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哥哥,等等我。”
溫弦回身,看着追上來的夜無憂眉頭緊皺,“你怎麼來了?”
夜無憂脣角微勾,一下蹦到溫弦身邊,“我來幫你洗果子啊。”
瞥了眼夜無憂懷裡的果子,溫弦眉頭又緊了幾分。
“果子給我,你回去。”
溫弦說着就要去拿夜無憂懷裡的果子,卻被他躲開。
“我不要,我自己洗。”夜無憂捧着果子就往山澗方向跑。
他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跟他一起,他纔不要回去。
溫弦立刻擔心地追了過去。
山澗下,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各自洗着果子。
溫弦一邊洗着果子,一邊偷偷注意着夜無憂,以防他摔下山澗。
“弦哥哥,你嚐嚐。”
夜無憂突然轉身,將一個果子遞到溫弦脣邊。
看着夜無憂期待的目光,溫弦眸光輕閃,接過果子,丟到懷裡。
“洗好了,就回去吧。”
不敢去看夜無憂垮下來的小臉,溫弦直接轉身離開。
夜無憂呆呆地望着溫弦的背影,眼裡滿是淚水。
“爲什麼?”
哀怨的聲音滿是憂傷。
溫弦腳步一頓,手裡的果子幾乎被他捏碎。
“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突然就不理我了?”
夜無憂瞪着溫弦的背影,眼裡的淚,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滑下。
心痛到無法呼吸,溫弦想逃,可是腳卻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一步也動不了。
聽不到回答,夜無憂眼裡的淚越來越多,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弦哥哥......”
夜無憂想要上前,卻不小心踩上石塊,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山澗倒去。
“啊......”
溫弦猛地轉身,看到夜無憂摔向山澗,心差點停跳。
“無憂......”
丟掉所有的果子,溫弦一個箭步衝向山澗,在夜無憂撞上石壁前,將他拉了回來。
“你沒事吧。”
看着明顯嚇壞了的夜無憂,溫弦既心疼又後怕,連忙脫下外衣罩在他身上。
“弦哥哥......”夜無憂一下撲到溫弦懷裡,嗚嗚地哭起來,“我好怕......”
“不怕,沒事了。”
溫弦緊緊摟着夜無憂,吻了吻他的發頂,輕哄着。
果樹下,暖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這麼久,會不會出事,我去看看。”
“不要去。”
見暖瑟往山澗方向去,寒簫有些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
“嗯?”
暖瑟轉身,皺眉望着寒簫,其他人也都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寒簫鬆手,有些心虛地別開眼,“應該不會有事。”
“就是,有三哥在,他們能出什麼事?”
冰芷一邊咬着果子,一邊漫不經心地晃着腦袋。
“就你知道得多。”
看着冰芷那不屑的小眼神,暖瑟立刻不爽地給了她一個腦門釘。
冰芷吃痛地摸着腦袋,“咔嚓咔嚓”將果子咬得脆響,完全是把果子當成暖瑟了。
熾羽輕輕鬆了口氣,不安地瞥了眼山澗方向。
夜無憂哭了很久,才終於平復了下來。
溫弦幫夜無憂擦了擦眼淚,“我們回去,再不回去,他們該擔心了。”
夜無憂點頭,輕輕牽上溫弦的手。
溫弦眸光輕閃,卻並沒有甩開夜無憂的手。
“弦哥哥,果子......”
看到剛纔被溫弦丟下的果子,夜無憂這纔想起他們是來洗果子的。
“不要了。”
溫弦頭也不回地拉着夜無憂走了。
“三哥和無憂哥哥回來了。”
看到溫弦和夜無憂,冰芷眸光一亮。
溫弦下意識地鬆開夜無憂的手,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掌心的溫度消失,夜無憂的心都彷彿空了一塊,黯然地垂下眼眸。
“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
暖瑟擡眸,看着兩手空空的兩人,黛眉輕蹙,“我記得你們好像是去洗果子的吧。”
“三哥你們把果子都吃了啊?”冰芷也疑惑地眨了眨眼。
“都掉到山澗裡了。”瞥了眼冰芷,溫弦走到火堆旁坐下。
葉無憂眸光輕閃,安靜地走到涼笙身邊坐下。
“無憂,你的衣服怎麼溼了?”
看到無憂胸口的水漬,涼笙倏地皺眉,連忙用帕子去擦。
暖瑟也皺起眉頭,“怎麼好好的衣服溼了?”
“我......”
“沒事,沾了點水。”
溫弦頭也沒擡,直接撿起地上的樹枝,燒起火來。
葉無憂偷偷看了眼溫弦,又對着涼笙感激地笑了笑,“嗯,我沒事,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來來來,吃烤雞。”
暖瑟將烤好的野雞切好,分給大家。
“還好我聰明,抓了幾隻野雞來。”
冰芷搶了個雞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暖瑟挑眉,“是你抓的嗎?我怎麼記的是小六抓的?”
冰芷眸光閃爍,不以爲意地揚了揚眉,“都差不多嘛。”
不再理會冰芷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暖瑟將剩下的三個雞腿分別分給熾羽,無憂和涼笙。
無憂走到溫弦身邊,強扯出一絲笑容,“弦哥哥,給你雞腿。”
溫弦身子一僵,瞥了眼無憂遞過來的雞腿,眉頭緊皺。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溫弦說完,直接起身走了。
葉無憂咬着脣瓣,看着溫弦的背影,委屈地想哭,卻又慌亂地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淚光。
暖瑟疑惑地看着溫弦的背影,“老三他怎麼啦?”
她怎麼覺得老三好像不開心呢?
“我去看看。”
寒簫眸光輕閃,起身跟了上去。
山崖邊,寒簫看着溫弦落寞的背影,有些心疼。
“你,沒事吧。”
“陪我練拳吧。”溫弦突然擡眸,眼裡滿是痛苦和掙扎。
寒簫心猛地一震,愣愣點頭。
“呀......”
溫弦猛地出拳打向寒簫,寒簫下意識地偏身躲過。
溫弦雙目赤紅,一拳接一拳地朝着寒簫揮來。
知道溫弦心情不好,寒簫並不還手,只一味地躲閃着,偶爾會捱上兩拳。
山崖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飛舞着,遠遠看去,好像翩翩飛舞的蝶。
兩人打了很久,直到兩人都沒了一絲力氣,才停了下來。
溫弦閉着眼睛,躺在石板上。
“對不起。”疲憊的聲音裡滿是歉意。
寒簫牽了牽青紫的脣角,並沒有說話,只那麼靜靜地陪着他。
晚上吃飯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寒簫。
“二哥,是不是三哥打你了?”
冰芷咬着筷子,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其他人也都豎起耳朵,聽着寒簫的回答。
“他能打得過我?”
寒簫瞥了眼冰芷,面無表情地扒着飯。
衆人聞言,怪異地看看一臉乾淨的溫弦,又看看滿是青紫的寒簫,瞬間落下一頭黑線。
只有溫弦默不作聲地吃着飯。
“不是老三,那你臉上是怎麼弄的?”暖瑟一臉不信地挑了挑眉。
“撞的。”
寒簫臉不紅心不跳地蹦出兩個字。
“咳咳......”
冰芷猛地被噎了下,拼命咳嗽起來。坐在她身邊的熾羽立刻爲她順氣。
其他人都是一臉怪異地望着寒簫。
葉無憂放下筷子,摸出一盒藥膏,“簫哥哥,這是我之前問笙姐姐拿的藥膏,我幫你擦擦。”
寒簫瞥了眼旁邊的溫弦,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狡黠。
“好。”
寒簫放下筷子,轉向葉無憂。
葉無憂打開藥盒,認真地幫寒簫擦着藥。
“我吃飽了。”
“啪”一聲,溫弦放下碗筷,冷着臉走了。
暖瑟倏地皺眉,不滿地放下碗筷。
“這老三是怎麼回事,最近怎麼總是怪怪的?”
葉無憂手猛地一抖,藥膏直接滑過寒簫的脣瓣。
“對不起。”
葉無憂回神,立刻拿起帕子擦掉寒簫脣瓣上的藥膏。
看着葉無憂心不在焉的樣子,寒簫眸光輕閃,“我自己來吧,你去看看老三,他好像生氣了。”
“嗯。”
葉無憂點頭,將藥盒遞給寒簫,然後起身離開了堂屋。
院子裡,溫弦立在海棠樹下。
葉無憂抿了抿脣,小心翼翼地走到溫弦身後。
“弦哥哥......”
聽到葉無憂的聲音,溫弦心頭的怒火瞬間又竄了起來,看也不看葉無憂一眼,直接走人。
葉無憂心猛地抽痛,深吸了口氣,“今晚辰時,我在山上等你。”
溫弦身子一僵,雙手不自覺地收緊。
葉無憂說完,也不等溫弦回答,直接轉身走了。
微風輕拂,海棠花隨風飄落,溫弦看着腳下的粉色花瓣,久久都沒有動一下。
夜晚,溫弦不停地在牀上翻來覆去。
寒簫猛地從牀上豎了起來,瞪着溫弦,“你還讓不讓我睡,想去就去啊。”
“誰說我要去。”溫弦俊臉微紅地撇了撇嘴。
寒簫挑眉,“你真不去啊?”
“不去。”溫弦煩躁地翻了個身。
寒簫眼眸輕轉,嘆了口氣道,“小無憂真可伶,現在這麼晚,山上寒氣又重,說不定還有靈獸之類的......”
寒簫的話還沒有說完,溫弦就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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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簫脣角微勾,拎起被子重新倒了下去。
終於可以睡覺了。
溫弦一口氣奔到山上,卻沒看到無憂。
“無憂......”
找不到無憂,溫弦急了,急忙轉身,卻猛地被人從身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