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聽完我的講述之後，思考了一會之後，道：
“現在的鬼都那麼囂張了嗎？”
這是一句感嘆，並不具有什麼實際意義。本來我以爲這位狐仙美女還會再說點別的，可我等了許久之後她也沒在開口說話，看來，對於何書藝的經歷，她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了。
“額……這位姐姐，咱還是說正事吧……”我們都很清楚，就算我們不開口，估計一會狐仙自己也得開口，所以我還是痛快點的好，“……秦天華的事情，我們想知道，您是怎麼想的。”
“……他的事，很簡單，本來應該一命抵一命，不過因爲他不知道，所以我可以不要他的性命，不過……”
狐仙沉吟着，我和黃金下意識的前傾着身子，不想錯過她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個字。
“……我暫時也沒想好要怎麼懲罰他，所以，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我點意見？”
狐仙微笑着看着我和黃金，她的笑很漂亮也很迷人，但卻讓我有一股莫名的冷意。
“……您剛剛也說了，他可以算是不知者不怪，但畢竟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所以我能建議的辦法就是在您這段時間不斷嚇唬他的情況之下，再加上斷臂應該就可以揭過去了吧？”
一旁的黃金沉吟了一會之後說道。黃金提議的這個懲罰足夠重了，我都不覺得秦天華和他的家人能答應這件事。
不過，我看了看黃金的表情，知道他這句話只說了一半，他還有話沒說完。果然，狐仙美女還沒回應，黃金便繼續說道：
“……不過，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被秦天華氣急害死的那隻白色的刺蝟到底是什麼身份。”
黃金說完，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狐仙。
狐仙美女笑了笑，這次竟然是真的在笑。
“你們兩個既然被請來解決這件事，應該算是道上的人了，你們對妖瞭解多少？”
黃金想了想，然後看了看我。仔細想來，我們兩個對妖的瞭解真的少的可憐。嚴格來說，跟很多普通的網友類似，只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已。只不過，我和黃金所知的皮毛是司徒老爺子告訴我們的，是真的，而其他網友的所知的那點皮毛則是民間傳說，不一定是真的。
“很抱歉，這個我們瞭解真的不多。我們只知道妖的存在，至於更深層的東西，就真的不瞭解了。”我苦笑道。
“好，那我就簡單跟你們說說，然後你們再來判斷下，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狐仙美女說的很平靜，但我總覺得這話裡有話，似乎是拒絕了黃金剛剛“斷臂”的提議。
妖，說到底是人類之外的生物通過修煉而獲得更強力量以及幻化人身的能力的生命。這本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想要修煉成妖，除了極長的時間之外，還需要一個十分難得的契機。
這個所謂的契機實際上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滿足。一隻老虎，不再滿足於區區幾十年的生命以及每日捕獵的生活，於是它用了更多的時間來思考。
狐仙美女說，一隻靈智本來就不高的動物如果想修煉有成，所需要的時間是這隻動物不能理解的長。但當這種思考從第一隻老虎傳承給了第二隻老虎，又不斷給後代傳遞的過
程中，逐漸從量變到了質變。
萬物有靈，只不過靈的程度有高有底，但說到底，所謂的靈是可以不斷積累、傳承的。只不過，這種傳承的成功率實在太低。
而且，所謂的傳承，其實並沒有太玄乎，就跟人類社會的老師教學生類似，永遠是靈智更強的動物來影響靈智普通的動物。
但不是所有被影響的動物都能體會到這種傳授，所以成功概率便一直很低。
當世界上第一隻妖出現之後，越來越多的動物有了成妖的機會，而這個機會本身的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但只限定在靈智水平稍高的物種之中。
黃金跟我講過所謂的道行，這個詞真正的名字應該是道痕。當時，黃金對道痕做了一個比較直觀的描述。人出生自帶五百年道痕，所以人很聰明，學習東西的速度很快。除人類之外，其他的動物，也都分別在出生時擁有不同數量的道痕。
越聰明的動物，道痕越多，也就越容易修煉，越笨的動物，道痕越少，也就越難修煉。而植物，則是代表了道痕爲零的基準點。
當然，民間傳說的狐黃白柳灰也是存在的。狐黃白柳灰的確是可以成功修煉概率最高的物種。由此也可以看出，所謂的靈智和智慧程度並不是完全正相關的兩個詞。
在現代社會的研究中，一般都認爲海豚很聰明，智慧水平相當於人類幾歲的小孩，以及猩猩猴子、邊牧等等，都是被我們人類認定的、智慧程度較高的動物。
但有智慧，不代表靈智就能跟得上。智慧只代表了一種學習能力，而靈智還包括了理性思維的範疇，也就是自我控制。簡單來說，就是對“對與錯”的判斷能力。
當然，無論怎麼說，狐狸都是其中最爲聰明的動物，也是最容易、最經常修煉成功的物種。
按照這位狐仙美女的說法，現在他們妖的傳承也不再是古代那種隨緣的辦法了，而是類似於現代人類社會的學校教育。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以爲現在的妖已經真的形成了巨大的規模，並且有遠遠超乎我想想的數量。而且，在我們來長沙之前四處打探，結果是人爲所謂的聯盟組織不存在的想法，現在看來已經是錯的離譜了。
“……而那隻白刺蝟，就是我們最新一批學生中，比較接近成功的一位了……所以，你們現在應該理解爲什麼他緊緊摔死了一隻刺蝟，卻引來了那麼嚴重的後果……”狐仙美女笑了笑，結束了她的講述。
“我能不能問一句題外話？”聽完狐仙美女的講述，我的腦子裡出現了幾個疑問，這幾個疑問，我想盡快弄清楚。
“可以，你問吧。”狐仙美女很是爽快。
“首先，我很好奇爲什麼你們會有了類似學校教育這種存在……我想不明白，是想教出更多的妖，然後稱霸世界？”這個問題其實很嚴重，而且我也不覺得對方能夠真正毫無保留的告訴我答案。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雖然不會在表面上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不過我心裡也肯定會將他們看成是腦袋秀逗，然後回頭就想辦法解決這些隱患。
“我不排除有人的確會有這樣的想法……”狐仙美女想了想，道。
她已經自稱爲
人了，不然絕對不會說“有人”這兩個字，那麼我是否可以推測，動物修煉成妖，所求的不過是與人類之間的平等相處？
但說真的，像她這種修煉成功的，哪裡還能跟人類平等，這都是會引起平民百姓磕頭信仰的存在。
“那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們妖真的有這樣的想法的話，最終的結果肯定不會讓你們滿意的吧？”黃金點了一顆煙，吸了口之後說道，說話的時候，煙霧緩緩從他的嘴巴里冒了出來。
“不用那麼委婉，我清楚的很，真那樣的話，恐怕我們很快就會被滅族的。”狐仙美女擡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你還有什麼問題？”她看着我問道。
“剛剛你說道了滅族這個詞，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你們已經將修煉成功或者即將修煉成功的看做了一個特有的族羣，區別於物種的族羣……”問這個問題，我只是想知道妖的背景到底有多強大，或者只是一個個的散碎的小羣體。
“你們應該可以理解，修煉成妖之後，我們就不再純粹了。我再也不是單純的狐狸，就算我依然認爲自己只是個小狐狸，恐怕別人也不會這樣想的。”
狐仙美女的語氣有些落寞，也充滿了感慨，看來妖的位置讓他們自己都覺得尷尬吧。
“好吧，我最後一個問題，就你們來說，你們希望秦天華應該得到什麼樣子的懲罰？”
“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我也不會拖到現在了。”
“我並不排斥秦天華應該受到一定的懲罰這個說法，所以我才提出了斷臂。不過，我也想問清楚，既然秦天華摔死了一個即將修煉有成的刺蝟需要受到懲罰，那麼殺死一個人類的你，是不是也應該受到懲罰？”
黃金將煙隨手仍在地上，擡腳踩滅，然後冷冷的說道。
“我沒有殺人……”狐仙美女俏麗的臉蛋冷了下來。
“哦？那是誰殘殺了秦天華的朋友，內臟被掏空，還扯斷了一條腿，我很好奇。”黃金的語氣更冷了。
“不是我，是另外一個。”
“那爲什麼秦天華會說是你下的手？”黃金追問。
“障眼法而已，這個我沒必要說謊。”這位狐仙美女面色難看，但絲毫不懼與黃金對視。
這個小樹林裡，陷入了令人知悉的安靜。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想要了解的，也問了個大概，更多更細節的東西，估計想從這個狐仙的嘴裡問出來也不大可能。
既然如此，這件事也該做一個了斷了，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可能沾上的髒東西，伸了個懶腰之後道：
“這件事，對於秦天華的懲罰，我們能接受的就是斷他一臂，那隻手摔死了刺蝟，就斷了那一隻胳膊……當然，我說的只是斷骨，他的手臂必須還能治好……”我走了兩步，站在狐仙美女的身前，一股神秘的香味鑽進了我的鼻子，不過這並不是什麼毒氣迷魂煙，應該只是這位狐仙大美女自己的味道而已。
“……至於殘殺秦天華朋友的那個，不管是誰，我可以接受最輕的懲罰是，廢掉它所有的修爲……或者一命抵一命，一切看你這邊怎麼考慮了。”
“爲什麼他只能斷臂！？”狐仙美女怒聲喝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