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柳公主那般囂張跋扈,閔景輝卻從來不仗恃欺人,他又怎麼會爲了唐墨做出篡改聖旨的事情來。
且不說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依閔景輝的性子也不會隨意幫人忙。
“這事情我自有辦法,你只要把我交待你的事情辦好就行。”唐墨說道。
榮軒拱手施禮退下。
都城在上演着一幕幕陰謀,邊關也是如此。
莫清把馬安全送到李北手裡,李北已有了攻打東涼大軍的計謀。
東涼大軍軍營,趙華標自打接到單冬雷的消息後,就不悅的皺着眉頭。
“居然失手了!”趙華標喃喃說道。
一身盔甲的徐川聽到趙華標一直在念叨單冬雷失手的事情,說道,“失手很正常。”
“身在虎狼之國,行動有許多限制,尤其是遭到了李巖的埋伏。”徐川說這話也不全是爲了替單冬雷開脫,說的也是實情,並不存在偏私之言。
趙華標只想打勝這場仗,可徐川卻不明白,爲什麼國力剛剛恢復的東涼國,要主動出擊攻打西涼。
以趙華標的深謀遠略,應該明白東涼國現在並不具備吞食天下的實力。
“這場仗要是敗了怎麼辦?”徐川斟酌了半天才開口。
正在思索應對之策的趙華標,聽到徐川說這場仗要是敗了怎麼辦,他陡然間擡眸看向徐川。
東涼的瑞王,其人是何等的陰柔,再清澈的笑容都帶着陰狠。
他看着徐川片刻輕聲說道,“敗了再戰。”
打仗這種血跡般般的事情,從他嘴裡這麼輕飄飄的說出來,徐川有些不舒服。
“敗了再戰?”
“國力損傷,將士陣亡,豈是瑞王說的這般容易?”徐川不明白兩國休戰多年,爲何非得要再挑事端。
就算是爲了宏圖大業,那也得有那個實力才行,現在挑起事端,明知沒有勝算,又何必勞財傷命。
徐川是想不論勝負都不主張再戰,而趙華標卻恨不得在一夜之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了西涼國。
“若有一統天下之雄心,不該在這個時侯挑起事端。”徐川說道。
趙華標聽到徐川的話,平靜的表象下有暗流涌過。
一統天下,東涼國有這野心,但急急攻打西涼,是爲了復仇。
“家仇國恨,怎麼能不報。”趙華標看着徐川說道。
“華標,你告訴我,這麼急急的攻打西涼,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徐川急切的追問道。
他不相信只是國恨,如若是國恨,爲何趙華標會這麼急切的攻打西涼。
爲什麼會不念手足之情,把單冬雷推入危險的境地。
趙華標見徐川一直追問,他閉了一下眼睛,一副無奈的要吐出驚天大秘密的樣子。
“你聽說過寒香公主嗎?”趙華標問徐川,知不知道他們東涼有個寒香公主。
“嗯,聽說過。”徐川聽說過這個寒香公主,聽說早就死了,具體怎麼死的不太清楚。
“寒香公主是我的姑母,容顏傾城,性子溫婉。”
“二十年前東涼和西涼結盟,西涼皇上看中了寒香公主。”
“寒香公主雖不願意,但爲了結兩國之好,違心去了東涼……”趙華標講着二十年前的舊事,那漆黑的眸子裡掀起狂風暴雨。
趙華標把這個寒香公主是如何慘死,死後被投到惡人谷,連個全屍都沒有的事情,講給徐川聽。
“徐川,姑母死後,父皇也因自責而鬱鬱寡歡,姑母死後兩年父皇也歸西。”
“身爲血性男兒,此仇怎麼能不報?”趙華標報仇心切,所以在東涼國實力恢復後就急切的攻打西涼。
徐川聽聞後,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趙華標的心情。
寒香公主爲了國家犧牲了自已的幸福,卻沒有想到離開母國,便是入了地獄,到最後連副屍骨都沒有。
恨,怎麼能不恨。
“所以西涼,我必吞。”趙華標說道。
說完趙華標定定的看向徐川,“徐川你以爲我這麼做,只是爲了報一已私仇嗎?”
“兩國交好,我東涼爲了表示友好,把寒香公主送過去,可他西涼卻如此蔑視我東涼。”
“雖說是利益聯姻,即便沒有夫妻感情,也不能就這麼草草殺了我東涼的公主。”趙華標提起寒香公主,對西涼國的恨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報仇血恨,也得選擇最佳時機。”徐川這麼說算是委婉的勸說趙華標,選擇這個時侯報仇的時機不對。
“時機?”
“什麼是最佳時機,你以爲東涼國力增加的時侯,西涼國的國力在倒退嗎?”趙華標看着徐川說道。
徐川被這話堵的啞口無言。
前塵往事,撕開來是那般的鮮血淋淋。
趙華標情緒有些激動,他轉身走出營帳。
徐川看着趙華標,第一次看到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瑞王,那背影是那般的孤獨。
趙華標走後,徐川接替他繼續研究對敵策略。
西涼國,將軍府內,李夢瑤喝了藥後,猶如死人般在牀上躺着。
唐墨不放心李夢瑤,在深夜潛入了將軍府。
他在屋頂上,揭開屋頂上的瓦,看着燈火通明的室內。
原本他想從屋頂飛躍下去,可李夢瑤病的很重,好幾個奴婢守在她的身邊。
李夢瑤躺在牀上,唐墨在屋頂上,他透過那縫隙看着她。
皓月當空,本是看花賞月的好時節,他卻坐在這明亮的月光中憂愁。
他不懂醫術,他能爲他請來的良醫,太子都已爲她請來,所以他能做的事情寥寥無幾,唯有在這清風明月中陪着她。
這一夜唐墨沒有離去,一直坐在屋頂上,隔着這琉璃屋瓦,陪着在病牀上苦苦掙扎的人。
最長情的告白,就是默默的陪伴,而他什麼都不能給她,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陪伴。
待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侯,唐墨才帶着一身疲憊離開。
天亮的時侯,休息了兩個時辰的秦如玉,進了李夢瑤的屋。
看着躺在牀上骨瘦如柴人事不醒的女兒,她忍不住流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