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玄門,自古以來就盤根錯節,地方世族與一些巫蠱之術極爲盛行。昔日蜀漢劉備與諸葛亮對於西川的玄門舊勢力,就頭疼的很,窮其一生都未能將玄門納入中央勢力。
而在北方漢中玄門更有張魯後人五斗米遺派被尊爲北天師派,與龍虎山一派合稱兩大天師派。
玄門在西川之所以能發展的如此壯大,與蜀地險阻的地形有關,這裡能很好的與俗世隔絕開來,是深受玄門中人喜愛的隱居樂土。
這裡的玄門中人散漫、清雅,甘於蜀地之中,對玄門大勢,幾乎不聞不問。
相比起來,江東則是一塊俗世與玄門混合極爲緊密的地方。正因爲如此,這裡的玄門中人,受現代影響較深。很多玄門中人甚至已經融爲都市中的一員,這些人對於玄門大勢更爲關切,更具有反抗精神,是以,昔日閻君在江東振臂一呼。無數江東兒郎奮起追隨。
但慕容家族的出現改變了西川玄門的這一現狀,慕容家族無疑是一個玄門的一個奇蹟。慕容北父子短短几年內,以漢中爲界,由南到北,一路橫掃而下。慕容家水陸並進所向披靡,而且無論鉅細,甚至連遁於深山之中的一些古老世族都一一被征服。
慕容北成爲了西川玄門當之無愧的西川王,西川玄門在他的統治也,形成了一個整體。儼然成爲當今玄門最大的勢力。
像我、燕東樓等雖說都有先天的優勢,但卻並沒有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更無精良之師。
如果說我們是小魚小蝦,那慕容家就是盤踞在西川的一頭猛虎。
但不知爲何,統一西川后,慕容北再無西出之意,甚至在玄門極少再有消息,更有傳聞慕容北已死,是以這次金盆洗手大會,會吸引如此多人入川,誰都想目睹這位西川王的真容,一探真假。
西川的形勢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淳猛不僅僅封鎖了東南北三面,就連往西邊投去的要道也是設了重重關卡,禁止玄門中人西進入川。
“怎麼回事?我們是奉慕容羽公子的號令,前往西川觀禮,你們爲和攔我。”
“就是,誅殺慕容戰的乃是江東秦無傷,他此刻早已不知去向,你們不抓人,卻圍堵我等,是何意。”
“沒錯,我乃世子手下前往江南的特使,你等敢攔我,難道就不怕世子責怪嗎?”
淳猛重兵壓在西路,形成重重阻礙,只允許援兵從西入石子鎮,而石子鎮卻完全被圍成了鐵桶,根本沒有出去的路。
“無傷,怎麼辦。他們連西進的去路也給封死了。”我和紫衣等人混在人羣中,同樣被圍困在西川的玄門中人不計其數,顯然淳猛是鐵了心要封死石子鎮,不抓到我誓不罷休。
我也是大感頭疼,原本以爲入川肯定有出路,沒想到淳猛盡然會做的如此之絕。
我正要說話,只聽到一陣巨震,淳猛騎着一頭滿身盡是鬃毛的怪牛領着一隊騎兵衝開人羣,直到了關隘前。
但見那怪牛四蹄散發着火焰,呼吸間也是熱浪重重。兩隻牛角鋒利無比,牛背上套着黑鐵鎧甲,速度極快,殺氣騰騰。想來是蜀地某種成了氣候的畜生,如同慕容戰的白虎一般,屬於妖騎。
“何人膽敢喧譁?”淳猛手下一副將大喝道。
“淳猛,我乃慕容羽公子的特使,前往江南而歸,你速速放行,否則耽誤了羽公子的大事,後果自負。”那帶着小帽的使者走上前質問道。
淳猛往那人看來,半眯着眼睛笑道:“原來羽公子的特使,我道是何人敢如此大膽,在此鬧事。”
“既然知道,還不趕快放行,耽誤了公子大事,唯你是問。”使者氣勢極爲狂妄,顯然並沒有把淳猛放在眼裡。
淳猛嘿嘿的乾笑了一聲,猛然臉色一沉,手一揚大喝道:“來人,拖下去斬了。”
頓時有兩個兵士上前,將使者左右架了起來。
使者大怒,“淳猛,我乃羽公子的使者,你敢動手。難道就不怕羽公子遷怒於你嗎?”
淳猛冷然大笑道:“老子只奉家主西川王之命,羽公子之命,恕難從命。”
“淳猛,你好大的膽,你不過就是個只會種田的鄉巴佬。蒙老爺恩賜,招你爲婿。你竟然如此狂妄,羽公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使者怒吼道。
淳猛惱羞成怒,手中的鋤頭豁然而現,一鋤頭鎬在使者的頭顱上。頓時使者的頭顱被砸成了肉泥。
“再有敢言入西川者,殺無赦。”淳猛鋤頭往地上重重一挫,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大喝道。
圍觀的人間淳猛連慕容羽的特使也敢殺,哪裡還敢再聒噪,紛紛四散而去。
我和紫衣回到客棧,瘋和尚帶着少天又跑出去玩了。
“無傷,現在可咋辦,咱們難道就要被困在石子鎮嗎?”紫衣坐在牀上,把玩着耳際的髮絲。憂慮問道。
我也是毫無辦法,石子鎮本就是咽喉之地,淳猛幾乎封死了所有可能出入的地方,剩下的不是懸崖絕壁,就是漩渦、激流。根本難以有生路。
不過我更驚訝的是,淳猛對慕容羽的態度。
淳猛是慕容北的女婿,慕容羽是世子,按理來說他們是一家人,不應如此反目。
而且淳猛限制玄門中人入川。這與慕容戰在的時候,大爲不同,慕容戰雖然殘暴,卻從未所封鎖石子鎮限制玄門中人入川。
唯一的解釋是,慕容家陷入了內鬥。或者說陷入了一場危機中,或許只有到了雲都纔可能知道答案了。
“無傷眼下,去雲都似乎不太好,慕容家若真是自顧不暇,我們去了容易被波及。”紫衣想了想道。
我搖頭笑道:“不。現在是咱們去雲都的絕佳時機,慕容家如果真是內鬥,那麼極有可能是因爲政見的不同,也許能給咱們提供契機。”
紫衣瞪大眼,呆呆的望着我。“不會吧,你是想與慕容家聯手?”
我點了點頭,“沒錯,眼下咱們還看不清西川的形勢,但毫無疑問肯定是有一方勢力與咱們是相合的。”
“可是。你殺了慕容戰,慕容家的人能輕易饒過你嗎?”紫衣問我。
我打了個響指,神秘一笑,“你錯了,淳猛之所以如此封鎖石子鎮,並非完全是爲了追殺我,而是奉了他背後之人的命令,封鎖入川口。如果我所料不差,慕容北這次金盆洗手怕是沒這麼簡單。”
“這麼說你殺了慕容戰,未必不是件壞事,或許正中了慕容家某一系的下懷。”
“嗯,誅殺慕容戰只是一個導火線罷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混進西川。”我有些發愁道。
到了晚上,瘋和尚和少天嘻嘻哈哈的回來了,兩人全身都是青苔雜草,灰頭土臉,也不知道又跑到哪去瘋了。
“少天,瘋和尚又帶你去哪玩了?”紫衣拍了拍少天的臉,把準備好的吃食端了上來。
少天和瘋和尚一通狼吞虎嚥,這才擡起頭道:“爺爺帶我去盪鞦韆了,好好玩。”
“盪鞦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也太能玩了。”紫衣笑着用毛巾給少天擦乾了臉。
酒足飯飽後,瘋和尚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喳吧一口酒,欣喜道:“今晚咱們就入川。”
“怎麼,城防開了?”紫衣大喜。
瘋和尚撫須一笑,賣了個關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夜深人靜,石子鎮的大街上,山嶺要道,依然有士兵在遊弋巡邏。瘋和尚領着我們貓着身子穿過要道,往一處林子深處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