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汐兒跪在帝君消散的地方,久久沒有起身。
腦海中一遍遍回想的是帝父從小到大對她的萬般疼愛和悉心呵護,翻閱自己一千年的成長,卻發現自己好像根本沒有爲他做過什麼,哪怕是洗一次腳,穿一次衣。
愧疚和悲傷的淚水,無數次模糊了她的眼。帝父,這輩子爲她付出最多的人,永遠,永遠地離她而去了。
沉浸在無盡悲傷中的汐兒,完全沒有聽到山洞外的腳步聲,沖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汐兒!”
聽到喊聲,汐兒猛地回頭,看到山洞口那個熟悉的人時,原本早就乾涸的淚水,瞬間如泉水般奔涌而出。
子純看着汐兒那滿臉是淚的樣子,心猛地楸疼,幾個健步走到汐兒身邊,心疼道,“怎麼跪在地上?快起來。”子純說着就伸手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汐兒。
看着子純伸過來的手,汐兒哭着搖了搖頭。
見汐兒淚流不止,不願起身,子純更是心痛,蹲下身子,伸手輕輕爲她拭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晚到這裡來?”自從她失蹤,他幾乎每隔一個時辰都會來這山洞一次,沒想到還真讓他遇到了。
聽着子純的問話,汐兒心中悲慟欲絕,直接撲到子純懷裡放聲大哭,“子純哥哥......帝父......帝父他死了......”
子純聞言,也是心中一痛,雙膝不自覺地跪了下來,怎麼會呢?帝君怎麼會突然過世?子純眼眶微紅,瞪大眼睛,他不相信,那個在他心中永遠如天神般存在的人竟然就這樣過世了,可是看着汐兒這樣悲傷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帝君爲何會突然......”子純的聲音裡也帶了哽咽,他和汐兒年紀相差不多,時常一起玩耍,帝君從小待他如親子,教他習武練字,在他心中,早就把帝君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汐兒聞言,眼眶中的淚水落得更急,哽咽道,“帝父爲了救我......中了妖王的噬神......”汐兒的聲音裡滿是愧疚和自責。
子純聞言心疼地抱着汐兒,一下下輕撫着她的長髮,無聲地安慰着她。
感受着子純如帝父般地安慰,汐兒趴在子純懷裡,泣不成聲,“是我......是我......害死......帝父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帝父不會死,一切都是她的錯。
聽着汐兒那泣不成聲的話語,子純眼眶瞬間又紅了幾分,仰頭朝天,不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來,“不要胡思亂想,若是帝君在天有靈知道你這樣自責,他也不會安心的。”
子純擡手,溫柔地爲汐兒擦着臉上的淚水,那麼疼愛汐兒的帝君,若是看到汐兒如此爲他傷心自責,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過了好一陣之後,汐兒才停止哭泣,靠着子純的肩頭,擡眸看着山洞外的天空,這一刻,她彷彿看到了帝父和孃親在天上重聚了,這樣也好吧,孤獨了一千年的帝父,終於去找孃親了。
“好一對郎情妾意的小情人。”一個嫵媚的聲音,突然在山洞中響起。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汐兒猛地擡眸,看着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離情,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是你。”激動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恨意。
子純看着有些激動的汐兒,又轉眸看向一臉冷笑的離情,眉頭猛地皺起,好重的妖氣。
離情像是沒看到子純般,只盯着汐兒,脣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意,“怎麼?墨珩不要你了嗎?又跑來這裡和這小白臉幽會。就是不知道若是墨珩看到你們倆剛剛的樣子,會是個什麼反應?”
汐兒聞言,絕美的小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深紫色的眸子裡此刻沒有其他,只有無盡地恨意,“少廢話,拿命來。”汐兒說着,就一掌朝着離情劈了過去。
離情見狀,身子輕轉,輕輕地躲了過去,擡眸看着汐兒一臉不屑道,“想殺我,就憑你那一千年的修爲?”區區一千年的修爲,她還真是不看在眼裡。她可是比她多活了幾十萬年,就算她天資再聰穎,也不可能敵得過她幾十萬年的修爲。
見離情輕鬆躲過她的攻擊,汐兒伸手變出一把短劍,再次朝着離情刺了過去,“離情,你設計殺我帝父,我樓汐兒和你不共戴天,我們仙界也和你們妖界勢不兩立。”
離情聞言眸光輕轉,脣邊勾起一絲冷笑,“是你們仙界,不過很快就要變成我們妖界了。”
汐兒和子純聞言,都是一臉震驚。
子純直接將汐兒拉到身後,看着離情冷聲道,“你這妖女,到底是什麼意思?”
離情聞言不屑地瞥了眼子純,冷哼出聲,“什麼意思?你們不是都聽明白了嗎?你們很快就要淪爲我們妖界的奴隸了......”
子純聞言,心中大駭,帝君離世,這個時候妖界若是出兵攻打仙界,仙界必敗。
“汐兒我們走。”子純拉着汐兒,就往山洞外跑,他必須儘快將這消息通知父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汐兒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是心急地跟着子純往洞外跑,帝父已經去世,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帝君這一生的心血就這樣付之東流。
“想走,沒那麼容易!”見兩人想跑,離情一個縱身越到兩人前面,擋住了兩人的去路,“把他們給本公主抓起來。”
離情的話音剛落,那羣黑衣死士就突然出現,將子純和汐兒圍了起來。
子純和汐兒見狀,立刻背靠背,面向黑衣死士。兩人的修爲雖然不低,但在黑衣死士和離情這樣修爲高他們太多的人面前,還是很快就敗下陣來。
汐兒看到子純也被綁了起來,眸中閃過一抹自責,擡眸看着離情道,“你要對付的人是我,放了他。”
離情聞言,脣角微揚,走到子純身邊,勾起他的下巴,冷笑道,“放了他,讓他回去報信嗎?你真當本公主啥啊!”
這小子也是個少見的美男呢,可惜年紀太小,她對這種毛頭小子可沒興趣。離情嫌棄地丟開子純的下巴,對着身後的黑色死士擡手道,“來啊,把他們都給本公主壓回去。”
翌日,獸界墨宮。
墨珩的房間外響起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獸神大人......獸神大人......”
聽到敲門聲,房間裡的墨珩和君無邪都緩緩醒來。
墨珩揉着發脹地額頭,直皺眉,而君無邪則是還迷迷糊糊地半閉着眼,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獸神大人,您在嗎?”敲門聲還在繼續,好像很急的樣子。
墨珩皺眉看着房門道,“進來。”
房間外的玄武聽到墨珩的聲音,立刻推門跑了進來,看到墨珩,立刻急聲道,“獸神大人,大事不好了,昨晚妖王攻下了仙界。”
聽到玄武的話,墨珩和君無邪瞬間清醒了大半。
“你說什麼?”君無邪一臉不可置信地瞪着玄武。
墨珩也是一臉震驚地看着玄武,以仙界的實力,妖界怎麼可能攻下仙界?
玄武聞言立刻道,“是真的,現在妖王離炙已經佔據了仙界,屬下還聽說......聽說......”玄武說着偷偷瞄了眼墨珩和君無邪,有些不敢說出接下來的話。
看着玄武吞吞吐吐的樣子,君無邪有些急了,一拍桌子道,“聽說什麼?你倒是說啊!”吞吞吐吐的,真是要急死他了。
玄武被那拍桌子的聲音嚇得吞了吞口水,“聽說那仙界帝君樓澈已經薨了......”
“這不可能。”君無邪聞言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地驚愕,他怎麼可能會死?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搞錯了,這一定不是真的。
墨珩也第一時間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抓着玄武的衣服急道,“那汐兒,汐兒現在在哪?”
看到失控的墨珩,玄武不敢有任何隱瞞立刻道,“汐兒公主在誅仙台,她被妖王綁在了盤龍柱上。”
玄武的話音剛落,墨珩就消失了。
君無邪怔愣了片刻後,也回過神來,從懷中摸出一塊紅色令牌仍給玄武,“你去趟魔界,調十萬魔兵到仙界。”君無邪急急地交代完,也身形一閃,消失了。
玄武看着手中的紅色令牌,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十萬魔兵加上他們獸界的十萬獸兵,這次妖界估計會全軍覆沒,要怪就只能怪他們,動了不該動的人。
仙界,誅仙台。
汐兒和子純分別被綁在兩根盤龍柱上,而天上烏雲密佈,天雷滾滾而下,通過盤龍柱上的玄鐵鏈,一遍遍貫穿着汐兒和子純身體。
汐兒臉色慘白,費力地擡眸看着身邊的子純,深紫色的眸子裡滿是歉意,“對不起......子純哥哥......是汐兒連累了你......”
子純聞言,脣角勾起一抹安慰的笑意,“不是......是子純哥哥沒保護好汐兒!”
雖然子純極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可是那聲音裡的輕顫依舊讓汐兒鼻子一酸,擡眸看着高臺上的離情喊道,“你要殺的人是我,放了子純哥哥,要殺要剮隨便你。”若是她的死可以換子純哥哥的平安,那她不會有絲毫猶豫。
離情站在高臺上俯視盤龍柱上的汐兒,脣邊勾起一絲陰狠的笑意,想死,她很樂意成全她。伸手抓過身後妖兵的弓箭,直接對着下面的盤龍柱上的汐兒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