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欠……”
這是喻天順的開場白,隨後,他一邊吐槽一邊講完了整個過程,聽完之後,我不知道除了感嘆他手欠、水無源會玩之外還要說些什麼了。
事情是發生在晚上……
喻天順本來在自己的工作室也就是次臥裡面擺弄自己的模型,他那天剛買了一個新出的模型,廢了好大力氣才鼓搗好了一半。
等他感覺到累了準備休息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23點多,可他這時候還沒吃晚飯!
他是宅男,也是啃老,但人家不缺錢,所以他也不會像其他宅男那樣能不吃就不吃。他收拾好東西帶上手機錢包直接下樓,去附近的一個不錯的飯店裡吃東西。
那個小飯店的營業時間是到凌晨的,所以他也不擔心自己會去晚了。畢竟是夏天,天熱,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他要了不少瓶冰啤酒,吃完之後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他去飯店的時候走的是小區正門,可回來的時候他選擇了小區的側門,也就是公園這邊的門。對於宅男來說,好不容易有機會溜達溜達了,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也正是因爲這點,他決定先去公園裡逛逛。
因爲時間太晚了,所以公園裡根本沒有第二個人。藉着路燈和月光,喻天順興致勃勃的繞着公園走了兩圈。
就在喻天順覺得累了,想要坐下來休息的時候,他發現在一條石凳上放着一頂帽子。我不瞭解帽子,所以哪怕他用了很多語言來描述那頂帽子的厲害之處,可我最終也沒理解。我只記住了那是一個鴨舌帽。
當然,我還記住了那頂帽子是個限量版的帽子,買的話要三萬多美金,不過早已經沒貨了。作爲一個富二代宅男,對這種時尚型的東西當然比普通人要了解。
所以當他看到那頂帽子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想知道這是誰的,第二個想法就是自己拿走。喻天順先在附近轉悠了兩圈,想找找帽子的主人,不過幾圈之後他放棄了,決定將帽子拿走自己要了。
不過就在他再一次回到長凳旁邊的時候,他卻找不到那頂帽子了。那帽子消失了……
難道是看錯了?喻天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之後索性不再糾結,晃悠着朝小區門口走去。
從哪個長凳到小區的側門,中間隔着兩趟柳樹。那些柳樹都有年頭了,樹幹很粗,而且爲了漂亮,園林部門的人專門將柳樹修剪的很矮,分支大部分都是橫向的。
這種形狀的樹,放在戰亂年代,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上吊——這是喻天順走向那兩趟柳樹的時候心裡想的東西。
本來只是無聊亂想,可當他走到柳樹前的時候,他注意到在他斜前方,在路燈不能直射的一棵柳樹上,真的吊着一個人……
當時的他也是因爲酒勁兒上來了,藉着酒勁兒壯膽,他並沒有被嚇的轉身就跑。而是好奇的走到吊着的那個人身邊,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他也想着,如果人還有氣兒就把人救下來。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對生命的珍惜之心還是有的。
喻天順來到那可柳樹前,努力穩住自己站立不穩的身體,迷糊着雙眼朝樹枝上看去。那根樹枝上,垂着一個繩子套,繩子套正
套在那人的脖子上。
繩套兒和人隨着夜晚的風搖搖晃晃,與柳條一起隨風搖擺。壯着膽子,喻天順伸出手指橫在了那人的鼻子下面,他想試試那人還有沒有呼吸。
很明顯,已經上吊的人哪裡還會有呼吸存在。就算還沒死,呼吸也是微弱到不能感覺到的。現在想想,他知道當時自己應該去試試那人的心跳。
不過,要說真正有用的營救方式,那就是不管人死沒死,先把人從繩套兒上摘下來,平放到地上之後再想辦法救人。
可畢竟是喝醉了的喻天順,他在發現這人已經沒有呼吸之後,竟然隨手將那人的帽子摘了下來,戴在了自己腦袋上。
真是酒壯慫人膽!不得不說,喝酒真不是什麼好事。老話說,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喻天順可以說是同時犯下了這兩個問題。
喻天順當時心裡想的是,反正人已經死了,也救不回來了,索性把帽子戴走,也算給自己一個小禮物。
這個想法一直保持到他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躺在牀上之後。躺在牀上的他,一邊暈乎乎的胡思亂想一邊用手摸着自己腦袋上的帽子。
摸着摸着,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帽子是從一個死人身上摘下來的!晦氣啊!不僅晦氣,還他媽嚇人!
想到這裡,喻天順一個激靈就坐起身來,隨手摘下帽子扔到了地上。扔到地上還不算完,他還走過去踢了一腳,將帽子踢到了牆角。
這樣一來,他的心裡踏實多了。心裡想着等天亮了,就把帽子交到附近的警察崗亭裡去,跟人說說,也怪自己腦袋犯二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就這樣,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之後的喻天順似乎做了一個噩夢,夢裡的他好像遇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樣,他不斷的逃跑,不管的逃跑……最後,他在夢裡跳下了一個山崖。
醒了,喻天順大汗淋漓的醒了……
可他的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到了耳邊有一個深沉、飄忽又沙啞的聲音正慢慢的說道:
“把我的帽子還我……”
一開始,喻天順還沒反應過來,以爲自己還在做夢。可緊接着,第二聲再一次響在了他的耳邊,依然還是那句話,依然還是那樣的聲音。
“把我的帽子還我……”
騰楞一下子,喻天順一下子就坐起來了!
他醒了,徹底的醒了,不僅醒了,還被嚇出來了一身冷汗。可那個聲音還沒有放過他,依然在屋子裡響起,飄忽而沙啞:
“把我的帽子還我……”
因爲之前喝多了,喻天順睡覺的時候並沒有關燈,所以房間裡很亮,他看了好幾圈,房間裡並沒有第二個人。
因爲光亮的關係,他的膽子稍壯,喻天順深吸了口氣,張開嘴說道:
“……sh……shu……誰……誰!是誰!”
他被自己的聲音驚到了,他沒想過,自己的聲音竟然會沙啞至此。
其實這倒也不管喻天順,人在受到驚嚇之後,渾身肌肉緊張,嗓子聲帶也算是一塊肌肉,因此嗓音出現變化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過喻天順雖然問出來了這句話,可說話的那個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反而依然重複着之前的話。
“把我的帽子……還我……”
喻天順突然明白了,他知道這是誰在說話了!
帽子,自己在睡覺前從一個上吊的死人腦袋上摘下了一頂帽子!現在人找上門兒來了,要他把帽子還回去!
本來嘛,這也不叫事兒。你拿了人家東西,人家找你要很正常。可問題就在於,那人是個死人!還是個上吊死的人!
“你是誰!我還你,我還你!我不要你帽子,我不要了!”喻天順厲聲叫道,他的後背已經溼透了,連帶着牀都溼了。
沒辦法,嚇尿了。
可怎麼還啊!他說說行,真讓他去還,他可沒那個膽子再拎着帽子給那個屍體戴腦袋上。萬一他正給屍體戴帽子呢,人屍體睜開眼睛了,還跟他打個招呼,那他還能有好兒嗎?!
可沒辦法,他想不去也不行啊!
因爲這一次,不僅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而且窗戶那邊還傳來了敲窗戶的聲音。
噹噹噹……
“把我的帽子還我……”
喻天順住在三樓,他知道,窗戶外面不可能有人。所以,敲窗戶的,除了鬼沒有第二種可能。本來,他還僥倖的覺得只是個說話的聲音而已,鬼可能不會來對付自己。可現在窗戶被敲響了,那就意味着,鬼就在外面!
這下,不論如何哪怕外面下冰雹下刀子他也不想在屋子裡呆着了!喻天順那一瞬間好似靈猴一般,直接從牀上跳起來,咬着牙撐着痠軟的雙腿爬到牆邊,撿起那個帽子跌得撞撞的跑出了房間。
一邊跑他還一邊叫着:“還你,我馬上就還你!”
喻天順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之後這才又來到了那顆柳樹下……
樹枝上,吊着的人還在,依然隨風搖擺,喻天順看到這個場景之後哪裡還顧得上把帽子給人家戴上,手一鬆帽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後他便哭爹喊孃的跑向了附近的一個警察崗亭。
可他雙腿痠軟,說是跑,其實比走也快不了多少。他距離那個警察崗亭至少有五百米的距離,他那時候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真的跑到那邊。
也是他走運,剛跑到公園門口,就看到了幾個剛剛喝完酒吃完川兒的人。那幾個都是男人,光着膀子,背心兒搭在肩膀上,有兩個身上還有紋身。
不用說,這是道上混的。換做平常,喻天順打死也不會跟這樣的人有什麼來往。可現在不一樣了,能看到個活的就謝天謝地了,誰還管人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救命!”喻天順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衝着那幾個人就跑了過去。
那幾個哥們兒聽到有人喊救命,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步回頭觀看。正看到喻天順跌跌撞撞的跑來,不得不說,那幾個哥們兒人不錯。
一看情況不對,趕忙來到喻天順身前,伸手扶住喻天順,不斷的安慰他,也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後,喻天順就把之前的事情給人說了一遍。喻天順說完,那幾個哥們兒哈哈大笑,不斷的安慰他道:
“兄弟,別怕,有什麼好怕的,這世界上哪裡有鬼啊!你膽兒也真小,走,我們跟你去看看,就算真有鬼,哥幾個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