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墨小子,你們回來的正好,無邪瘋了,快去把他拉開。”
端木雪一邊焦急地說着,一邊又想上前拉人,可是端木汐卻並沒有鬆手,依舊緊緊拉着端木雪。
“你幹什麼?弦兒快被打死了。”
端木雪瞪了眼端木汐,又看着地上不停捱揍的溫弦,那是急得直跳腳。
看到軒轅墨和端木汐回來,所有人懸着的心瞬間落下半顆。
爹爹和孃親終於回來了,那老三應該不會有事了吧。
冰芷一下撲到軒轅墨懷裡,急道,“爹爹孃親,你們快救救三哥吧,舅舅要打死三哥了。”
軒轅墨眸光閃動,摸了摸冰芷的腦袋,擡眸看向前面的君無邪。
“他不會。”
就算爲了無憂,他也不會。
端木汐看着前面像瘋了一樣的君無邪,心疼地同時還有着擔憂。
她怎麼也沒想到無憂竟然是個女娃娃,也沒想到弦兒和無憂竟然相愛了。
作爲母親她自然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也能理解無邪的反應和做法,若是換做他們,或許比他更瘋狂。
君無邪打了很久,下手絕對不輕,每一拳都能見血。
可是不管他怎麼打,打得有多重,溫弦愣是一聲不吭。
他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一聲不吭,但那一下又一下的重拳聲,依舊像是狠狠砸在了她心上,痛到幾乎痙攣。
眼淚如泉水般噴涌而出,無憂心痛地閉上眼,暗暗集中體內所有的玄靈之力,衝擊穴道。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君無邪和溫弦身上的時候,葉冰凝到了。
“啪......”
看着眼前瘋狂的君無邪,和奄奄一息的溫弦,葉冰凝嚇了一跳,手裡抱着的衣服和鞋子一起掉到了地上。
很快葉冰凝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去拉君無邪。
“君無邪你是不是瘋了,他是弦兒。”
葉冰凝抱着君無邪,眼裡滿是焦急。
他這麼急着趕回來就是爲了打弦兒?這太不正常了。
君無邪雙目赤紅地瞪着溫弦,“我是瘋了,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一把扯開葉冰凝的手,君無邪又衝了上去。
所有人的心都瞬間提起,端木汐甚至想要不顧一切衝上前去。
軒轅墨也是死死捏着拳頭,眼底深處有着焦急和擔憂。
葉冰凝心猛地一突,立刻閃到溫弦面前,擋住君無邪的攻擊。
“你清醒一點,你不是說無憂出事了嗎?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先找到無憂嗎?”
想到無憂或許正處在危險中,葉冰凝就心急如焚,瞪着君無邪的眼神也幽怨起來。
這個人到底是發什麼瘋?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打弦兒,爲什麼不第一時間去找無憂?
君無邪身子一僵,赤紅的眸子輕閃了一下。
聽到葉冰凝的話,暖瑟等人一起看向還跪着的無憂。
無憂換了女裝,顯然舅母沒注意到無憂。
“噗......”
衝破穴道的無憂猛地噴出一口血,然後暈了過去。
“無憂......”
“無憂姐姐......”
衆人大驚,一起衝了過去。
葉冰凝呆了,呆呆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粉衣少女。
無憂?
她的無憂爲什麼穿着女裝?
爲什麼?
“無憂......”
聽到衆人的大喊聲,君無邪立刻回神,衝到無憂身邊,小心地扶起她。
溫弦也第一時間從地上竄了起來,急急地奔向無憂。
涼笙執起無憂的手腕,爲她探脈。
“她怎麼樣?”
溫弦的聲音都在顫抖,眼裡滿滿都是心疼和自責。
涼笙放下無憂的手,擡眸看着衆人道,“她強行衝破穴道,因此傷了心脈,所有才會暈過去。”
涼笙說着,瞄了眼君無邪,果然見他眼裡閃過自責。
“這麼嚴重。”
暖瑟皺眉,眸中閃過一抹心疼,“心脈受損,可不是小事,得要好好靜養。”
端木汐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顆丹藥,小心地喂到無憂嘴裡。
“先抱她去休息吧。”
君無邪眸光輕閃,輕柔地抱起無憂,就往之前端木汐爲他準備的宮殿走去。
“無憂......”
葉冰凝終於回神,急急地追了過去。
溫弦也想跟過去,卻被涼笙攔住。
“三哥,你別去。”
暖瑟也道,“就是,舅舅現在正煩你呢,你現在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暖瑟一邊說,一邊塞了顆丹藥到溫弦嘴裡。
“可是無憂......”
溫弦擔憂地望了眼君無邪消失的方向,心裡急得不行。
看着溫弦焦急的樣子,涼笙有些不忍。
“無憂沒事,我故意說嚴重了一點,其實沒有傷到心脈,只是氣血倒流纔會吐血,不嚴重,休息兩天就會好了。”
“嗯?”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涼笙,“那你剛纔......”
涼笙尷尬地吐了吐舌頭,“我那不是爲了三哥嗎?”
她不說嚴重點,舅舅怎麼會心疼。現在唯一能改變舅舅心意的,唯有無憂。
其他人說一百句,都抵不上無憂說一句,所以她才故意說的嚴重點,好讓舅舅內疚,到時候無憂提出什麼要求,舅舅自然會答應。
“三哥,我幫你擦藥。”
看着溫弦那張青紅交加的臉,冰芷很是心疼,拿着藥膏,就往溫弦臉上抹。
“不要擦,現在還不是擦藥的時候。”涼笙立刻阻止。
舅舅纔剛打了兩拳,三哥就把傷治好了,舅舅會咋想,到時候恐怕會打得更重。
“就是,你別搗亂,這可是你無憂姐姐的工作。”
暖瑟一把奪過冰芷手上的藥膏,然後一臉戲謔地塞到溫弦懷裡。
溫弦的俊臉“唰”地一下紅了,想到無憂,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看着一身是傷的溫弦,端木汐眸中閃過一抹心疼。
“弦兒過來一下,孃親有話和你說。”
“是。”
溫弦垂下眼眸,跟在端木汐身後。
看着溫弦那有些孤寂的背影,冰芷突然大聲喊道,“三哥,加油!”
溫弦腳步一頓,脣角不自覺地輕輕勾起。
他會加油的,不管有多困難,他都要跟無憂在一起。
雪瀾殿。
房間裡,溫弦俊臉通紅地拉着自己的衣服。
“娘......孃親,我自己來吧。”
“我是你娘,這有什麼好羞的。”
端木汐不容分說地拉下溫弦的衣服。
溫弦暗暗撇了撇嘴,他不是羞,他是怕爹爹劈了他。
看着溫弦背上那大片的青紫,端木汐突然鼻子一酸。
拿過一旁的藥膏,輕柔地抹上那冒着血珠的傷口。
微微的刺痛感,讓溫弦忍不住輕顫了下。
端木汐的手一頓,眉心輕蹙,“很疼嗎?”
“不疼。”
溫弦咬着牙,提高聲音,竟然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精神一點。
“我輕點。”
端木汐一臉心疼,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
藥膏剛剛抹完,溫弦頭頂就飛過來一件衣服。
接過衣服,溫弦看着黑臉的軒轅墨,立刻識相地把衣服穿好。
端木汐擡頭看着冷着一張臉的軒轅墨,額角瞬間落下一頭黑線。
這傢伙,竟吃非醋,自家兒子的醋也吃。
“你喜歡無憂。”
軒轅墨面無表情地看着溫弦。
溫弦眸光閃動,一撩衣袍,跪到地上。
“孩兒真心喜歡無憂,請爹孃成全。”
端木汐蹙着眉,眼底深處滿是憂心。
軒轅墨一臉嚴肅地點頭,“既然決定了,那就堅持走下去,記住,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溫弦愣了愣,隨即堅定點頭,“是。”
“去休息吧。”
軒轅墨聲音柔和了些。
溫弦起身,對着軒轅墨和端木汐微微躬身,然後退了下去。
“弦兒和無憂......”
端木汐看着溫弦的背影,一臉擔心。
軒轅墨摟過端木汐的肩,低聲道,“那是他自己的選擇,相信他會懂得取捨。”
溫弦從雪瀾殿出來,就到了無憂閣。
無憂閣裡,君無邪正一臉自責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無憂。
該死的,他剛剛怎麼能那麼衝動,在無憂面前教訓那小子。他應該把那小子拉到暗處,然後狠狠地痛揍一頓。
無憂手指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在看到君無邪時,瞬間落下淚來。
“怎麼啦,哪裡疼?”
君無邪心疼地爲無憂拭淚,動作笨拙且小心。
“爹爹,弦哥哥呢?”
無憂淚眼汪汪地望着君無邪,眼裡滿是焦急。
聽無憂提到溫弦,君無邪瞬間冷下臉來,沒好氣地道,“他死不了。”
無憂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君無邪按了回去。
“好好躺着,你傷了心脈。”
無憂一把抓住君無邪的手,祈求道,“爹爹,無憂求你,放過弦哥哥吧,好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君無邪眸光一沉,死死捏着拳頭。
“無憂喜歡那小子嗎?”
君無邪壓低聲線,竟然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點。
無憂愣愣點頭,睜着淚眼認真道,“喜歡,我喜歡弦哥哥,這輩子我都只喜歡弦哥哥。”
君無邪皺眉,垂着眼瞼,沒有說話。
“雖然我不知道爹爹爲什麼要隱瞞我的性別,但是我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是女孩,昨天晚上的事我不後悔。”
她不後悔,她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弦小子?”
外面突然的聲音,讓君無邪倏地起身,犀利的眸子危險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