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風起

月貴妃下令懲治德妃的奶孃, 但向來不把後宮妃嬪放在眼內,任性而嬌縱的德妃,怎會就此罷休。

於翌日, 元熙早朝後回泰成殿之時, 蕭婧找上了他, 不過縱使她如何搬弄月貴妃的不是, 元熙並未因此而聽她的話, 撤銷如月所下處懲黃金花的指令,黃金花當天立即被送去洗衣房做最低下的苦工。

黃金花在洗衣房做了七八天,終於受不了洗衣房繁重的工作, 和衆人的白眼,便有如喪家之犬般來到梅影宮, 親自向如月請罪, 於是如月乃念她年事已高, 而且衷心認錯,決定免去她餘下在洗衣房工作的日子, 但卻罰她禁領兩個月的宮中月俸,並且要她到薔薇宮向成妃道歉。

丹桂宮

“呀..呀..”丹桂宮內響起了黃金花的尖叫聲。

“你這個笨奴才不會輕力點嗎?”蕭婧指罵着爲黃金花按背的宮女。

“是!”宮女低着頭放輕手力按着黃金花的背。

“那個月貴妃,總有一天本宮要給她好看的。” 蕭婧憤然說道。

“娘娘!請冷靜!”黃金花向蕭婧打着眼色。

“哼!”蕭婧怒氣衝衝地在椅子上。

黃金花撥開宮女的手示意她離開!在洗衣房幾天弄得她腰痠背痛,十隻手指的皮都磨破了!

她慢慢地坐起來說“娘娘現在千萬別對她無禮,皇上南巡迴來一直獨寵她一人, 現在更冊封她爲皇后, 再加上她懷着龍種, 後宮中每個妃嬪如今都忌她三分, 不敢得罪她!若咱們現在去跟她鬥, 不就正中她下懷,令她可趁機除去咱們嗎?”

“這..難道就這樣讓她得寵下去?也不知她給了什麼藥給皇表哥吃?令他回來後便只寵着她一人, 連懸虛五年的皇后之位也給了她。”蕭婧眼中充滿了妒恨,憤憤然道“對!她一定是狐狸精化身,纔會令皇表哥這樣對她。”

黃金花按着蕭婧的手說“娘娘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蕭婧氣得直跺腳,氣憤的說,“本宮纔不怕她聽到!她就是狐狸精,狐狸精..”

“娘娘!娘娘!你冷靜點,我想到一個辦法了!”黃金花握着暴跳如雷的蕭婧之手,眼中閃着詭譎之光芒。

“真的?”蕭婧立刻靜下來,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嗯!”黃金花在蕭婧耳邊輕說了幾句。

“這..可以嗎?”蕭婧露出懷疑的眼神。

黃金花冷笑着說,“娘娘別擔心,一定沒問題的!藥由奶孃爲你準備,只要咱們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即使皇上追究起來,咱們也可以疾口否認。而且皇上之前對娘娘你那麼的寵愛,一定不會怪責娘娘的,最差也不過是被罰禁足吧了!但是隻要娘娘可奪回皇上的寵愛,即使現在讓她當上了皇后,咱們也很容易把她拉下。不過娘娘這幾天可要先靜一靜,最好連紫陽宮也先別去。”

“這...”蕭婧皺了皺眉帶點猶豫的說“但...如果連紫陽宮也不能去,豈不是不能每天見到皇上,那不就更便宜了月貴妃?”

“娘娘!忍一時之氣,可擁有日後皇上對娘娘的萬千寵愛,值得的!”黃金花對蕭婧盈盈地笑說。

“哪就照奶孃的意思做吧!”蕭婧嘟起了嘴,不甘不願地答應。

之後,蕭婧果然幾天也沒有出現在紫陽宮,但忙碌的元熙似乎並沒有發覺這點,後宮中也平靜地渡過了幾天。

元熙於正式頒下聖旨冊立月貴妃爲皇后的同時,下召因宜嬪曾爲皇室誕下皇女進升爲宜妃,不過縱使原因合理,但衆人也在背後議論紛紛,因爲宜嬪誕下皇次女已有三年,突然在這個時候被晉升,大家都在猜測,當中是不是和月貴妃有關係,就此更彰顯月貴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故此縱然有怨言的妃嬪,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在表面上更是不敢對月貴妃無禮,不過在明爭暗鬥的女人戰場上,有時皇上的寵愛反而會是催命符,引你走向危難的階梯。

由皇上頒佈立月貴妃爲皇后開始,整個皇宮都爲冊後大典忙得熱騰騰,除了要準備祭天和祭祖儀式,招待各方皇親國戚外,還要爲月貴妃趕造五□□鳯袍,皇上對皇后的鳯袍甚爲注重,他不單親選款式更經常親到尚服房監察。反觀月貴妃這幾天卻甚是悠閒地和妃嬪們串串門子,看看書吃吃喝喝睡睡,一點都不因要被冊立爲後而緊張。

梅影宮

離冊後大殿大概還有三四天的日子,如月這天照常坐在牀榻邊讓李太醫診脈。

“貴妃娘娘的脈象往來流利、如珠走盤、應指圓滑,胎兒隱健。只要像平常一樣按時服用安胎藥,別讓身體累着,多休息便可。”

“本宮知道!有勞太醫了!”

“貴妃娘娘太客氣了!”

李太醫走了幾步後再回頭向如月說,“娘娘的胎兒才兩個多月,現在還是處於懷孕初期,娘娘記緊凡事小心。”

“多謝太醫提點!”如月淡淡的笑說。

李太醫走後,如月坐在貴妃椅上看着內務府送來的文件。文件上寫着元靖和席明珠都會來參加冊封典,那時她不知是否可以和他們兩人聚聚,想來不知他們婚後相處是否和睦?

“娘娘!這安胎藥可以喝了!”

“嗯!”如月放下文件,拿起那碗安胎藥喝了幾口後,蹙了蹙眉放下碗問錦翠,“今天的安胎藥跟之前的安胎藥是同一劑嗎?”

“是!娘娘!有怎麼不對嗎?” 錦翠奇怪的問。

“可能是本宮太敏感吧!今天這藥的味道有點不同。”

以前她住在雲霧山經常會試藥,因此對藥物的味道特別敏感!不過懷孕後自己對味道的感覺和過往也有些不同,所以現在也不敢確定這藥是否和之前的不同。

“是嗎?但是今天的藥也是奴婢親自煲的。”錦翠緊張的道。

如月看到她的反應,隨即笑了笑說,“本宮又沒有懷疑你什麼,你何必這麼緊張!也許是懷孕後口味有點不同吧!” 她再次拿起那碗安胎藥。

“貴妃娘娘!” 此時小桃的聲音從外室傳入,“尚服房送來鳯袍,請娘娘過目,另外德妃娘娘也在外廳等着娘娘。”

“德妃?”如月詫異的說,不明蕭婧爲什麼突然來訪。

她看了看手中的藥,胸口忽然又再作悶,於是放下手中的藥碗對錦翠說,“錦翠,你先把這藥暖着,本宮稍後再喝。”

“是!娘娘!”

就在她想站起來時,腹下突然一痛,她按着肚彎下腰咬緊下脣,額頭沁出了幾滴汗水。

“娘娘!”錦翠趕緊扶着她着緊張地道“娘娘!你怎麼了?”

“痛..”如月緊抓着錦翠的手臂,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她感到下身正有液體慢慢流出,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身體慢慢的倒下。

“來人!快來人!快傳太醫!”錦翠顫抖的聲音如四月春雷響遍整個梅影宮!當她看到如月裙襬那點點腥紅時,臉色更即時白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