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0、剪不斷,理還亂
風玲瓏的眼中依舊是千年不變的乾淨明朗,彎一彎嘴角:“王爺聽清楚了,何必還要再問?”
“風玲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歐陽景軒脣齒間迸出着三個字,臉上的表情陰沉中帶着隱忍的怒火,“你一定要這樣嗎?”二人相處,他竟是已經忘記了隱藏心底的情緒。
“那……王爺呢?爲何一定要這樣爲難妾身?”風玲瓏反問,星眸中映出歐陽景軒眯起的鳳眸,表情有些冷冽。
放下手,歐陽景軒冷笑了一聲,睨了一眼面若冰霜的風玲瓏,沉着臉大步流星的走出帳篷,一直守候在帳篷外面的小豆子急忙跟了上去,由於歐陽景軒走的極快,他不得不一路小跑着跟着:“爺兒,今晚去哪兒歇息着?”
“去側妃那裡。”歐陽景軒聲音冷冷的不帶着任何感情。
“是!”小豆子應了聲,回頭看向王妃的帳篷,不由得暗暗咧嘴。
風玲瓏獨自坐在帳篷中,心裡突然空落落的。彷彿一顆被敲碎了一個小口的雞蛋,裡面的東西一溜煙的全部滑了出去,空蕩蕩的支徒留一個殼,就像她現在的心一樣……
是夜,夜深人靜,萬籟俱灰。只有幾個孤零零的火把在帳篷羣中星羅棋佈。
戍守的侍衛排成一條隊伍,來回的穿梭其中。
地上還留着取暖時燃盡的篝火,此時也只剩下暗紅色的星星在若隱若現。
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迅速閃過,直直的向着其中的一個奔去。
一個坐在地上和別人閒聊的侍衛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怎麼了?”另一個也坐在地上的侍衛問道,抱着長矛的手臂緊了緊。
“沒怎麼……可能是我看錯了……”他搖搖頭,這麼晚了,怎麼可能還有人出來,可能是他自己喝了點酒眼花了。
歐陽鈞悎的帳篷中此刻也是漆黑一片,寂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黑影貓着腰悄悄的鑽了進來,四下裡一片漆黑,她的眼睛有着一瞬間的夜盲。
然而就在她剛剛適應過來走到榻邊的時候,突然從暗地裡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還來不及出聲就被攔腰推倒在榻上,兩隻大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惹得她禁不住一聲嬌啼:“人家剛來就這麼着急……”欲語還休,聽着聲音不是冷姬又是誰?
帳篷外面的燈火映射進來,漸漸適應黑暗的兩個人立即糾纏到了一起,冷姬嬌滴滴的將手臂攬上歐陽鈞悎的脖子,輕輕將嘴脣貼在他的脖子上,故意將熱氣呵在他的脖子上,那是他的敏感區,果不其然,他的呼吸開始沉重起來。
冷姬一反往日冷漠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嬌媚妖嬈的樣子:“四皇子……人家給你帶來了很重要的消息,您要怎麼獎勵人家?”
歐陽鈞悎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酥軟的地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你想要什麼獎勵,本皇子加倍的獎勵你便是,不過在此之前先讓本皇子好好的疼你一下……”
冷姬掩着嘴中忍不住的調笑,她將身上的衣服拉了下來,道:“那四皇子可要好好的疼人家,好久都沒和人家在一起了……”
這時候歐陽鈞悎已經猴急的將自己的衣服解了下來,丟到地上,同時來撕扯冷姬身上的衣服,冷姬也急忙自己上手,還未解下肚兜,歐陽鈞悎便迫不及待的將她胸前的那對玉兔握在手裡揉搓。
“嗯……”一聲嚶嚀從冷姬的鼻腔中傳出,大手一路向下遊走過平坦的小腹,一直來到那茂密的草叢中,一伸手便探了進去。
春水潺潺,浸得歐陽鈞悎的手指上滑滑膩膩的,他的手快速的抽動着,一浪高過一浪的舒逸感像海水一樣衝擊着冷姬的身體,她隱忍着叫聲,此刻抓在榻上的手已經將牀單擰出了一個旋,她壓抑的叫聲已經讓歐陽鈞悎熱火焚身,他迫不及待的將冷姬的雙腿打開,一個挺身就將自己的火熱鑽了進去。
“啊……”冷姬忍不住叫出了聲,歐陽鈞悎急忙將手捂到了她的嘴上,她悶悶的聲音在夜晚顯得格外的讓人**,他一深一淺的進出,春水四濺,一個狠狠的挺腰,便叫兩個人都來到了興奮的頂端。
冷姬緊緊的抱着他的頭,歐陽鈞悎也將臉埋進了她的柔軟中。半晌,空氣中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和暖昧的味道,冷姬將自己的身子夾得緊緊的,包裹住他,歐陽鈞悎動了動,冷姬纔不情願的舒展開身體,鑽到了他的懷裡。
歐陽鈞悎摟着冷姬,她小女人似的靠在他的懷裡,道:“四皇子,今天冷姬給你服侍得還舒服嗎?”
“嗯……”歐陽鈞悎的聲音有些懶懶的,帶着一絲絲滿足,隨後道,“怎麼樣,你探的了什麼消息?”
冷姬攬住他健碩的腰,方纔開口:“那天我無意中撞見了上官雪,鬼鬼祟祟的,彷彿是有什麼事情一樣……結果就留心着,那日,你說巧不巧,沒有看到上官雪,竟撞見了歐陽若琪和那個瞳部落的世子……”
“哦?”歐陽鈞悎引起了興趣,疑惑的喃道:“他們怎麼到一起了?”
冷哼一聲,冷姬才說:“看樣子是歐陽若琪喜歡他……”
“嗬,有意思……”歐陽鈞悎調整了一個姿勢,將另一隻手放到了自己的後腦勺上聽冷姬繼續說道:“這幾日那個風玲瓏好像也受到歐陽景軒的冷落……”
“沒辦法,說到底他還是喜歡蝶夫人,否則大婚之夜怎麼會離開?”歐陽鈞悎暗自冷嗤道。
“還有就是……”冷姬眉眼輕翻,緩緩說道,“琴姬似乎打算和媚姬聯手,我那天無意之中撞見了她們說話……”
“查清楚媚姬是誰的人了嗎?”歐陽鈞悎的聲音開始冷了起來,眼神也微眯。
“還不清楚,我動了很多關係花了心思……可是,這個人底子很深,暫時還沒查出來。”說到這裡,冷姬有些悶悶不樂。
歐陽鈞晧大掌遊走在冷姬的身上,沉默着沒有說話。
冷姬也不知說什麼好,半晌,才試探性的問道:“四皇子……你真的打算輔佐大皇子嗎?”
“嗯?”歐陽鈞悎冷冷一挑眉,模凌兩可的說道,“幫又如何,不幫又如何。”
“四皇子……您的實力也不差,如果加入到奪嫡之戰當中,”冷姬的聲音有着幾分激動,她微微凝眸,“我……我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着,將頭靠在了他的懷裡。
輕挑的一笑,歐陽鈞悎纔開口說道:“如今歐陽景軒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王爺,但是也不排除他有想要奪嫡的可能,而大哥又爲人犀利陰險,我只消等在這裡坐山觀虎鬥就好,到時坐享漁翁之利,豈不快哉?”
冷姬聽後沉吟片刻,方纔媚聲:“四皇子真是神機妙算,我佩服的不得了呢……”
“你這小蹄子,竟說些讓我高興的話,本皇子也要好好地讓你高興一下……”說罷,一翻身將她壓在了身子底下。
翌日。
天剛矇矇亮,狩獵場就有人開始準備今日三國狩獵比賽的事情,日頭一過到了晌午,三國皇家各人也紛紛出來聚頭,拿出了自己國家獨有的東西作爲狩獵成功一方的獎勵。
西蒼國拿出了開國大將軍的寶劍,那寶劍十尺手柄上樓刻着各種精美的花紋,劍柄處一條黃色流蘇,打開劍鞘,只見寒光一閃,凜冽的刀鋒閃着銳利的光芒。
衆人不由得紛紛感嘆:好劍。
而夜麟國也毫不示弱,他們拿出了一塊罕見的鳳血玉佩,只見那容顏羊脂白玉一樣溫澤的白色玉佩上深深地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紋,精細的無以復加,正中間一塊鮮紅如血的鳳血,在白色的襯托下更顯得紅的觸目驚心。
夜擎天拿着玉佩淡笑的緩緩說道:“這玉佩乃數月前在天山上開採實況的礦工所得,因其天然的鳳血顏色極爲純正,所以請了上好的工匠在上面雕刻出精美的花紋,價值連城。”
底下的人都伸長了脖子觀看,這是日昭國使臣出了自己國家的寶物……夜光杯。
此杯由夜明珠製成,在夜晚便可發出光芒,更神奇的是在倒上酒就可以看到其杯底的字,在夜晚更是流光溢彩,美不勝收,堪稱瑰寶。
這件寶物亮相後,衆人更加是躍躍欲試,擊缶聲響起,三國派出自己國的比賽者。
日昭國的是楚凌和陸少雲以及一些年輕兒郎,夜麟國卻僅僅是夜擾和他的大哥夜晗,而西蒼國更是派出了一大堆的皇子,歐陽靖寒、歐陽鈞悎、歐陽泓鈺和歐陽玉琮,就連一向醉心於醫術的歐陽晨楓也參與了進來……
號角聲一響起,衆人便策馬奔了出去。
“咦?怎麼不見蒼軒王出戰?”底下有人議論道。
“新來的吧,蒼軒王一向是不參加這樣的比賽的,今年你能見到他就不錯了。”旁邊一個略微年長的人說道,“落在晚年,他人影你都看不到。”
旁邊的人討論的正酣,風玲瓏卻一臉淡漠的坐在看臺上,心中隱隱的有些不舒服。
剩下的人三三兩兩的在看臺上做着自己的事情,一道幽深綿長的目光在風玲瓏轉開頭的一瞬間射了過來。
霂塵沒有參加這次狩獵比賽,而是遠離了喧囂的看臺向與狩獵場相反的方向走去,看臺上的歐陽若琪注意到了,趁蘇婉儀不注意又跑了下去,偷偷地跟隨在他的身後。
直到來到一片樹林裡,霂塵的腳步突然越來越快,歐陽若琪提着裙子不得不小跑着,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裙子卻被一個該死的樹枝刮住了,她急忙停下來想將裙子從着上面撕扯下來,結果卻聽到了霂塵的聲音:“公主怎麼而尾隨這裡了?”
“啊?”歐陽若琪一時十分窘迫,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鳥叫聲傳來,她擡頭向聲音的發遠處看去,只見一隻金黃色的鳥兒拖着長長的尾巴站在樹枝上放聲歌唱,禁不住感嘆道:“好漂亮的鳥兒啊!”
霂塵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垂眸注意到她臉上喜愛的神情,眼中一閃而逝的迷茫,眼前浮現出一張臉……五官清秀,帶着略展頭角的風姿,膚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比最潔白的羊脂玉還要純白無暇,比最溫和的軟玉還要溫軟晶瑩。
玲瓏仰着頭指着一隻站在胡桐樹上的鳥兒驚喜的叫道:“霂塵你看,好漂亮的鳥兒啊!”他轉過頭,身上的銀色裝飾隨着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音,她幸福的說道,“和阿媽做的荷包上的夜鶯一樣!呢”
霂塵不由得看呆了,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閃發亮,此刻笑顏如花,他輕輕的問:“你喜歡嗎?我把捉來送給你好不好?”
玲瓏彎着的嘴角漸漸放了下來,神色有些黯然:“如果把它捉來,它是不是就不能飛在天空中了?”
微微一怔,霂塵沒想到她會這麼想,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道:“是的,不過它就完全屬於你了,你每天都可以見到它,聽它唱歌。”
玲瓏眼中彷彿又燃起了一層光芒,然而幾經輾轉,最後還是暗了下來,有些戀戀不捨的將目光拋向樹上的鳥兒,然後她轉過身來,堅定地朝着他說道:“我不要把它囚禁在我的身邊,就算每天都可以聽到它唱歌,因爲被囚禁起來的鳥兒唱的歌不會動聽,我寧願它自由自在的飛翔。”
我寧願它自由自在的飛翔……
記憶中的容顏和麪前的人兒重疊在一起,霂塵不由得的吶吶開口:“你喜歡嗎?”
歐陽若琪回過目光,看着面前凝望着她出神的目光,羞紅了臉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話音剛落,就見到霂塵“呼啦”一下施展輕功跳到了樹上,受驚的鳥兒急忙飛了起來,霂塵輕巧的在空中轉了一個彎兒,一腳蹬上一棵樹的樹幹……借力用力,將已經飛到空中的鳥兒一把抓住,落地的風翻飛起他的袍角和青色的髮絲,,隨後穩穩地落地。
將手掌慢慢攤開,鳥兒已經握在手中,他只是手指微彎擒住鳥兒的腿……
歐陽若琪驚喜的叫了一聲,急忙小心翼翼的將鳥兒拿過來,對上霂塵的目光,臉上是紅霞似的顏色,羞澀的道:“謝謝你……霂塵。”
“你喜歡就好。”霂塵說着彎下腰將她腳下刮在樹枝上的裙角解開,“回去吧!”
“嗯!”眉開眼笑的點點頭,歐陽若琪雙手護住那隻鳥跟着霂塵向狩獵場返回。
眼尖的琴姬老遠就在看臺上見到霂塵和歐陽若琪朝這邊走來,她的手裡還拿着一隻十分漂亮的鳥兒,正笑得欣喜,不由得眸光一轉,看向一旁懶懶的一臉邪佞笑容的歐陽景軒,撒嬌道:“王爺,奴婢也想要……”
歐陽景軒一揚眉毛,目光落到歐陽若琪的手中,挑嘴一笑,回過目光很是寵溺的颳了一下琴姬的鼻子,道:“好,本王就給你抓一隻!”
隨手拿了一個桌子上的葡萄,歐陽景軒腳步穩健的來到狩獵場……這時天空中正飛過一隻淺藍色的鳥兒,只見歐陽景軒手一揚,隨後取了弓箭向樹林的方向走去,只消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走了回來,手中還提着一隻兔子和剛剛那隻鳥兒。
接過鳥兒的琴姬幾乎是欣喜若狂,不住的嬌聲道:“王爺你對奴婢真好!”
“喜歡什麼就和本王說!”歐陽景軒勾起嘴角,狹長的眸光轉向了一旁恬靜如星的蝶夫人,將那隻小兔子放到她的懷裡,柔聲的問道,“喜歡嗎?”
蝶夫人笑的很甜蜜,眸光流轉間溢出芳華,她抿抿芳脣道:“王爺送的妾身都是喜歡的。”
歐陽景軒邪魅一笑,朝着一旁的冷姬問道:“美人有什麼喜歡的嗎?”
冷姬也不做表情,只是有些冷淡的說道:“謝王爺,奴婢什麼都不喜歡。”
歐陽景軒對冷姬的冷淡也不做氣,只是菲薄的脣角勾了邪魅的笑意……他問了身邊所有人,卻獨獨將風玲瓏晾在了一邊。
端坐在旁邊的風玲瓏從始至終都神情淡淡的,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偶爾微垂的睫羽下有着黯然的顏色……
歐陽景軒連看都沒有看風玲瓏一眼便回到座位上與蝶夫人繼續說話了,言語間皆是關切:“蝶兒,手臂上的傷口還要緊嗎?本王向太醫尋了個好方子,治着傷疤是最好不過的了……說是決然不會留下痕跡的。”
風玲瓏彷彿心底升騰起什麼東西,蘊含着酸澀和苦味,一點點的充盈起心扉。她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但是心裡早已開始難過,甚至有一點點心疼……暗暗自嘲一笑,風玲瓏……到底你是想了不屬於你的東西!
見不得面前這刺眼的一幕,風玲瓏強迫自己轉移了視線,卻撞上了霂塵一直凝望自己的眸子,見他眼中隱忍閃爍的憐惜和心疼……暗暗皺了下眉,風玲瓏星眸看向在霂塵身旁的歐陽若琪,她臉上開心的樣子更讓心中增加了一層愧疚。
當初是她有意撮合他們在一起的,但如今見霂塵這個樣子,心下就已經明瞭……他對她有情,也因爲此,他故意裝出來騙她的同時騙自己。
暗暗一嘆,眼見着歐陽若琪此刻臉上的幸福模樣越來越深,風玲瓏心中的愧疚和擔憂就像一片烏雲一樣將她籠罩了起來。
心事重重之下,風玲瓏就算表面依舊平靜,但是眸子中卻隱忍不住的將一切都表露了出來……哪怕是淡淡的。
大約是心中的事情太多,風玲瓏苦惱之餘竟讓你沒有注意到一道另一隻目光一直在注視着她。
歐陽景軒表面和蝶夫人相談甚歡,但是私底下眼睛一直在仔細觀察着風玲瓏,將她的每一絲神情都盡收眼底……見她眼中對霂塵流露出憂擾,頓時心底一陣煩躁略過,那樣的感覺竟是從未有過。
暗暗蹙眉,歐陽景軒不明白自己這兩天是怎麼了……暗暗思忖間,他眸光不經意的又落在了風玲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