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寒簫立刻拿出冰幽玉笛。
平靜和諧的安魂曲傾瀉而出,慢慢撫平血炎躁動的心,開始重新融合。
溫弦也拿出一架古琴,一串串強勁的音符和那噬魂曲砰然相撞。
魔尹本就強忍着靈魂震痛吹奏的噬魂曲,如今溫弦這樣的強烈碰撞,他哪裡又受得了,立刻收起陶壎,朝着溫弦猛攻了過來。
衆人一起衝上前,擋住將魔尹纏住。
魔尹像是受了刺激,瘋了一樣朝着衆人猛攻。
原本實力就相差很多,魔尹此刻又祭出自己全部的玄力,很快衆人就被魔尹打飛了出去。
沒了軒轅墨等人的阻擋,魔尹立刻衝上保護罩。
“小心。”
衆人大驚。
暖瑟和桑若依立刻上前,試圖擋住魔尹的攻擊,可是紅了眼的魔尹哪裡是她們能擋得住的。
魔尹直接一手一個將暖瑟和桑若依甩了出去。
“暖兒......”
夏侯晨立刻飛身將暖瑟接住。
“救師父。”
看着魔尹打破保護罩,暖瑟心急如焚。
夏侯晨大驚,立刻將手中的麒麟劍朝着魔尹擲了過去。
魔尹眸光一凜,伸手揮掉麒麟劍,就要朝血炎打去,卻又被夏侯晨纏住。
“不自量力。”
只幾個回合,夏侯晨就被魔尹打飛了出去。
夏侯晨之後,溫弦和寒簫一起上前纏住魔尹,之後又是軒轅墨和君無邪。
又是幾番車輪戰之後,所有人傷痕累累,內傷嚴重,修爲稍差的寧子晨和暖瑟等人已再起不了身。
只有寒簫,夏侯晨,君無邪和軒轅墨還在苦苦支撐,可卻也是強弩之末了。
“你們通通該死。”
魔尹雙臂一震,強勁的黑色魔力如電波般,朝着夏侯晨等人疾飛而去。
“轟”地一聲,所有人都被震飛了出去。
衆人重重跌到地上,看着一步步朝着血炎靠近的魔尹,想要起身阻攔,卻是一個手指也動彈不了。
弒殺的血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血炎。
“幾百億年前我們同歸於盡,沒想到幾百億年後你還得死在我手裡,哈哈哈哈......”
魔尹看着就快融合成功的血炎,張狂一笑,擡手就往他的天靈蓋上劈去,卻猛地一僵。
“收手吧,我絕不允許你再用我的身體做壞事。”
桑丘的聲音突然從魔尹體內傳了出來。
“爹......”
聽到桑丘的聲音,桑若依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
“就憑你能攔得住我。”
魔尹不屑地冷哼,靈魂猛地一震,卻是毫無反應。
“怎麼回事?”
“呀......”
眼看着血炎的融合就要完成,魔尹大驚,立刻集中全部的精神力猛地一震。
“啊……”
桑丘慘叫一聲,瞬間銷聲匿跡。
“爹......”
一拿回身體的主動權,魔尹擡手就往血炎的天靈蓋劈去。
“師父......”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轟”地一聲,黑色魔力猛地被震開。
魔尹大驚,弒殺的血眸死死盯着眼前飛速實化的虛影。
只幾息之間,血炎便有了肉身,真正獲得了重生。
“太好了,師父復活了。”
看着前面不再是虛影的血炎,暖瑟差點喜極而泣。
看着血炎成功重生,魔尹第一反應就是跑,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只是他纔剛一動,就被夏侯晨攔住了去路。
夏侯晨手持麒麟劍,冷冷望着魔尹。
今天是他抱血仇的最好機會,他決不能錯過。
血炎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魔尹的意圖,飛到了魔尹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魔尹,幾百億年前你害我神族,殺我妻兒,今天就是你死期。”
血炎說着,便朝着魔尹揮出一道白色光束。
魔尹險險躲過,便和血炎打了起來。
只是現在的他哪裡打得過血炎,只幾個回合,便被血炎掐住了脖子。
“嗯......”
黑霧盡散,魔尹那張痛苦的臉,瞬間出現在衆人面前。
“哈哈哈哈,血炎,你殺不了我,你最多就是把這沒用的肉身殺了,又能奈我何?”
魔尹張狂的笑臉,和桑丘痛苦的臉,不斷在轉換着。
“不要,不要殺我爹。”
看到桑丘痛苦的臉,桑若依立刻跑過去。
血炎皺眉,他確實不能拿魔尹如何,最多將他的靈魂封印。
“別管我,殺了他......”
桑丘費力地說完,又轉向桑若依,“依兒,爹不行了,爹要去陪你洛叔叔了,你和晨兒都要好好的。”
“不要,爹,不要離開我。”
桑若依泣不成聲地搖頭,眼裡滿是哀求。
桑丘最後不捨地看一眼桑若依和夏侯晨,突然釋放出全身所有的玄氣。
“轟”地一聲,桑丘的肉身瞬間炸裂。
所有人都驚呆了,血炎也被反彈了出去。
“爹......”
桑若依悲痛欲絕,差點暈了過去,幸好暖瑟及時扶住了她。
“桑姑娘......請節哀。”
暖瑟不忍地望着桑若依,笨拙地安慰。
沒了桑丘的肉身,魔尹的靈魂瞬間暴露了出來。
“你這惡魔,我要殺了你,爲我爹報仇。”
看到魔尹,桑若依滿臉恨意地提劍上前。
夏侯晨也在瞬間衝了上去。
魔尹不屑地瞥了眼夏侯晨和桑若依,袖袍一甩,直接把兩人扇飛了出去。
眼看着情況對自己越來越不利,魔尹又想逃跑,可是他還沒動,就被血炎攔住了去路。
“想跑?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血炎猛地伸手捏住魔尹的魂魄。
“啊......”
魔尹立刻痛苦地拼命扭着身子。
“別白費力氣了......你殺不了我的......”
魔尹慘白着臉色,不屑地嘲笑着血炎。
血炎眸光一冷,倏地皺眉。
看着魔尹得意的表情,夏侯晨眸中閃過一抹血光。
“你以爲你真的能活着離開這裡?”
夏侯晨袖袍一揮,瞬間就有三顆黑紅色的桃木釘出現在魔尹面前。
“滅魂釘?”
聞着那濃重的黑狗血的味道,魔尹瞬間大驚失色,“你,你要幹什麼?”
夏侯晨脣角勾起一絲嗜血的冷笑,伸手一揮,那三顆滅魂釘就“嗖”地一下,插進魔尹三處大穴。
“啊......”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天地。
“砰”地一聲,魔尹的魂魄應聲碎裂,灰飛煙滅。
魔尹徹底消散了,衆人集體仰趟在地。
血炎也鬆了口氣,有那三顆滅魂釘在,魔尹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重生。
夏侯晨收起麒麟劍,默默將桑丘的碎肉塊收集起來,放到上面墓室的第五副空石棺裡。
桑若依跪在墓前泣不成聲,其他人也都垂眸默哀。
夏侯晨走上前,輕柔地爲桑若依擦去眼角的淚水。
“別傷心了,桑伯伯也不想看到你爲他這樣難過。”
“晨哥哥......”
桑若依一下撲到夏侯晨懷裡,像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次,夏侯晨沒有推開桑若依,只靜靜地讓她抱着。
暖瑟心中微酸,卻也憐惜桑若依的喪父之痛。
又過了好一會兒,夏侯晨才帶着衆人離開了靈墓。
回到神殿,夏侯晨便給衆人醫治。
“這次的事情,真的多謝你們了。”
夏侯晨站起身,對着衆人深深鞠了一躬。
“晨小子這是什麼話,你是我們君家的大恩人,這點小傷算什麼。”君無邪滿不在乎地揮揮手。
溫弦站起身拍了拍夏侯晨的肩膀,“我們幾十年的兄弟情義,還用得着說這些。”
血炎也笑道,“我還要謝你呢,要不是你我還不能重生,更不能報仇。”
夏侯晨脣角微勾,“今日晚了,我們休息一晚,明日再回瀚天吧。”
“好。”衆人點頭。
夜晚,夏侯晨獨自一人重新進了靈墓。
走到第五副刻着“洛”字的空棺前,將手中骨灰罈小心地放了進去。
蓋好棺蓋,夏侯晨輕輕勾起脣角。
“你還真是幸福,這一半有桑伯伯陪你,另一半有孃親陪你,幸福地讓人嫉妒。”
對着石棺說了幾句話,夏侯晨又走到第六副空棺前。
愣愣地站立了許久,夏侯晨喚出麒麟劍,在石棺前刻上一個“洛”字。
或許不久的將來,他也會來這裡。
神殿。
暖瑟立在寧子晨的房間外,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進去。
轉身,走到庭院中的花樹下,等着夏侯晨。
肩上突然一暖,暖瑟擡眸,看到夏侯晨,脣角輕揚,“回來了。”
“爲什麼不進去?”
爲暖瑟拉好披風,夏侯晨瞥了眼寧子晨的房間。
“我......”
暖瑟俏臉一紅,垂下眼眸。
她到底還是不忍心,跟他說那麼殘忍的話。
夏侯晨眸光輕閃,捏緊拳頭。
“你如果也喜歡他的話,我可以......”
暖瑟皺眉,看着強忍着的夏侯晨,眸中閃過一抹戲謔,“可以什麼?”
忽略心中排山倒海的痛意,夏侯晨深吸一口氣,看着暖瑟認真道,“我們可以一起......”
“傻瓜。”
夏侯晨的話還沒說完,暖瑟就撲到他懷裡,“我愛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你。”
他都不知道她愛了他多少年,如今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了,她怎麼可能再要其他人。
如蜜般的甜意在心底化開,夏侯晨輕輕擁住暖瑟,愛憐地蹭了蹭她的發頂。
“我害怕你以後一個人會孤單。”
低沉的聲音滿是落寞。
他命不久矣,不能陪她白頭偕老,所以他才自私地想要留下那個同樣愛她的人。
“不會,你會永遠陪着我。”
暖瑟緊緊抱着夏侯晨,將臉深深埋進他懷裡。
無論生死,她都會永遠在他身邊,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