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明明不是自家的房門,而且出來就是賓館的走廊;可偏偏走進房門出現在我眼前的又的確是我家,那廚房裡面忙碌着的身影也是正是我媽。
我走進房間,伸手在一旁的擺設上摸了兩下。這絕對是我做過的最真實的一場夢了,那物件兒的觸感與我家的一模一樣。小時候調皮在牆上畫着的簡筆畫都清晰的刻在牆上,越往前走,我越發的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夢裡。
遠遠的喊我媽的時候,我媽沒理我。這會兒我走進了廚房,站到我媽身邊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老媽?”
可我媽依舊沒有反應,只是嘴裡嘀咕着:“哦,哎呦,瞧我這記性,我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忘記放了,感情是鹽。這人啊真是老了,老了。難怪寶貝兒子說我做飯越來越沒有味道了,哎,這人啊真的是不服老不行啊。”
說着,我媽端起了放在鐵鍋邊上的小盒子,一個長的塑料盒子分成三個格子分別放着:鹽、味精和糖。這三種東西反正我無論如何都是分辨不出來的。到是我媽,一眼就認了出來。可惜那裝鹽的盒子空了。
“誒,小白他爸!”我媽揚起脖子大聲喊了一句:“家裡沒鹽了,我現在走不開,要不你出去買點鹽啊。”
我爸還真在屋子裡,但不知道他是沒有聽到我媽的聲音還是怎麼的,沒回話。我媽正要端着盒子走出去,忽然拍拍自己的腦袋,低着頭輕聲說道:
“瞧我這記性,都給忘記了。上次超市促銷我買了好幾包呢,都在櫥櫃裡放着。”說着我媽就朝着廚房的櫥櫃走去。也沒管我爸。
“誒,我這夢裡,我爸咋不說話呢?”這明明是我的夢,可我也不知道夢裡的劇情會怎麼發展,疑惑的我後退了幾步,走出廚房走到我爸媽的臥室推開門一看。
我這眼睛一下瞪了起來,就看到我爸渾身赤、裸的站在窗臺上!我不知道我爸爲什麼不穿衣服,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我爸的這個樣子。
“爸!”我下意識的出聲喊了一句!但我又想,嗨這是我的夢,我爸哪裡能聽見我的喊話啊。誒,我這最近是不是有點心理變態啊,怎麼,怎麼夢到我爸不穿衣服的站在窗臺上啊。
正當心裡這樣想的時候,我那站在窗臺上的老爸此時竟然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看自己的身後,確定我媽沒有站在我身後。
我爸還真的是在看我。我擡起手指頭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我爸問道:“爸,你能看見我啊?”
我爸沒說話,就嘴巴一裂開露出那一拍牙齦,非常誇張的笑容。不等我反應,他縱身一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爸!!!!”我驚出一聲冷汗,連忙衝到窗戶邊上卻已經看到我老爸躺在一趟血泊之中!
“出什麼事兒了,出什麼事兒了!”我媽似乎聽到了動靜,從廚房跑了進來。在屋子裡望了一圈就朝着窗臺衝了過來,探出腦袋一看整個人一下蒙了,手裡抓着的鍋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緊接着我媽就兩眼一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媽!媽!!!”我驚叫着刷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啪嗒,啪嗒!”賓館的窗戶在外面的晚風下吹得拍打牆體,發出一聲一聲晃動的聲響。賓館的走廊上洋溢着各式各樣的聲音。
小姐的叫聲,懶人的鼾聲,還有不知道是誰這麼晚還在門外打電話喊爹罵孃的聲音。伴隨着頭頂上嘩啦呼啦的電風扇一下把夏天小賓館嘈雜的氣氛拉了起來。跟我夢中的夢到的那個場景完全不同。
“呼,還好只是一個夢而已。”我擡手擦了擦自己額頭冒出來的冷汗,繼續一頭倒在硬硬的牀板上。看着腦袋頂上的電風扇再次陷入了睡眠之中,這一次我沒有做夢,而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早早的,我們三個趕着早上起點的城鄉班車踏上了回家的路。這本來我是和餘珊珊坐一起的,我愣是把拋棄了珊珊坐到了張湯身邊。
“湯哥,這昨天晚上我是太累了,沒空找你。你看,長壽村這件事情就已經結束了,你放到我身體裡的那個鍾大哥,是不是可以讓他再回去啊?”我笑着看着張湯說道。雖然那很酷炫,但畢竟不是我自己,自己就算在遜那身體總歸是自己的。
“他能給你帶來無窮的力量。”
“但那根本不是我。”
“你可以控制他,也只有你能控制他。這是我找你的理由。”張湯麪無表情的說道,他似乎沒有想要幫我取回去的意思。
“我怎麼可能控制的了他,那天我可見識過了。在他面前我就跟個小螞蟻一樣,這要是我們兩個爭一個身體,那我肯定玩不過他。”我搖了搖頭還是不肯答應。
“你就是他,你爲什麼玩不過他?”張湯忽然轉過頭來,表情非常嚴肅的看着我。說了一句讓我懵懵懂懂,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的話,什麼叫,我就是他?
“算了,有些事情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如果你執意要讓他出來,那等回去吧,你到我別墅來,我幫你弄出來。現在車上這麼多人,難不成你想讓我們兩個被拍視頻傳到網上去啊。”張湯白了我一眼。
張湯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好,點點頭只有答應他了:“不過,湯哥。就那天我,哦,不是,就鍾馗和虛耗戰鬥的時候,虛耗說那話什麼意思?鍾馗不是天師麼,怎麼又變成萬應之王了?還跟冥王幹過呢?”
“自己百度萬應之王去,只從這個你們有了搜索軟件之後,基本上我們這點隱私那都不叫隱私了。”張湯沒好氣的說道。
“那,這鐘馗是跟冥王幹過的,你這樣幫鍾馗豈不是反叛冥王?這應該是大罪吧?”我看着張湯,輕聲問道,這纔是我最想問的問題。
“你能不能不要管那麼多,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放心,我張湯絕對不會坑你,我混了幾千年的時間還不需要你一個小毛頭來告訴我這些道理,我張湯是吏官出生,比你更知道這個‘罪’字應該怎麼理解。”
“誒,你們兩個到底是幹什麼的?我可告訴你們,別忽悠我。長壽村的事情你們兩個還沒給我解釋清楚呢,又在這裡一口一個冥王冥王的。”這餘珊珊太不要臉了,竟然在背後偷偷摸摸的聽我和張湯兩人講話。
我們兩正聊到關鍵的時候,這貨忽然從兩個座位的縫隙中間把腦袋伸了出來看看我們兩個,一臉懷疑的問道。
我和張湯對視一眼,張湯眉頭一挑有些棘手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側過身來看着餘珊珊說道:
“我把我們兩個的身份都告訴你,但是我要跟你先建一個契約,口契;如果你企圖在沒有得到我們兩個同意的情況下,更其他任何人或者鬼透露我們兩個的身份,那麼在你說話的瞬間你的舌頭會自己爛掉!”
餘珊珊聞言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的舌頭:“需要這麼毒的誓麼!”
“這不是誓,是口契。你如果違反了口契是會真的靈驗的。”張湯麪無表情的看着餘珊珊,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餘珊珊點了點頭:“那好吧。你真應該去做神父,讓那些男的在結婚時候許下的諾言都變成口契。”
張湯頓了頓,滿臉嚴肅的看着餘珊珊說道:“其實,我是鬼差。林小白是我的助手,黃泉路當鋪的業務員。”
餘珊珊微微愣了一下,我們三個人就保持着這種三角的姿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之後。餘珊珊竟然沒有我想象中的驚恐或者驚喜的大叫?!
反應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餘珊珊看着我和張湯兩人說道:“啊?就沒了?”
“啊。”我點點頭,用手指頭戳了一下餘珊珊的肩膀,指了指我自己:“你還想聽什麼,我啊,黃泉路業務員啊!!張湯啊,地府鬼差啊!”
“哦呦,你們兩個好low哦,就這樣啊?那,那不就是我們這的警察和協警麼,我還以爲你們兩個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餘珊珊竟然一臉鄙夷的瞪了我們兩個一眼:
“林正英的殭屍片我看的多了,這鬼差不就是打醬油的麼,每次都被道士耍。誒,還有那個負責抓人的牛頭馬面,誒,對馬面,小白你這個業務員好歹能比馬面強一點吧?”
“額……馬面是我老闆。”我伸手一臉無語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對不起人間的人民,給大家丟臉了。
果不其然,餘珊珊看着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了許多。搖搖頭,無趣的坐了回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反應。
好吧,或許是那天在長壽村發生的事情給她帶來的震撼比較大,老話說得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