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緊隨我進了房間,進屋便是跪倒在地,哭泣不已。
我連忙扶起他,“兄弟,到底出什麼事了。”
文凱失聲痛哭道:“張十一叛變秦王,投靠了慕容羽,如今盤踞着龍涎洞,與慕容羽大發橫財。末將獨木難支,手下兩千將士張十一與慕容羽夾擊,兵敗被擒,若非秦王念及舊情來到西川,屬下定是必死無疑啊。”
我有些困惑了,張十一與我乃是結義兄弟,鐵骨錚錚的漢子,不太可能會出賣我。
反倒是文凱判降的可能有些大。他本是西川故人,對西川有着無比的熱愛。當初我也是顧慮到這一點,才讓他鎮守在石子鎮,而沒有把他調去酆泉。
這其中的緣由固然耐人尋味,但是目前由於我無法判斷局勢。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就認定文凱一定背叛了我。
所以,我只能順着他們的想法,一步步的順藤摸瓜,慢慢的卻確定石子鎮發生的一切。
“文將軍起來說話。西川本就是慕容家的,你們能鎮守大半年已經是極不容易,至於張十一,他若是真背叛了我,我絕不輕饒。”我沉聲皺眉道。
文凱感激涕零。拱手拜道:“末將這次能虎口脫險,多謝秦王。”
我給他倒了酒,詢問了一些有關於西川的問題。
文凱大致告訴我西川的情況,原來西川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平穩,在西川以南的蠻巫地帶,各地蠻族聯合密宗也不知道在誰的扇動下隱約有南出之意。
慕容家統治西川,大部分玄門重鎮,都有駐兵,唯獨蠻巫一帶,歷來都是安撫爲主。
他們深居在瘴氣密佈的窮山惡水之中,刁蠻孔武,而且精通各種巫術,很難對付。又蠻巫一帶多是山洞、原始叢林,慕容北在世時,曾親征過一些蠻巫部落,換來了幾十年的平靜。但最近蠻巫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是以他也很頭疼。
我突然意識到爲什麼石子鎮的兵馬會如此少,而且慕容羽在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實力,遲遲沒有出川,原因很可能就是蠻巫人在背後扯他的後腿。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上天賜予的好機會,蠻巫一族無形在暗中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給我換來了喘息之機。
文凱說到這,又大致的說了一些現在西川的大勢與情形,西川確實如白朝陽所說,精兵至少在五萬以上。
而且隨着各大豪強的涌入,西川財力愈發的充沛,徵兵的步伐也只會愈來愈快,總得來說,現在的西川在慕容羽的打造下。已經有着很強的凝聚力,上下一心,只待時機到來了。
“秦王,你這次打算怎麼處理西川之事?”文凱問我。
我看着他,心中在盤思着,文凱說的話,多少有點向我表忠心,但這並不能代表他沒有叛降慕容羽。
“西川之事,我自有打算,你呢?”我問。
文凱道:“我自然是跟隨秦王。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好,你先回去歇着吧,做好隨時離開石子鎮的準備。”我道。
文凱欣然領命,離開了客棧。
鄧龍與回悅在石子鎮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鄧龍依然意猶未盡,最讓我無奈的是,這小子出去了一趟,竟然拔了七八個錢袋子,小賺了一筆。
“秦王,我四下查探過了,整個石子鎮的兵力不足五百,龍涎坑附近被戒嚴了,沒法進洞,難以查探虛實。”回悅向我彙報情況。
“張十一有麻煩,這樣你倆想辦法把客棧裡的這些狗給拖住,我親自去龍涎坑一帶查探虛實。”我沉默了片刻,快速下了定論。
我現在的想法是,趕緊把張十一撈出來,然後離開西川這是非之地。
我完全琢磨不透慕容羽的心思,多呆一天對我就多一分危險。
回悅與鄧龍兩人都是機靈鬼,很快兩人嚷嚷了起來,吸引了客棧眼線的注意力。
我趁機從窗口翻了下去,趁着夜色。直往龍涎坑方向而去。
龍涎坑果然戒嚴了,我只能循着小路繞道而行,月明星稀,我剛拐過小路就看到前面有一個冷峻的身影杵在路口,顯然這人是在這專門等我的。
“秦王。長夜漫漫,出來透透氣也是不錯的。”慕容羽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轉過身雙手環抱胸前,像是早預料到我會出現在這裡。
“羽少莫非也有心事?”我暗叫失算,我太低估慕容羽了。他既然有心想要掩蓋龍涎坑中的秘密,就不會任由我發現。
“是啊,最近陰司趙王催貨在即,我已經連夜讓人去龍涎坑中制香了,怕還是趕不上進度啊。”慕容羽感嘆道。
“可以讓張十一所部幫忙,如果我沒記錯龍涎香坑應該是張十一管理的吧。”我笑問道。
慕容羽短暫一愣,瞬間明白了過來,刀削般的輪廓閃過一絲微笑:“是啊,張兄弟畢竟是西川人,對龍涎坑也是極爲的瞭解。若沒有他龍涎坑怕是早就荒廢了。”
“聽羽少的意思,張十一現在就在坑中?如此甚好,我許久未曾見到故人,正好去探望。”我道。
我剛走了一步,慕容羽伸手攔住了我。“秦兄,龍涎坑畢竟是重地,又無甚樂趣,不若咱們去鎮上花樓喝點花酒,豈不是更易打發長夜。”
我笑了笑道:“來都來了。不見多不好。”
說完,我撥開他的手往前跨了一步,慕容羽絲毫不讓,胳膊一挽往我逼了過來。
我知道他這是下了決心要阻攔我入龍涎坑,兩人都沒有用元氣。眨眼間便在手上過了十幾招。
慕容羽如狼、狐一般迅捷,手上功夫絲毫不弱,我與他過了十幾招,都是勝負未分。
知道再比拼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有些事情撕破了臉皮反而不好辦。
“秦王,石子鎮有百般樂趣,咱們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荒郊之地,你覺的呢?”慕容羽雙目一寒,他叫我秦王。那就等於是把我當成了仇敵,擺明了,再要僵持下去就要撕破臉了。
我因爲顧慮張十一的安危,也不敢過分得罪他,公開撕破臉皮。當下只能收手笑道:“好,跟羽少一聊,我心中煩悶也舒坦多了。山中清涼,羽少還是小心爲上,早些歇息吧。”
“多謝秦王掛懷!”慕容羽向我拱了拱手。
我無功而返,慕容羽親自守在龍涎坑外,其中必然有重要的原因。
回到客棧,我稍加歇息,由於被監視,我很難找到任何有用的情報,慕容羽幾乎是不離身的盯着我,只要我靠近龍涎坑,他就必然會出現。
我倆人修爲相差無幾,我一時間也殺不了他。
而他因爲人手不夠,也不敢對我痛下殺手。
我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西川,慕容羽必定留我不住,但由於張十一生死不知,我自然是不能離開,龍涎坑我也進不了,着實讓我心煩。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鄧龍似乎嗅到了一絲危機的信息,他在西川的上空發現了大漠的飛鷹。
這是極不尋常的,慕容家雖然來自北漠,但鷹在西川也是很少見的,但鄧龍因爲做賊,也曾跟北漠人打過交道,深知飛鷹乃是漠北人傳達信號的專用之物。
“秦王,事情有變,漠北怕是有人要來石子鎮,又或者這是慕容羽的增兵信號。”鄧龍道。
“回悅,你在石子鎮比較熟,看能不能想辦法,去探聽石子鎮以溪,是否有軍隊趕往此地。鄧龍,你去盯着,一旦發現漠北人,立即告訴我。”我道。
慕容羽這時候突然召集漠北人,到底是什麼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