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周容浚回去靜坐着,一句話也不說,直瞧得外面的下人一個個不敢多喘氣。

皇宮不是王府。

王妃總會讓人把校場上的柴禾堆得滿滿的,有時候還會擺出形狀來,只等着有朝一日,王爺心情不好了去劈柴。

皇宮無柴可劈。

蘇公公站在門口守着,心情沉重。

周容浚在裡頭靜坐了一會後,走到門邊,關上了門。

蘇公公在外頭聽到了好幾聲劇響,心腹大將們想衝進去,又堵在門口面面相覷,最終誰也沒進去。

王爺發火,沒幾個人想靠近。

周容浚再打開門後,蘇公公貓着腰進了屋子,見什麼也沒壞,就壞了一張桌子,心裡大鬆了口氣。

“收拾好,等會我要出去。”周容浚淡淡道,看不出身上有什麼火氣,但他已經抽出他劍來,一下一下地擦着,讓人不敢往他的方向看。

“是。”蘇公公忙招來了人進來收拾。

“小蘇啊。”

“是,小的在。”

“還是回西北王府的好,本王想小世子小郡主了。”

“是,您該回了,出來這麼久,小世子小郡也想你了。”

“嗯。”

就這麼說了幾句,周容浚的心情也好了些,嘴邊還有了點笑,“也不知道渝兒功課學得如何了?本王的安兒,幾天不見,也不知出落成什麼樣兒了。”

“王妃把他們捧在手心上,都好着呢。”

他說到了王妃,周容浚翹起的嘴角平了下,坐在那看着發着寒光的劍頭,良久無語。

久久,他淡道,“她老說我不在她身邊,她不安心。”

蘇公公看着他望着劍光怔仲的臉,心也平靜了,輕聲道,“是呢,王妃就這樣,眼睛裡看到您,她纔會笑。”

這句話,讓周容浚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來。

他不怕前有虎後有狼,有什麼好怕的,他在哪,做什麼,她都會陪着他。

周容浚徹底地平靜了下來,平心靜氣地擦着他的寶劍。

李家就李家。

李相那老頭子,他確實不想忍了。

聰明的和愚蠢的,還是先讓聰明的死了好。

留下些蠢的,讓他們多活些時日又如何。

對李家,周文帝這次是真動手了。

這兩年,李相調了不少李氏子弟出京,周文帝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爲別的,僅爲京中少一些李氏厲害的子弟,他們帶走了一些人,也就是帶走了不少與七家九族聯繫的人馬。

他之前在李家勢大的時候要是對李家大動干戈,那麼,就要把整個朝廷大半的人馬牽扯進來,那時候動李家,跟動他的朝廷無異,但現在,在他減弱了李家勢力的兩年後,李家在朝影響急劇減弱之餘,七家九族也在這兩年不少人跟李家斷了關係,劃清界限,一來二去,現在動李家的話,就用不着擔心他的早朝上沒人站着跟他稟話了。

而這時,坊間也紛紛傳出了李家的一些醜事出來,如李相長子在外的外室突然抱兒到府前求李府收容大老爺的兒子,還有李家下人姦污婢女之事……

最嚴重的,不過就是原來殺廢太子大皇子的人,居然是李相。

皇帝親自審了證人。

那被禁衛軍抓住的刺客供認不諱,說是李相指使。

而更讓覺得當頭一棒的是,現太子周英德也出來指證他王妃孃家祖父是真兇……

太子這一出言,朝野譁然。

即便是住在武才宮裡的周容浚,聽到這一話,也是挑了挑眉。

“也不過兩年,太子也是練出來了,”內務府的副總管,戶苗的老徒弟史公公史石跟周容浚下着棋,嘴裡道,“記得也是不久前的兩年前,他見着您還會尿褲子。”

周容浚微微一笑。

“王爺這次可還滿意?”史石下其不是獅王對手,下了幾着棋,眼看滿盤皆輸之勢,就不動手了,歇了指問周容浚正話。

“不滿意。”周容浚丟了手中的子。

史石臉色微變。

周容浚沒他認爲的乖戾訓人,而是接着淡淡道,“廢太子在宮裡宮外還有多少人?”

史石見他沒發脾氣,臉色一緩,道,“宮外的還沒摸清楚,但宮裡的,不多了,您放心,宮裡的皇上也容不得他們了。”

大皇子死了,該卸磨殺驢了。

“我要那幾個前段時日主西北事的人的頭。”

“這……不太好辦。”

“我會跟皇上說。”

“嗯,那好,奴婢給王爺留着。”這就好,有皇上的話,他就不怕了。

他到底是皇帝的奴婢,不是獅王的,不可能對他言聽計從。

周容浚笑了笑。

“宮外的呢?”周容浚繼續先前的話。

史石這時候擡起他的三角眼看着獅王,“您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我這不,等着史公公跟我說。”周容浚翹了翹嘴角。

“宮外的人有多少,我還真是不知,但應該還留着不少,這事得皇上的禁衛軍首領康大人才知道,不過,按奴婢猜,應該還有一個人,是最知道不過的。”

“容敏?”周容浚把棋子一粒一粒地撿回了玉碗。

“是。”史石就知道,沒他的報,到底也沒什麼事瞞得了這位王爺。

前面他不在京中,戶公公也被請去了西北,所以京中的局勢一時之間,他就居了下風去了。

但他一回來,獅王府的人暗中的佈置就全動了,沒幾天,就算他這種小嘍羅不說太多,他也很快就摸清了現在的局勢。

“錢保豐現在在哪?”周容浚把史石那邊的碗也拿了過來,幫他收棋。

“這個,奴婢不知。”他也有不能說的。

周容浚也沒多問,想了想,道,“那你能否告訴本王,容敏出去後,不會和這錢保豐攪和到一塊?”

史石聽了眼睛一睜,三角眼頓時成了死魚眼,他想到這種可能,好一會才道,“這個,奴婢不能保證。”

周容浚淡道,“你是我父皇的人,這個,你跟我父皇好好說說,別以爲把只狡猾陰狠的貓放出去了,回頭她就不會變成頭會咬人的母狗回來咬人……”

史石低頭道,“奴婢會說的。”

容夫人是昨晚出的宮,還是他送出去的,出了城門,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也沒個人跟他來報,一想這個,史石就有些坐不住了,就着跪姿朝周容浚磕了個頭,“奴婢還有話,就不跟您多聊了,先行告退。”

“嗯,去。”周容浚雍容華貴地揮了下手。

史石走後,蘇公公過來把棋桌搬到一邊,朝盤腿坐着的獅王遞過去一條帕子,等他擦完手,道,“史公公等會應該知道,他的人已經死了,不知道那位康大人,這次會不會出手。”

“應該會了……”周容浚淡淡道,“跟着個女人,還死了幾個大內高手,皇宮應該丟不起這人。”

放容敏走?

真不知道他那個母后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居然放她走。

她自己心狠心辣起來不是人,居然相信容敏走了,就無害了。

“唉。”蘇公公這時嘆了口氣。

周容浚瞥他一眼。

“奴婢是想起了王妃娘娘來了,之前您跟奴婢說,王妃娘娘還想過撮合三王爺跟容夫人……”

“哼。”想起他天真的王妃,周容浚也笑了一聲,只不過笑容很冷就是。

“跟着三王爺丟人是丟人了些,但只要容夫人安守本份,其實還是可以榮華富貴過一生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周容浚不耐煩了。

“奴婢是想說,三王爺那,是不是該緩一下了?”蘇公公小心翼翼地道。

不是他看不起三王爺,而是,那位容夫人着實太厲害了。

若是三王爺對他們陽奉陰違,那他們,可真是養虎爲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嗯……”周容浚聽到這,點了頭,“你這段時日仔細看着些,看朝中有什麼人是可去屈奴當使臣的,和王就算了。”

原本,他還想讓他這個皇兄去屈奴歷練一翻。

但現在看來,完全沒這個必要了。

西北王府。

柳貞吉接到快信,知道了容敏離開京城後,就憑空消失了之事。

王府也因收到王爺的信,再次警戒了起來。

這天下午上課的時候,周裕渝身邊突然多出現了些人。

周裕渝四處看看,見好幾個人都是府中一等一的護衛,僅眨了下眼,但一句話也沒問。

許先生看他半會,見他四處打量過後,就依舊認真地念着書,不爲所動,不禁讚許地朝他點了下頭。

周裕渝對先生的讚許沒什麼表示,他心裡知道,肯定是又有人要來害他母妃來了。

這天傍晚,周辰安也照常走着來接兄長下課。

周裕渝知道妹妹是走着來的,書閣位居前庭,離後院很遠,走這麼一長段落,腿還短的妹妹會累,也如之前的每天一樣蹲□,拍拍背,“辰安上來。”

“哥哥。”周辰安走到他背後,趴到他身上。

周裕渝抱着她的小腿,站了起來穩了穩,擡起步子往後院走,路上,小世子終於忍不住他的憂心忡忡,面上還假裝無事道,“這幾日哥哥放學早,會早點回來,你就不用來接我了,在殿中等哥哥回來就好。”

前院來往的人多又雜,周裕渝實在擔心妹妹天天這樣走來接他,會出事。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

多謝以下諸位客倌打賞: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

晉情扔了一個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手榴彈

jessicagu扔了一個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

晉情扔了一個手榴彈

晉情扔了一個地雷

懶羊羊好扔了一個地雷

笑笑扔了一個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

懶羊羊好扔了一個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

晉情扔了一個地雷

笑語【詩】嫣扔了一個地雷

風細雨斜扔了一個手榴彈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

懶羊羊好扔了一個地雷

張揚清新扔了一個地雷

xinfanxinfan扔了一個手榴彈

笑語【詩】嫣扔了一個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

唫銫姩蕐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