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亂來……”安澤南看着被揍慘的嚴老師輕嘆道,不過對於龔倩擁有打跑靈體的能力,他不得不承認感到意外。
龔倩毫不在意地叫來學校保安,讓他們把暈迷的歷史老師擡去醫務室。對於打傷嚴老師一事,大小姐本人毫無負罪感,按她的話說,隨便被兇靈附身的嚴正鬆纔是錯誤的一方。反正對於龔倩這種“道理見了我也要繞道走”的姿態,安澤南見怪不怪,也懶得去跟她討論誰對誰錯。
對於龔倩而言,她更在乎結果。
安頓了嚴正鬆,兩人又把白蘭帶回宿舍。方小紅先是把白蘭臭罵了一頓,白蘭雖然捱罵,卻感受到方小紅真摯的友情。儘管最後沒有上演抱頭痛哭的戲碼,但兩個女生眼睛發紅的場面還是讓龔倩受不了。
她跑到走廊上,安澤南跟了出來。
“雖然很肉麻,不過還是挺讓人感動的。”龔倩輕聲道,神情若有所思。
安澤南有些理解她的想法,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從小被無數的光環包圍。外表看起來很風光,卻絕對不會像白蘭這般交上三兩知已。或許,這也是龔倩放着家族大業不管,反而跑到國內來當一名小警察的原因。
這其中,多少帶有逃避的味道。
但不可否認,她龔家確實家大業大,美國總公司的實驗室肯定人才濟濟,這從她打跑沈夜濤那一雙造價不菲的拳套可以看出來。
安澤南剛纔問她要過拳套,發現那拳套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材料和方法,能夠把百倍於正常日照量的紫外線光封藏於其中。這拳套雖然奇特,但龔倩能夠打跑沈夜濤尚算僥倖。
沈夜濤當時附身在嚴正鬆的身上,相對限制了靈體部分能力。如果沈夜濤純以靈體姿態現身,龔倩對付起來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不過看着這付拳套,安澤南突然有一種想法。
無論哪種術法,說穿了就是利用不同能量的排列來達成不同的效果。安澤南打算這件事結束後,把包括驅魔符在內的幾種符咒交給龔倩,符咒既是通過不同符號去禁錮某種特別的能量。如果龔倩的實驗室能夠把符咒運用到武器上,從而讓武器永恆禁錮某種能量,那就算普通人也擁有對付靈體的能力。
這種方法並非安澤南首創,許多先輩也曾以自身靈力爲筆,在自己的武器上畫上符咒以增強自己武力的先例。但用先進的科技手段來達成這一目的,估計還沒有人嘗試過,畢竟不是誰都有龔大小姐龐大到可以隨便用以試驗的資產。
只是,如果此法行得通的話,估計到時龔大小姐會喊出“征服三界”這樣的話吧。
“在想什麼,我親愛的助手。”龔倩的聲音直接打斷安澤南的思緒。
“沒什麼?”安澤南保持神秘的笑容:“只是在想一種有趣的可能性罷了。”
“作爲家臣是沒有保持秘密的權力。”龔大小姐的潛臺詞是“你最好馬上給我說明白”。
安澤南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轉移話題道:“沈夜濤突然要帶走白蘭,你怎麼看這件事。”
“最討厭別人考量本小姐的智慧。”嘴上說着討厭,但龔倩還是回答安澤南的問題:“明擺着,發現自己的阻礙越來越多又無力清理後,犯人着急了。自己許下的七日之期不到,卻要提前帶走新娘,那傢伙真是太沒風度了!”
“我不覺得靈體需要講風度。”安澤南朝寢室裡看了一眼:“我們不能把她再丟在學校裡了。”
“你說得對,就算是我,面對可以任意附身的傢伙,我也會覺得很苦惱。”龔倩一臉傷腦筋的模樣。
安澤南吹了個口哨:“難得大小姐也會覺得苦惱的時候,這該是沈夜濤的榮幸吧。”
“你想到哪去了,我的苦惱是無法把大威力殺傷武器帶到學校裡。要不然那樣的傢伙來到多也枉然。”顯然,龔倩和安澤南所思考的東西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
安澤南明智地停止和龔倩探討她的苦惱之源,但在轉移白蘭的問題上兩人達成了一致。
最終由龔倩兩人,把白蘭帶回特事處辦公室暫居。龔倩本來想直接把白蘭帶回自己家,但如此一來,白蘭就得見到某人把貼身衣褲隨便亂扔的恐怖景象。
於是白蘭被兩人帶走,方小紅暫時留下來,準備下課後再到特事處會合。
“又是一個黃昏。”
特事處的院子裡,安澤南仰望着滿天紅霞道。
“別告訴我你想當詩人,那些滿肚子酸水的人類,火星更歡迎他們。”龔大小姐明顯不喜歡名爲詩人的生物,但奇怪的是,她對中國傳統文學又情有獨鍾。
對於這個現象,安澤南只能將她歸類爲矛盾觀感症侯羣體。
安澤南當然不打算當個詩人,感嘆黃昏的意義在於日子又過去了一天。他現在可算是分身乏術,在沈夜濤想提前帶走白蘭的現在,他不得不留在特事處裡保護她。否則讓沈夜濤將之帶走,天知道那傢伙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他留在特事處,就無法去搜索沈夜濤的所在,這又讓安澤南一方陷於被動。
要是姬夏末肯幫忙就好了。安澤南想道,卻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夢。
那姬家後人肯和自己合作對付金樸熙已經給足自己面子,否則就以自己拒絕美女邀請一事,姬夏末大可袖手不理。現在讓她幫忙去找沈夜濤的所在,說出去只會是一個笑話。
現在最理想的方法,莫過於沈夜濤強襲特事處,那樣安澤南便可一勞永逸地幹掉他。不過那需要以白蘭爲餌,而自己則得給沈夜濤製造一個可供強攻的機會。
略一思索,安澤南已經有了計較。
剛想和龔倩討論這個計劃,白蘭匆匆忙忙從辦公室裡跑出來。她手裡拿着手機,緊張地說道:“剛纔同學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小紅突然暈倒了,現在在醫務室裡還沒有醒來,我得回去看看她。”
安澤南暗道,怎麼這麼巧。
白蘭當然不能回去,所以回學校的人是安澤南。
方小紅的暈倒不用說,肯定是沈夜濤的傑作。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擺明的調虎離山計,但沈夜濤吃定他們不得不作出迴應。其關鍵處在於白蘭和方小紅之間的交情,在好友只剩下一個方小紅的此刻,無論如何,白蘭也要確定方小紅的安危。
明知道自己這一離開,特事處這邊便會照料不周,但安澤南還是得走一趟。但他也並非毫無依憑,除了龔倩多少有對付靈體的幾分能力外,更重要的是守護白蘭的靈獸白澤。
安澤南相信事情到了緊要關頭,白澤不會放任白蘭出事的。
回到學校,安澤南直奔醫務室。方小紅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醫務室的醫師憂心忡忡道:“方同學的情況有些奇怪,以我們學校的條件根本查不出她什麼毛病,估計得馬上送醫院。”
醫師剛說完,方小紅卻突然醒來。只是她的動作笨拙而呆泄,特別是一雙眼睛沒有往日的光彩,混濁且暗淡。
附體?
安澤南立刻想到這個可能性,隨即他找了個藉口支開了醫師,讓醫務室裡只剩下他和方小紅兩人。
“第一次見面,你是沈夜濤吧。”安澤南開山見山道。
方小紅艱難地點頭,從嘴裡發出男生的聲音:“是我。”
安澤南覺得奇怪,沈夜濤也不是第一次附體了,怎麼動作顯得如此生澀。不過這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問題是沈夜濤竟然用方小紅的身體和他見面。安澤南拿不準他想幹什麼,但無論沈夜濤是如何打算,對安澤南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借這個機會除掉這危險的靈體。
靈力提聚,安澤南的黑髮無風自揚,連空氣也如同水泥般沉重得讓人窒息。
“等等。”沈夜濤似乎知道安澤南出手在既,連忙喝道:“要帶走白蘭的,不是我!”
安澤南一愣,不斷提聚的靈力放緩了一線:“什麼意思?”
方小紅的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是沈夜濤沒錯,但企圖染指白蘭的,是另外一個身份不明的靈!”
“什麼?”這個答案,讓安澤南相當意外。
安澤南開着龔倩的座駕行駛在前往特事處的公路上。
他看着前方的公路,腦海裡思緒如潮。
事情有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要迎娶白蘭的竟然不是沈夜濤,而是另一隻身份不明的靈。而真正的沈夜濤因爲對白蘭的思念,在死後並沒有立刻消失。不過從他沒有向兇靈轉變的跡象來看,沈夜濤留在世上的時間也不多了。
頭七一過,沈夜濤便必須遵循大道的法則輪迴另一段人生。
但此之前,他帶給安澤南的消息無疑是極具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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