴻族之人的情就不算白求。如今亂世,並非人人都能當豪傑,以你的才華,若用於正途,完全可以做一番大作爲。”我沒想到司馬放竟然有如此悔悟。看來人必須的經歷生死,才能看穿很多東西。
“不了,待這裡的事了結後,我就率鴻族人遷居,避世不出,專心教化族人,著書立說。”司馬放揹着手,傲然道。
“做一隻閒雲野鶴也好,總勝過在這亂世中漂泊流離,司馬,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說的那種生活,其實也是我想要的。但你很幸運,你比我先享受到了。”我攤手笑道。
“無傷,你也看到了,軍中大體的兵力,以及城中在挖地道。”司馬放問道。
我點了點頭,他故意讓人把我送去軍帳,想必就是方便我實地查看軍隊實力與挖地道的情景,因爲沒有什麼比我親眼所見更爲真實,換句話說,他若是親口告訴我,我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話。
“看到了就好,回去準備吧。其實你不來,我也會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在這兩天透露給你,我相信憑你和白朝陽肯定能做好準備。”司馬放笑道。
我長身而起,看着他孤傲的面孔,淡然笑道:“司馬,你說我還能相信你嗎?”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反問道:“你說呢?”
我向他伸出了手,司馬放伸出手用力的與我握了握,“你對我鴻族人有恩,我今日便出山也救你一次。”
“我原本是不想過問玄門之事,但徐老闆求賢若渴,在曹三的舉薦下,找到了我。我本不欲出山,但聽說了他會對王城有所企圖,這纔在藍雪的勸說下,出山來此助你一臂之力。如今也算是大功告成了,接下來你能否力挽狂瀾,就看天意了。”
“多謝了,司馬,看來我之前的仁慈都是值得的。”我笑了笑道。
“走吧!”司馬放揮了揮手道。
“他們不會爲難你吧?”我問。
“不會,我知道徐老闆的真實身份,他是不會對我怎樣的。”司馬放道。
“這樣,你跟我回王城,這樣安全穩妥點!”我想了想道。
他淡然笑道:“不了,我若留在這裡,徐老闆會懷疑計劃泄露了,我若走了,他萬一改變計劃,你將會錯失一個殲滅他的好機會。鬼市工會若再次藏匿起來,恐怕你想找到他就難了。”
我見他決心已定,也不再多勸,當即在他的親衛護送下,離開了地下宮殿,從垃圾堆中逃了出來。
路過天橋時,那個彈琴的人早已不見。
我回到了王城,把徐老闆挖地道直通王城底下的計劃告訴了白朝陽,白朝陽連叫失算,當即與我到了地道底下,果然貼在地底的石壁上已然能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看來是已經快要打通了。
“時間還來得及。我得仔細安排一下。”白朝陽皺眉道。
“地方有三萬大軍,暗道肯定不止這一條,一定要佈置妥當了。”我叮囑道。
白朝陽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保管他們的三萬大軍一個也別想逃出這裡。”
他是城中的軍師,王城在修建時。整個圖紙全都是他策劃的,沒有人比他對城中的地下通道更熟悉的了。
“對了,白衝回來了,是該削掉饒鋒的軍權了。”白朝陽道。
到了城主府,我緊閉城主府門。同時打開偏門,讓蕭以醉親自帶領黑軍去將禁軍中的下級將領,百人以上的百夫長請到府中來議事。
城中禁軍有兩萬多,晉升一般是憑着軍中的戰略與武藝修爲綜合平定,外城則是以參與江南的軍功論處。
江東的軍職採用的是大漠的百軍一營百夫長,千夫長率十營,百營則爲將軍。當然像黑豹、烈虎、黑軍、百花門則是單獨另論軍職。
饒鋒收買了身邊的副將,也就是千夫長,但他沒想到這些千夫長也是通過調配百夫長來執行作戰命令,真正與士兵密切聯繫的正是這些百夫長。
只要他們不亂。千夫長則是空頭架子。
饒鋒自然不會有精力一個個的與百夫長打交道,而且上層開會,有啥指示,也都是千夫長傳給他們,這事緊密。不到關鍵時刻,千夫長自然不會把造反的消息傳達下去,以免走漏了風聲。
而百夫長的選拔評判是誰?張十一、白朝陽,由於軍政歷來是一把手抓,但我長年在外。很少在王城主事,白朝陽又有我的統兵龍印,所以他是王城真正的統兵大將軍。
白朝陽平素做事,但凡緊要之事,都會親力親爲。軍中百夫長選拔關係到整個大軍的安寧,他自然是親自主持。
千夫長、將軍可以任命,比如說杜寨的杜小小就是千夫長,回悅、羅成則是鎮守一方的將軍,實則級別也是千夫長。只待軍功轉正。
百夫長則只能士兵們加強戰略修養以及自身武藝修爲過硬,通過殘酷的考驗提拔,畢竟王城有十萬士兵,真正的人才不是隨便就能發現的,只能通過這兩項來考驗。
總而言之。是盡用其才,當初爲了挑禁軍的百夫長,白朝陽可是沒少費苦心,特意請了張十一擔任副主考,這樣也是爲了避嫌。
所以。王城禁軍百夫長都是白朝陽與張十一的門生,而這兩人又是我最信任的人。
“參見秦王,軍師,張將軍!”
百夫長們接到密令,來到大殿,見到我們三位王城主宰者,都驚呆了。
雖然我和白朝陽比較親民,但並不是每一個普通的士兵都能見我和他。我是多數時間不在王城,白朝陽則是要在軍師府處理機要,張十一則是在外城屯兵。
從士兵們崇拜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到,禁軍的人心依然掌握在手中。士兵們若崇拜他們的主帥,軍心就垮不了。
“列位請起,來人,倒酒!”我微笑示意他們起身,立時有應侍魚貫而入,在大殿之上,給每位將軍倒了一碗酒水。
張十一是武考主官,當即朗聲大喝道:“弟兄們,你們都是我和軍師從萬軍之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告訴我,你們軍中第一條守則是什麼?”
張十一本是個大嗓門,他這一嗓子吼下去,這個大殿都嗡嗡作響,他之所以如此狂妄,除了西川人狂放不羈的血液,還有一點就是威武霸氣,士兵們都服。
“效忠秦王,誓死不辭,但有叛者,天誅地滅!”軍士們齊聲大喊道。
“很好,如今有宵小之輩妄圖作亂,與秦王爲敵,列位說,該如何辦?”張十一滿意的點了點頭,撫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