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隻又歡樂的鬼精,我和師父一臉尷尬。
這時,鬼精又發出了盛情的邀請:“來來,上車,我們一起去鬼市。”
我和師父還沒來得及說話,牛蛋又開口了:“不是啊,姐,你這紙車載不動我們!”
你大爺的牛蛋,你還要二到什麼時候啊。
鬼精這時呈沉思狀,似乎開始認真思考牛蛋的那句話了。
我和師父一陣緊張。
鬼精思索半天無果,最紅垂頭喪氣的看着牛蛋幽幽的問道:“爲什麼?我的車載不動你們?”
我和師父還沒想好應付的措辭,牛蛋又開口了:“因爲我們……反正就是載不動我們!”
我暗自捏把冷汗,尼瑪,牛蛋的反應遲鈍度還沒達到下限啊。
鬼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就要撫摸牛蛋的臉蛋,牛蛋慌忙躲開,一旦被鬼精摸到臉面,臉上的體溫必定讓鬼精查出倪端。
“哎呦,這位憨弟弟還真可愛!來來,上車,別客氣了!”鬼精說着就拽起了牛蛋的衣袖,就要把牛蛋推到了車上。
我內心暗暗着急,看了一眼師父,只見師父面色鐵青準備蹬上紙車。我也只好跟着師父。
“咔嚓。”我和師父、牛蛋剛剛登上紙車,瞬間踩踏了紙車的底盤。
我不由一陣緊張,暗歎糟糕。
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駕駛位上的鬼精,只見它不知何時耳朵裡塞了一對紙耳機,應該是沒有聽到底盤崩塌的聲音。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
鬼精拍了拍方向盤,喊了聲“坐好了!”車子便瞬間奔騰出去。
我和師父、牛蛋一共六條腿,穿過崩塌的紙車底盤蹬在地面上,瘋狂的奔跑起來,和紙車的速度保持一致。
必須和紙車的速度保持一致,因爲雖然我們的腿瞪着地面,但我們身體還他媽的套在紙車裡,一旦和紙車速度不一致,紙車和身體卡住,車身必然瞬間散架……到時候,就露餡了。
換做從前,如果看到有人開車一路漂移,我內心一定會有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但是,現在這鬼精玩起漂移的時候,我他娘心裡有股子想罵孃的衝動。
鬼精一次次毫無徵兆的漂移,搞的我和師父、牛蛋不得不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隨時控制好雙腿的走向……
被鬼精這一路折騰,終於到達了鬼市。
我和師父、牛蛋已經是累的要死要活,但我們不敢喘氣,劇烈的喘氣只會散發出我們身上的人味兒……
鬼市的場面看着很是熱鬧,但我卻感覺內心陣陣陰冷。
置身於鬼市的邊緣,我彷彿瞬間穿越了天朝最近300年左右的歷史。
一邊是一處大戲臺,臺上倆只正咿咿呀呀的唱着不知名的戲曲,臺下三五成羣的圍着一張張桌子坐着,吃着堅果,場中還有一隻拎着個茶壺竄來竄去,往各桌添補茶水。
一邊是一處舞池,一隻隻身穿筆挺西裝的男的、一隻隻身穿旗袍、身材嬌妖的女的,他們摟抱在一起,伴隨着場邊一支樂隊演奏的沉悶音樂,正跳着交誼舞。
一邊是幾隻頭頂爆炸髮型、衣着誇張的殺馬特,低着個頭,扣着手裡的手機。
我知道,以上所見道具皆爲紙質,我們必須輕拿輕放。
這時候,載我們過來的鬼精也從她的紙車上下來了,他招呼了一句:“你們玩好。”便尖叫着跑到了那邊舞池前的舞臺上,拎起一個紙糊的麥克風,開唱了:“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座不夜城……”
我和師父、牛蛋對視一眼,師父輕聲說道:“開始行動,找出香火紙灰累積之地,就在這附近……”
我、師父、牛蛋,我們三人分頭行動。
我站在鬼市中央,左瞅瞅右瞅瞅,最終覺得香火紙灰累積之地應該隱藏在戲臺後方。
於是,我告別師父、牛蛋,獨自一人奔着戲臺後方而去。
繞到戲臺後方,尼瑪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賣報、賣報、攝政王載灃險些遇刺,刺客汪精衛被抓……”
“川男嘉定起義、廣州新軍起義、皆被平定!”
“國風報,國風報,立憲大勢已定!”
看着這一番景象,我驚呆了……你羣鬼真他妹的閒的蛋疼啊,這荒郊野嶺的,非要給整成清朝末年大都市的景象……
我搖了搖頭,穿過這羣閒的蛋疼的鬼,繼續搜尋,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青年你好!青年,留步……”
我內心一驚,回過頭來,只見一個留着西式分頭、戴着圓餅眼睛、中年人摸樣的男鬼走來……
看着這男鬼向我走來,我不知道它把我叫住是有何打算。
我小心翼翼的盯着它的一舉一動,默不作聲。
男鬼來到近前,對我打量一陣,開口道:“剛剛看你路過此地,瞧這穿着打扮,必是一位進步青年,可嘆我泱泱大中華,像賢弟這樣的進步青年少之又少,故欲邀賢弟茶館一敘!”
我感覺到自己面部肌肉明顯一陣抽搐,尼瑪,哥哪像進步青年了,哥就是一開黑出租的。
無可奈何的跟着這鬼進了附近一間紙糊的茶樓。
“樓上光線頗好,還請賢弟上樓,你我樓上一敘……”男鬼說道,就要拽着我上樓。
媽的,這樓哥能上嗎?樓梯也是紙糊的,哥一上樓必定踩踏樓梯。
我內心大罵這隻鬼:“明明大晚上的,非說樓上光線好,好你妹!”
被男鬼拽到樓梯口,我趕忙開口道:“愚兄,賢弟我想在樓下啊!”
“賢弟,還是上樓吧,樓上光線好啊!”
“不不不,愚兄,還是在樓下吧,賢弟我習慣在樓下啊!”
“不不不,賢弟,還是上樓吧,樓上光線真的很好啊!”
“不不不,愚兄……”
媽的,跟這一根筋推脫了半天,口乾舌燥,不過老子終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我和男鬼在樓下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
男鬼坐的很舒坦,但我的屁股卻不敢坐踏實了,紙糊的凳子,一屁股下去就散架了,必然露餡。
坐這凳子是個技術活啊,你沒練幾年馬步,真心坐不了太長時間。
這時,男鬼招呼夥計:“把我樓上的倆位賢弟也招呼下來吧!”
我內心一驚,莫非要我陪着三鬼搓麻將?尼瑪,那哥這馬步得蹲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