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妥當。”劉繼芳向眼前男子恭敬說道。
劉繼芳今年45歲,擔任華哲公司海外經營部的主管。華哲科技一切海外貿易都由他負責,像這種手握大權的人,平時都是人家向他畢恭畢敬。
然而今天這種形勢卻反轉過來,皆因眼前這男人是他劉繼芳所得罪不起的人物。
如同龔倩所猜估一般,華哲科技是魔門暗中培養的勢力之一。通過中外貿易鏈實行與海外魔門消息互通的作用外,必要時可以像眼下這般把魔門重要的人或物送出海外又或偷渡入境。
而像劉繼芳這種重要職位自然不可能由外人掌控,但凡這種關鍵的位置,穿插的都是魔門中人,而其它位置則聘用本地人。如此一來虛虛實實,除非露出破綻,否則像龍淵這種機構也很難查覺。
但爲了掩人耳目,以劉繼芳爲例,他雖是魔門中人,本身卻不懂半點功夫。若非有心,否則必難發覺他的身份。
魔門中人分爲文武兩脈,像劉繼芳這樣的人自然是文職人員。這類人負責經營魔門產業,同時在必要時爲魔門在行動上提供掩飾與援助。
一般來說,從事文職只是魔門的外編人員。儘管他們掌握着世俗巨大的財富,但地位卻比修練各種奇功異法的武人爲低。以武制文,這也是魔門牢牢控制這些在社會上地位不凡者的手段之一,務必使他們不敢生出二心。
劉繼芳自然清楚這一點,他所有財富都是魔門給予,若不忠心辦事,魔門只要派出普通高手將他刺殺,然後找其它人頂上這個職位既可。
當然,劉繼芳絕對不會如此不智。他年輕時經營過一間公司,但操作不當導致公司破產,欠下一屁股債的劉繼芳逃至海外。在那段落魄的日子裡魔門秘密接觸了他,並把他吸收爲魔門中文職類人員。
之後他又回國,身份卻已經搖身一變,成爲華哲公司舉足輕重的人物。
燈紅酒綠的生活已經讓劉繼芳迷醉在金錢的世界中,如果要保持這樣的權勢,他自然得賣力爲魔門服務。
於是這幾天接到秘密任務,要隨時運送魔門中人和一些重要物品離境,劉繼芳便動手職權之便做好了準備。
直到昨天晚上,已經確定離境的人數和物品數量,劉繼芳立刻從擬定的方案中挑出可行之法,並立刻付諸行動。
人是兩個人,分別是一男一女。至於物品則是八口大棺材,雖然劉繼芳不知道這幾口棺材有什麼用,但他還是做出了安排。還好之前已經有考慮過物品體積大小的問題,一見是棺材,且有八口之多,劉繼芳立刻決定海運。
打着向海外發貨的幌子,劉繼芳動用平時的交情,繞過繁瑣的通關手續,直接讓海事局上層把通關文件給簽了下來。
魔門用這樣的方法“走私”人或物已經不是一兩次,所以龍王商良海希望像安氏這樣的大家族能夠壟斷貨運業實屬高瞻遠矚之舉。如果能夠控制大部分貨運業務,那麼魔門進出國境的途徑必定大大縮小,這將有利龍淵對其實行打擊。
劉繼芳現在就在闌滄港口的一般捕魚船上,八口大棺放置在魚倉裡。他之所以不直接把人和物安插在華哲科技的貨船上,怕的是被海關突擊檢查。魔門與龍淵的對抗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劉繼芳早學會了“小心”二字。
這手佈置正是虛實相間,等會捕魚船會跟貨船同時出港。這艘捕魚船本身擁有正規的捕魚執着,本身也運作了十個年頭,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相對捕魚船,華哲公司的貨船更容易引人生疑。只要有人查下公司往年的出貨週期,就會發現異常,這一點劉繼芳也充公考慮到,並以之引開龍淵方面的注意力。
在佈置上來說,他的操作絕對無懈可擊。只是被他奉爲上賓的兩個大人物,似乎不滿呆在魚腥味十足的捕魚船上,而且還呆在狹窄的休息倉裡。
“師兄,我要到甲板上透透氣,這裡都快悶死我了。”木玲一臉不悅道。
赤典也皺着眉頭,顯然也不滿意劉繼芳的安排。
他剛要點頭,卻見劉繼芳阻止道:“兩位請暫時忍一忍,等下船隻離港,出了公海,兩位想怎麼樣都可以。但眼下卻需呆在這裡,才能保證計劃順利進行。”
“那還不開船!”木玲催道。
劉繼芳拿着手帕擦着額上熱汗,心裡暗罵若非你們兩個,老子現在何用陪你們鑽在這又悶又臭的破船上。嘴上卻陪笑道:“玲姑娘少安毋躁,船就快開了。”
房間外響起腳步聲,然後敲門聲響起。
劉繼芳告罪退出休息倉,倉外走廊處,魚船船長急急道:“有點麻煩,劉部長。”
“什麼事?”
“氣象局剛發佈了海上大風警報,你看我們要不要等刮完風再開船。否則開到公海上,像我們這種小噸位的漁船恐怕抗不住海上強風。”船長如實報告。
劉繼芳堅決搖頭:“就算翻船也得給我開出公海,船長,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放心,公海上會有我們的人接應,就算翻船,也會保證船上人員的生命安全。至於損失的費用,由我們公司一力承擔。”
船長聽罷,苦笑道:“你是老闆,既然這麼說,我便照辦就是了。”
船長離去後,劉繼芳摸出手機通知公司貨船人員不必理會大風警報。他還得靠貨船掩護呢,怎麼能讓區區的大風警報給嚇退。
於是半刻鐘後,輪船鳴笛,終開始駛離海港。
劉繼芳讓赤典兩兄妹留在休息倉裡,自己卻跑到船長室。他見室外甲板上陽光明媚,一點也不似會颳大風的模樣,不禁暗想氣象局會否誤報了。
如此走了半海里,劉繼芳接到報告,果然有海關人員突擊檢查了華哲科技的貨船。劉繼芳暗自得意,自己這着虛招果然佈置對了。
捕魚船繼續前行,海上迎風破浪,眼看就要駛進公海,卻聽船外傳來大響。
“前面的漁船立刻停下,我們是海上警察,現在懷疑你們船上有走私物品,需要登船檢查,請你們配合。”
劉繼芳一聽臉色大變,片刻後,赤典兩人也聽到了聲音來到船長室。
劉繼芳沒了主意,只得向赤典求救。赤典臉一冷,悶哼道:“哪由得他們說停就停,繼續開,我保管他們沒一人能夠上得了船便是。”
說罷,帶着木玲離開船長室去到船後甲板。
劉繼芳見公海在望,便咬牙讓船長照赤典說的辦。反正只要到了公海,就不要遵照國內法例,到時有魔門其它人員接應,哪會怕小小一隻海上警察的小組。
海面上,一艘標示着海事警辦的快艇正迅速接近捕魚船。這艘快艇上只有一名真正的警察,而其它四人則是龔倩等人。
“龔姐姐果然好算計,整個港口只有兩艘船傻乎乎的離滿港。這一着,包管魔門摸不清怎麼被我們盯上的。”姬夏末笑道,說出大家的心聲。
海面上陽光燦爛無比,龔倩戴着墨鏡神采飛揚的模樣充滿了活力之美。她聽姬夏末說罷,難得謙虛了一回說:“僥倖,還好我突然想到華哲科技的貨船未免太招搖過市,大有充當幌子之嫌,否則大有可能被魔門反擺了一道。”
開着船的警察這時揚聲說道:“再過一海里左右就要進入公海了,我們要否加速追上?”
“那還用問,全速前進吧。出了公海,他們必定有人接應。”
龔倩一聲令下,快艇飛速拉近與魚船的距離。兩船相距不過數十米,衆人已經可以遙遙看到魚船甲板上赤典兩師兄妹的身影。
“他們定是當我們當成普通海警,卻不知道究竟誰吃定誰。”龐天涯冷笑道,長弓勁箭已經來到手中。
戰無極沉聲道:“只要兩船相距十米左右,我就有把握登船。”
捕魚船的速度終究沒有快艇來得迅速,不出片刻,快艇已經來到魚船尾部。
“天涯助我!”
戰無極喝道,他手持戰槍沖天而起,竟欲強渡。
甲板上,赤典兩師兄妹只當來的是普通海警。哪想快艇一接近,當中一人便縱身而來。觀其身法速度,絕非普通高手,兩人齊齊色變。
但這是在海上而非陸地,船隻在不斷移動中。雖然來人凌空強渡,但若遇阻礙,必定氣滯而墮。
兩人互視,焰槍水鞭同時出手,試圖半空攔截戰無極。
哪知戰無極早料到這點,他提氣縱身時,龐天涯已經彎弓拉箭。
勁箭破空,在戰無極騰至最高點時如同演練了千百遍般,分毫不差來到他的腳下。戰無極輕點箭身,借力再往上移,這着大出赤典兩人意料,焰槍水鞭紛紛落空。
借龐天涯箭矢之力,戰無極一個翻滾來到魚船甲板上空。戰槍凌空蕩出無數槍影,如同暴雨般罩往甲板上兩大極意門年青高手。
趁赤典兩人被纏住,安澤南召來妖魔九鳳。九鳳長頸往魚船標射而去,如同安澤南延伸到體外的觸手般牢牢釘緊船身以作支點,而安澤南則借力橫移,遠遠看去就如同一隻大蜘蛛迅速爬上了魚船甲板。
其餘人可沒有這種本事,只得等快艇不斷拉近和魚船的距離後纔能有所行動。
戰無極瞬獄槍法盡展,狂風暴雨般的搶攻把赤典和木玲全罩在槍勢之內。兩大極意門高手雖然暗自心焦,但知道像戰無極這種狂攻最不能持久,便緊守門戶。只等戰無極出現破綻便全力反攻,然而激戰中,卻有一把溫厚男子的聲音插了進來。
“戰兄可否把敵人讓給小弟一個?”
戰無極聽得是安澤南的聲音,微笑道:“有何不可?”
他也是果斷敢決之人,槍勢立刻回縮,只鎖定了赤典一人,竟全然不顧木玲流水鞭的莫測殺招。
然而木玲剛暗笑戰無極託大,眼看流水鞭就要掃中戰無極。豈料眼前一花,有後背飄飛數道黑影的奇異男子突然插進戰圈。只見他一拳樸實無華地朝自己擊來,取的正是自己鞭勢的最弱處,顯示出高明的眼力,頓時讓木玲無眠再理會戰無極。
流水鞭回縮,鞭尖點在來人的拳頭上。木玲只覺一股大力透鞭逆流而上,水鞭震得盪出無數圓圈,木玲連退數步。
安澤南雖然逼退這極意門女高手,心中也暗呼厲害。對方充分利用水性陰柔的特性,將他剛烈無比的一拳化解於無形。不過他毫無所懼,嘴角逸出動人的笑容,安澤南揉身再上。
他身後九鳳如同手臂的延伸,遠擊近打縱橫如風。再配合安澤南貼身纏擊,一時間木玲壓力巨大,雖然對手只有安澤南一人,她卻生出同時被數名高手圍攻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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