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140、陪伴,一直在你身邊!
蝶夫人看着臉色冷峻的歐陽景軒,凝聲說道:“景軒……”
歐陽景軒冷嗤一聲,漸漸的,收了臉上瀰漫出來的戾氣,緩緩說道:“怎麼,逼你離開我?!”雖然是問句,卻顯然他肯定了下來。
蝶夫人頷首,“景軒,”她頓了下,到底還是問了出來,“兩年前的事情……到底是……”
“蝶兒,你想問什麼?”歐陽景軒的聲音恢復了平靜,甚至是慵懶,“我以爲,我早上說的已經很明白,很清楚。”
蝶夫人自嘲一笑,垂眸隱去心中的酸澀,緩緩說道:“皇上恐怕不會放過妹妹了……景軒,怎麼辦?”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片刻之後,他卻若無其事的讓小豆子傳了晚膳,“進屋吧。”
蝶夫人不喜歡此刻的氛圍,明明因爲皇上的事情兩個人心裡都已經有了想法,偏偏在這裡吃飯,卻形同嚼蠟。放下筷箸,她美眸輕動了下,微微動作間,髮髻上給環佩叮咚作響,“我想見見夢蝶。”
“不行。”歐陽景軒淡然拒絕,然後舉箸給蝶夫人夾了魚下巴那細嫩的魚肉到她面前的小碟,“昨夜走水,她今天狀態不好。”
蝶夫人氣惱,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歐陽景軒,追究問出了兩年來一直壓抑着的話,“爲什麼,爲什麼一直不讓我見夢蝶?”說着,她凝了聲,“就因爲她在日昭受的委屈?”自嘲一笑,“歐陽景軒,難道那是我所願嗎?”
歐陽景軒筷箸頓了下,隨即放下,眸光卻落在臨近他最近的一個小蝶上,那是紅棗桂花糕……所有人都以爲他愛吃這個,卻不然。他不喜甜食,卻在宮裡甚至宮外數年,獨獨每次都會讓做這道糕點,不是他愛吃,而是翠竹軒暗房裡的那人愛吃。
想到此,他竟是開了差。那次風玲瓏去了醉夢芳華,估摸着若琪那丫頭給她說了什麼,竟是晚上有送紅棗桂花糕過來……他沒有吃,動都沒有動,便想起了之前她給他的沙棗。
蝶夫人看着歐陽景軒臉上漸漸舒緩的臉部線條,雖然她是替身,可是,他在她面前從未如此走神過,“景軒……”
“蝶兒,”歐陽景軒淡然的打斷了蝶夫人的話,順勢擡眸看向她,他是走神了,卻並不是不知道她在看他,甚至是在打量他,“今日所做,初始是爲了夢蝶,但是……現在不是!”他既然應了風玲瓏定然護得風部落周全,既然許諾她一世繁華、三生無憂,那他便必須要去爭那個位置。
父皇如今看似逼他奪嫡,其實……他心裡明白父皇真正的想法。這給人做嫁衣的事情,他歐陽景軒沒有興趣!雖然,那人也未必念着那東宮的位置。
“是風玲瓏嗎?”蝶夫人認真的看着歐陽景軒,眼睛裡閃過自嘲的憂傷,“真的是她……”美豔的臉上龜裂出斑駁的難受,“獵場開始,我便知道……你的心動了。”
歐陽景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否認是他真的因爲玲瓏,不承認……是如今不是時機,“隨你怎麼想!”他說着便起了身,正欲往外走。
突然,他眸光一凜,只聽“嗖”的一聲滑過,歐陽景軒微微偏頭之時擡手,當在回頭只是,修長的手指中間夾了一隻明晃晃的飛鏢,飛鏢上面有着一張摺好的紙箋。
“景軒……”蝶夫人顧不得方纔想要說的話,大驚失色,急忙起了身上前。
歐陽景軒凝眸,“小豆子,派人保護蘭澤園。”話落,他看了眼蝶夫人後,一撩袍服,人便已經不見。
夜色已然瀰漫,原本白天的好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壓了下來,四處霧冷。帝都的房檐上,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追逐着,竟是二人輕功不相上下。
歐陽景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縫了下,暗自運氣,空中幾個翻滾,人已經攔在了黑衣人,緩緩轉身的同時開口說道:“酒師父,別來無恙。”
程昱原本蒙着面,擡手拉了黑巾,冷絕的臉上染上一層笑意,躬身行禮:“奴才參見王爺!”起身接着說道,“王爺武功精進不少。”
“這禮就免了,”歐陽景軒眸光猛然一凜,“倒是酒師父夜探王府,飛鏢傳書是爲了何?”
“王爺既然知道是奴才,想來也是知道奴才的目的的。”程昱言語間甚是恭敬,“王爺,請吧。”
歐陽景軒笑了,笑的邪佞不羈,他看着程昱就說道:“酒師父,好久沒有對招了……你贏了,本王便同你去見父皇。本王如果贏了,本王便和你去喝酒如何?”
程昱微微蹙眉,還沒有回答,歐陽景軒摺扇已經朝着他面前一橫……他反射性的躲開,架過一招後說道:“那就讓酒師父看看王爺這兩年的功夫有沒有落下。”
歐陽景軒菲薄的脣淺揚,“酒師父輸了我可不光彩……”話落,一招騰龍出海已經劈了過去。
程昱不敢怠慢,迎了上前……歐陽景軒自小多什麼都有興趣,對奴才也格外的好,看到好的了便會認真的去學,完全沒有一個皇子的架子。可是,卻又不會讓人真的認爲他平易近人。這樣的距離不會讓人反感,那是天生的皇子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霸氣凜然。
須臾間,二人已經過招三十多招,二人伯仲之間,卻是一時半會兒都難分勝負。
歐陽景軒一生師父極多,甚至這個師父都不一定知道那個師父的存在。這也造就了根本沒有人知道歐陽景軒的底子到底在哪裡……
程昱跟隨當今皇上二十餘載,身爲金吾衛的統領便可知道,他衷心,皇上也極爲器重他!他此刻多出了凌厲的招式,想要探探歐陽景軒的底,倒不是爲了給皇上稟報什麼,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多次在宮裡和他坐在房檐上喝酒的皇子,如今的王爺的底子到底有多深。可是,又數十招下來,他失望了……從頭到尾,歐陽景軒用的全然是他教的招式,卻又不是……
三皇子聰穎他知道,舉一反三的功夫極爲厲害,往往能將他的一招現學現賣的幻化出好幾種招式。
“砰”的一聲,兩條糾葛在黑夜中的聲音向兩邊退開。
程昱只覺得掌心發麻,暗自嘲笑一聲,無奈的說道:“王爺的武功奴才已經接不下了……”
歐陽景軒收了摺扇,挑眉自己薄脣勾了笑意的說道:“走,去喝酒!”
程昱是個有信用的人,就算心裡念着皇帝的事情,卻也應了聲。只見他擊掌三下後,突然有人出現,他開口說道:“回去稟告皇上,我與王爺前去喝酒……今兒的事情,我回宮後請罪!”
那人有些驚愕,但是,還是訓練有素的應了聲消失在了墨空下……
帝都繁華街市裡,兩個人影在露天只是搭了一塊布的帳子下喝酒,一白一黑。白色的身影大多人都認識,是那一直有着創奇色彩的蒼軒王爺,只是那黑色身影,卻沒有人認識。
“酒師父依舊好酒量……”歐陽景軒淡然的又戳開一個酒罈的封口,給程昱倒了酒。
“唉!”程昱突然感懷的一嘆,“王爺離宮後,奴才便沒有如此痛苦的喝過酒了……”說着,拿起酒碗,一飲而盡。
話多說“酒逢知己千杯少”,程昱覺得他今天真的醉了……號稱千杯不醉的人看着對面的人影晃動,竟是出現了兩三個歐陽景軒,“王爺,你對我……”
“咚”的一聲,程昱已然趴在了桌上,竟是“醉”的不省人事。
“老闆,結賬!”歐陽景軒從頭到尾神色淡然,邪魅的俊顏帶着一絲笑意,除去他的身份,光是這一副皮囊,也是惹人注目的。
而這個惹人注目的人,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一個人弄“醉”了……
“王爺,一共三兩五錢!”攤位的老闆恭敬的說道。
王孫貴胄多有霸凌的時候,可是,歐陽景軒卻從未有過,不管是以前得寵的時候的三皇子還是如今的蒼軒王爺……帝都的百姓大多是喜歡這位王爺的。
歐陽景軒拿了一錠五兩的銀子拋了個弧度扔給老闆,“麻煩老闆將這個人送去衙門,不管哪個都行……嗯,就說是偷竊。”
“啊?”老闆接住銀子張了嘴,一臉爲難的看着歐陽景軒。
歐陽景軒深深一笑,拿過摺扇便轉身走了……待後來程昱被人用冷水潑醒的時候,方纔知道自己是被蒼軒王送來的,理由是他偷竊?!
雖然蒼軒王沒有了權利,可是到底是個王爺,那些人也不敢怠慢了案子,當即就要審問。程昱冷了臉,忍着沒有發作,只是拿出了大內禁宮的腰牌,嚇倒了一堂的人,方纔氣惱的拂袖離開……當人到了賞月小築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兩個身影立在竹板上,他猛然收住了勢頭。
昏暗的天空下,只有小築一旁的兩盞燈迎着風搖曳着,將兩個頎長的身影拖得老長。
歐陽景軒看着歐陽梟雲,彼此二人對峙。
歐陽景軒本不想來,可是,有些事情他等不及了,他必須要加快父皇對他的猜忌和憤怒,甚至……失望!
“那陸少雲便當真是你射傷的?”歐陽梟雲怒不可遏。
“獵場上兒臣不是說了嗎?”歐陽景軒一臉無意,“羽箭也是兒臣慣用的……”
就是因爲是他慣用的,他才惱火。歐陽梟雲氣的胸口一起一伏,“那樣的羽箭也並非你一人用……”
“卻當時只有兒臣在,手裡也拿了弓箭!”歐陽景軒彷彿不氣死歐陽梟雲不罷休一樣,“你來,無非是想要我鬆口,”他嘆息一聲,“鬆口了又如何?是要將太子之位傳給我,還是想要我直接搬進東宮?”這話實屬說的大逆不道,可是,歐陽景軒卻說的好像買一塊豆腐青菜一般隨意。
歐陽梟雲眸光幽深卻犀利的看着歐陽景軒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冷冷說道:“你當日是不是在爲亦珩隱瞞什麼?”
歐陽景軒笑了,笑的肆意而張狂,但是,一雙鳳目卻冷的讓人如至冰窖,“你那麼想知道,爲什麼不親自問亦珩?我想,他許會很樂意告訴你!”天下之大莫非黃土,一個曾經在兄弟中血腥而下,站在東宮的人,必然是手段和頭腦都有的。父皇不在意的人便罷,在意了,他就不相信父皇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父皇,別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還有,別在去找蝶兒,別去!”說道最後,他的眼睛在墨夜下有着悲傷劃開,那不僅僅是蝶兒的痛,也是他心底的痛。
從來,他都只願意相信這個人對母妃的愛,可是……直到母妃歿的時候,他才明白,許多都是假象,比如他對母妃的愛!
“景軒……”歐陽梟雲喚的有幾分心痛,神色間也隱了抗拒的回憶。他和梅兒之間的事情終究在那一夜爆發了出來,從此,這個兒子便在抗拒他。
“不要一副慈父的樣子……”歐陽景軒緩緩背過身,看着小湖上散落的枯葉,“……之前是我貪心了,總以爲就算是生在皇家,我也可以從你這裡得到那尋常家的父子情分……可是,我錯了!從一開始便錯了……許是,從開始,母妃就錯了。”
你不愛母妃,你只是愛着那個和母妃長的相像的人……因爲你的愛,你害了母妃。更加害了母妃曾經收養的蝶兒……如此的你,僅僅是一國之君,卻已經不是我歐陽景軒的父親。
“到底是我的奢念,以前是兒臣不懂事,現在明白了而已……”歐陽景軒微微側頭,鳳眸餘光輕落在歐陽梟雲臉上,只是須臾間,他猛然展臂,足尖點了水面兒,人便消失在了墨夜的盡頭。
蒼軒王府,翠竹軒。
歐陽景軒從賞月小築回來後,便一直在竹林裡,一臉的淡然,削了根竹子,手法極爲靈巧的片刻便做好了一隻竹笛……置於脣邊,悠揚卻哀婉的聲音溢出,在夜色下,格外的悲愴。
福東海立在竹林外,他剛剛從小牢裡過來,在經過一天的手段後,那個縱火的人終於忍受不住的開了口……只是,答案卻讓人意外。
小豆子看着福東海一臉的凝重,不知道應該笑他還是也跟着沉重,“福總管,你這臉色,別給爺兒添堵了。”爺兒回來就已經落了傷,那傷如今還能有誰給?除了皇上,恐怕也就府裡那不明不鏡楓臨軒的主子。不過,那主子一天都在府裡,爺兒是從府外回來的……
福東海自然也看出歐陽景軒回府的時候便落了心傷,思忖了片刻,最後也沒有上前,“我先去盯着點兒了,等下爺兒有心情聽的時候,你差人來叫我。”
“嗯。”小豆子應了聲,就在福東海準備轉身的時候,他突然淺聲問道,“那是誰的人?”
福東海看了眼竹林深處,沉聲一嘆,“蘭澤園的人。”
“……”小豆子張了嘴,一臉的驚愕,“不,不是吧?蝶主子不是同王爺一起……那人是不是撒了謊?”而且,那起火的地方可是蝶主子的同胞妹妹啊。
福東海搖頭,“我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合着笛聲突然出現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音色很單調,卻和笛聲相容相輔,不會突兀。
小豆子也被這道聲音引去了注意力,就見他看着前方的高牆,緩緩說道:“是楓臨軒那邊……”
風玲瓏立在楓臨軒的楓樹下,從那笛聲想的時候,她便出來了……她本意想要翻牆頭去看看,可是,當聽到那哀婉孤獨的笛聲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心裡莫名的泛起了酸澀,心扉一揪一揪的刺痛傳來……她的心在疼,只因爲那一牆之隔的那個男人在痛,她感同身受。
風吹拂而來,飄落了竹葉洋洋灑灑的落了幾片到楓臨軒,她飛身而起接住一片,落地的同時置於了脣間……她和了他的音,僅僅想要告訴他,她永遠都在他身邊!
歐陽景軒的笛聲時而高亢的猶如兵臨城下的霸氣凜然,時而低聲哀婉的就好像被置於了冰窟之中,亦或者淺淺吟唱的發泄出心裡那堆積依舊的沉痛和不堪回首……
風玲瓏靜靜的合着,一遍又一遍。明明她不知曉歐陽景軒的音律走向,可是,在她閉上眼睛的那刻,彷彿……她感知到了他!
音律漸漸忘卻所有的飄蕩在王府的院內,從開始熟知音律的蝶夫人和琴姬以及蘭姬被吸引,漸漸的,塵月閣的人,就連一向性子清冷的冷姬都相攜的一起到了翠竹軒和楓臨軒相交的那條小徑。
蝶夫人手死死的攥着,如果不是大氅遮擋着,必然泄了她的情緒。
媚姬嫵媚的眉眼輕挑,心裡百轉千回的時候,就聽琴姬冷冷的說道:“真想不到,這王府裡還能有人能合上王爺的音律?!”
因爲楓臨軒和翠竹軒緊鄰,風玲瓏又站在高牆下,外間的人根本聽不出合着笛子的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蘭姬微微顰蹙了下眉,抿了春……她先天資質便差了下,幾次想要和王爺和音,卻都走不過半闕。可是,這個和音的,音色明明單一,卻能一直和笛聲融合。那人用的不是樂器,到底是誰?
“側妃姐姐,”媚姬扭動着那楊柳枝一般的腰肢上了前,“這王爺院子裡什麼時候藏了人?還有這般能耐?”
“休得亂說!”蝶夫人猛然凝眸,厲聲嬌嗔的喝了下。翠竹軒裡,別人她不知道,但是,若要真的有人能合上景軒的音律,那便只有夢蝶。思及此,她置於大氅內的手握緊,指甲嵌入了肉內都不自知。
琴姬一臉陰沉,手也攥緊了起來……曾經和他初遇的時候,她一首琴曲讓他注意,當時,他舉笛爲她和音,羨煞了府裡大娘所處的姐妹。她本以爲,從此脫離了庶女的身份,就算再不濟,也能落個貴妾,卻最後……
“這聲音好像不是從翠竹軒傳出的。”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突兀的傳來,衆人循着聲看去……就見冷姬眸光落向了楓臨軒。
“楓臨軒?”琴姬不由得驚詫,“怎麼可能?那番邦的女子……”
“冷姬這樣一說,我到也覺得是那邊傳出來的。”
姬妾們開始七嘴八舌起來,蝶夫人的心被那合着的音兒弄的七上八下的,她美眸緊鎖着楓臨軒的位置,凝聲聽着……
“主子,”素娥上前一步,“聲音好像是從那邊來的。”
“是不是……側妃姐姐帶着大家一去不就知道了?”媚姬輕撫了下鬢髮說道,“這翠竹軒去不成,王妃的院子總是可的。”
她的話讓所有的人都躍躍欲動,蝶夫人心裡也着實想要去看看,便應了聲,“如此音律本妃倒也真的好奇……那大家便一起去王妃姐姐的院子裡坐坐好了。”
衆人急忙應了聲,隨着蝶夫人就轉身去了楓臨軒……隨着步子的走近,那合着的音律依舊,放糾葛在一起,生生世世的人,沒有辦法放開那癡念。
楓臨軒守門的人見蝶夫人等人來,恭敬的行了禮後說道:“不知道側王妃和衆位小主深夜是……”
“聽聞院裡有音律傳出,各位姐妹也正好夜間無事便來討教王妃才藝……”蝶夫人淡淡開口,聲音輕柔,“讓開吧。”
小廝聽了,頗爲難的說道:“奴才剛剛從裡面出來,沒有看到王妃……”
“狗奴才,”媚姬嬌笑的打斷了小廝,“這側王妃都在這裡,怎麼,你這是要攔着?”
“啊?”小廝一聽,急忙說道,“奴才不敢。”這府裡,誰不知道王爺心裡都是這位主子?何況,如今府內的事物用度都是這位主子在管,哪裡敢得罪?可到底裡面這位纔是正主子,他……
“外面是何如此吵鬧?”冷然的聲音平靜的傳來,緊跟着,便見頭髮鋪灑了下來的女子走了出來,一旁的丫鬟提着小燈。
蝶夫人看清了來人,驚愕的眸光一閃而過,穩了穩思緒的福身,“給姐姐請安。”
“參見王妃!”衆姬妾一見,也急忙福身。
風玲瓏環視衆人,面色平淡,星眸在小燈下閃爍着光芒,“大家這大半夜的是……爲了翠竹軒的音律之聲?”
衆人面面相覷,方纔所有人都以爲了那聲音是楓臨軒裡傳出的,可是,此刻風玲瓏在跟前,那聲音卻沒有停下……依舊是那單一的聲音合着笛聲。
“是,”蝶夫人輕柔應了聲,“衆姐妹都是被這聲兒引來的……”
“嗯,本王妃也實屬好奇,便也起身想要看看……”風玲瓏聲音平靜,“本以爲是妹妹,卻想不到衆人都在我這院子外面。”
輕飄飄的話落下,別人還好,蝶夫人頓時心裡一凜。晚膳的時候,她試探景軒,卻得來模凌兩可的答案,本來心裡一直思量着,可這會兒風玲瓏暗自嘲諷的話卻讓她忘記了思考,怒意頓時……
適時,笛聲和那聲音同時停了,不是因爲落了尾,而是中斷了。這時,衆人裡懂音律的人方纔反應過來。
“唉,這音兒不見了……”媚姬慵懶的說着,聲音酥麻的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一告退,頓時,一些份位小的姬妾都紛紛離開。倒是蝶夫人和蘭姬、琴姬沒有走。
“三位這是想要去本王妃院子裡喝盞茶?”風玲瓏眸光冷淡,一點兒人情世故都沒有。
蘭姬抿了下脣,剛剛想要說什麼,就聽琴姬說道:“奴婢還不曾到過王妃的院子,正好此刻毫無睡意,倒想着和王妃討要一杯茶。”
蝶夫人心裡疑慮漸出,方纔隨着走進,也聽得那聲音是從楓臨軒出來的,是誰?
“可本王妃睏倦了……”風玲瓏冷冷看了琴姬一眼,“何況……這杯茶也不是你琴姬能討的。”看着琴姬頓然變臉,她未曾理會的看向蝶夫人,“妹妹也早些安寢吧,明兒個還要進宮呢。”說完,她再也不曾理會衆人,轉身就進了院子。
門闔上,風玲瓏暗暗噓了口氣,偏頭看了眼已經闔上的院門後就擡步往寢居走去,邊走邊說道:“今天不用值夜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冬雪已然不奇怪風玲瓏如此舉動,只是,福身的時候,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意。
風玲瓏一路往寢居走去,有着幾分急切。方纔她邀衆人進來喝茶,就是想要將她們心中的疑慮撤銷,誰知道琴姬剛剛開了口,院內便有了聲音……她知道那人是故意從臨近了院門的地方進來,就是想要讓她知道他過來這邊了……隨即,便也改了口。
推開門,思緒還沒有斷,就被人猛勁的拉入了懷裡,隨即一記風拂過,門“哐啷”一聲,極爲不溫柔的關了起來……
風玲瓏雖然明知道是那人,可是,本能就去掙扎,她想要看看他。
“就讓我這樣抱抱你!”歐陽景軒的話有着幾分隱忍的痛苦,“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