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我來說是個大麻煩,我是凡人,又不會御劍之上,不可能憑空飛入雪宮之中。
從正門而入,更是風險極大,姑且不說這城中坐鎮的高手是誰,由於我對野仙一系不是很熟悉,貿然而入,只會是飛蛾撲火。
我不認爲每次都能夠大難不死,若是困死在這城中,卻也是極大的不值,而且對於長白山目前的勢力歸屬,我也是一頭霧水,所以我不得不慎重。
一整晚,這些妖怪們都沒消停。一直在來回的巡邏,這些傢伙比起人來有一些特殊的優勢。
人是萬物靈長,各方面都很均衡,但比如狗妖,他們雖然智商弱點。卻是不懼疲倦,嗅覺靈敏,對追蹤敵人很有一手。猴妖、鼠妖,也是各司其法,都有自己的長項。
我平素都大多數時候跟人打交道。對付這些傢伙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知道怎麼下手。
等了一整晚我都沒找到機會,無奈之下,只能是就近找了個山洞先藏起身來,另巡機會。
“哥哥,你到底想出辦法沒。咱們都在這山洞裡窩了一天,憋死人了。”少天眼巴巴的瞅着遠處的雪宮,焦急的催促我。
我點了根香菸,想了半天,也沒有完全的法子,“老悶在這不是個事,走,咱們出去轉轉,或許能找到機會。”
少天正巴不得出去走走,我倆離開山洞,在附近的山頭轉悠着,一直到了下午,也沒想到啥好點子。
眼瞅着天就黑了下來,我正鬱悶的想要打道回府,山間隱約傳來一陣吱嘎吱嘎的有節奏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老掉牙的竹牀在搖晃一樣。
有人?不,有妖!
我心中一喜,這時候出現在山中的,除了是跟雪宮有關係的妖怪,或者人,也不會有別的了,雪宮如此隱蔽,絕非一般人所能找到的。
我一看,遠處幾個苦力正艱難的擡着一頂轎子在山中行走,身後跟了老長一隊人,全都推着車,滿車滿車的都是酒肉以及一些線香等物資。在推車之後,還押着十幾個神情迷茫,像是中了迷香一般的女人。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對啊。鬼怪、野仙他們也是要吃東西的,平素很多是吃老百姓的供香,也有在山中吃肉、果蔬的。而且還有很多妖獸生性喜淫,所以還帶了這麼多女人上山。
但現在這麼多人都雲集在長白仙派,他們也要生活,而野仙深居在長白山中,幾乎與外面世界隔絕,這時候,便是指望外臣了。
外臣去外面採購物資,然後運送上山。歷來都是如此。
當然外臣不一定就是雪宮的人,也有可能是與雪宮合作的勢力,能弄到這麼多人手與物資,這人看來極不簡單啊。
我打了個手勢與少天貓在一旁,順手捏了一塊石頭輕輕的在空中劃了一道拋物線往轎子落了過去。
噗通,石塊落在了轎子上,轎子停了下來,裡面走出來一個穿着青色唐裝的人,但見此人身材有些肥胖,臉如大盤,眉如蠶蟲,一雙眼睛精光亂閃,閃爍着商人的市儈與精明。
我很難看出他的身份,但看他穿的衣服,卻像是有些眼熟,一時間卻也是想不起來。
胖子左右看了一眼,以爲是山上落下來的石頭,又念想到這可是長白山,哪裡會有旁人上山,當即打消了疑慮,催促道:“都還愣着幹嘛,趕緊起轎吧。”
這大胖子一路上山,本來就體態肥胖,轎伕們踩着落雪,也是疲憊不堪。原本還想着這機會謝謝腳,但在胖子的催促下也不得不再次起身擡轎。
我四下看了一眼,這裡離雪宮還有一段距離,只要能把他們困在這,到了晚上我自然有機會對他們下手。弄清這山中長白仙派的來龍去脈。
我冷笑一聲,揉了一團雪球,照着轎子就是一彈。
咔擦,轎子應聲而斷,一角側翻在地。後面右手邊擡轎子的轎伕因爲用力過猛摔了個趔趄。
胖子從轎子裡鑽了出來,大叫道:“你們怎麼搞的,還想不想要工錢,還想不想要命了,耽誤了仙人的事情,小心拿你們喂狗啊。”
那轎伕嚇的連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求饒,胖子可不是嚇唬他們,這山中的妖怪吃人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向爺饒命,向爺饒命!”轎伕大叫道。
“該死的狗奴才。看來今晚是走不了了,我看今日就在這山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入雪宮。”胖子四下看了一眼,見天色慢慢變的漆黑,想要走到雪宮也是可能性不大。轎子也坐不了了,索性歇他一晚上,待明日再另作打算。
這裡離雪宮不過一個山頭的功夫,對於我和少天走捷徑的人來說,也就是一個時辰的功夫。
但他們帶了這麼多東西。不可能像我們倆一樣翻山越嶺,只能從這條“大道”上走,要到達雪宮少說也得老半天。
胖子這行人從山下遠道而來,一路上沒少歇腳,駕輕就熟的弄好了大帳。升起了篝火。
挑夫和腳伕們都湊在一起喝酒劣質的酒水,吃的是饅頭乾糧。胖子的營房內早已經撲上了厚厚的氈牀,烤着大羊腿,兩個僕人在一旁嚥着口水往烤肉上添加佐料,切成盤端到了桌上。
桌上早已經擺好了美酒、果蔬。胖子左右各摟着兩個女人,調笑打趣着,這兩個女人是他在山下鎮子中包養的歌姬,唱着小曲,喝着美酒。深山之中的嚴寒與狂風,早就被拋到了腦後。
“向爺,肉已經切好了,你請用。”僕人道。
“都滾出去,聽好了。讓他們都老實點,千萬不要打那些女人的主意,要是沾染半點你們身上的臭氣,讓大仙們不高興了,小心扒了你們的皮,喝了你們的血。”胖子大叫道。
“是是,小的會叮囑他們的。”這兩個能進帳烤肉的僕人,在這些苦力中也是稍微有點地位的。
胖子指着剩下的羊腿骨架道:“這賞給你們倆了,拿去啃吧。”
我和少天潛伏在暗處,由於耳力強勁,聽的那是一清二楚,心底怒火叢生,這胖子把這些山精野怪當祖宗,反倒是忘了,他也是個人。
胖子吃完了酒肉,抱着女人上了氈牀,飽暖思淫慾,胖子上牀便要開戲。
我掃了一眼,這些苦力都是些修爲極低,只比普通俗世練家子強上一點的人罷了,這類人在玄門中除了當兵、做些小買賣外,地位是極低的,在那些世家大族,有錢有勢的人眼中就是苦力、下等人。
這是玄門的一個巨大弊端,由於崇尚古風,他們也相應遺傳了一些歪風邪氣。
勞累了一天的苦力、僕人們吃了乾糧,橫七豎八的圍着篝火,用破爛的羊毛毯子往地上一鋪便躺了下來。
他們多多少少是有點修爲的,由於常年的苦力,他們的身體抵抗能力極強,軍中最是需要這種能吃苦的人,但他們吃的也是青春飯,若是修爲沒有長進,常年累月的耗損與疲乏,一旦過了精力旺盛的時期,他們的後半生會很慘,各種疾病纏身,痛苦不堪。
胖子的大帳中傳來了讓人血脈賁張的聲音,我知道是時候了,身形一閃像閃電一般,掠進了營房。
胖子正激戰正酣,渾然不知我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倒是他身下的女人先發現了我,還沒等她尖叫,我屈指一道元氣,封住了兩人的啞穴,同時一把掀開厚厚的毛毯,揪着胖子的頂瓜皮,將他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