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七一章 首席駕到

薛美人在頤和宮一住就是十年,同樣的也被當作是淑妃一黨十年。

縱使淑妃身後,薛美人有心另投他人,誰又敢輕信薛美人投奔的誠心?

紅綾如是說。

七公主這才恍然。

紅綾此言,已經算是口下留情了。

七公主想,薛美人之所以會投奔無門,並不只是因爲無法輕易得到其他娘娘的信任,也因爲薛美人出身卑微,在後宮中既無寵又無位,更沒有皇子撐腰,統共就只生了她這一個沒出息,不得皇上喜歡的公主。

宮裡的人一向唯利是圖,你若不能爲他們帶來切實的利益與好處,在他們眼裡,你便是個多餘的廢物。

七公主越想越羞憤,當時就與紅綾嚷嚷說,咱們何必非要去倚靠旁人,自個把自個的日子過好過穩當就是。

紅綾搖頭,在宮裡,不抱團就沒法生存。

公主覺得眼下的日子苦嗎?

七公主記得紅綾當時曾這樣問過她。

七公主原本並不想承認,卻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紅綾接着說,倘若失去了淑妃的庇護,日子恐怕會更苦。

淑妃的庇護?

不過是高興了把你當人,不高興了你連豬狗都不如。

七公主頹然,總之,只要她一日還在皇宮裡,就橫豎都是倒黴。

七公主覺得,她真的要鬱悶的喘不過氣了,她受夠了與她母妃薛美人一起當馬屁精的日子。

可憑她,根本無法改變眼前的境況。

就像今日,她明明不情願,卻要老老實實的跟在六公主身後,被當作可笑的淑妃黨任人輕視嘲諷。

七公主覺得,此刻不遠處那些小聲說大聲笑的宗親們,一定都是在笑她傻吧。

然而七公主這樣想,的確是多慮了。

另一邊,除了傅遙一人多少有些在意七公主,其他人根本就沒把七公主放在眼裡。

傅遙邊與順王妃等人說笑,邊時不時的用餘光望望溫王妃和六公主,七公主那邊。

傅遙看的出,溫王妃與六公主明顯有些貌合神離。

至於爲何,傅遙倒是能猜到幾分。

溫王妃與六公主皆是淑妃和溫王的至親。

淑妃與溫王遭難,身爲至親,受些連累

也是常情。

沒什麼好抱怨的。

倒是七公主,怎麼看怎麼叫人覺的無辜。

瞧七公主低着頭,眉目低垂,雙脣緊抿,快哭了似的樣子。

真是怪可憐見兒的。

傅遙記得,在最早之前,七公主的生母薛美人,曾是先皇后宮裡的人。

先皇后仁慈,一向寬容待下。

想來,寧安公主並非昭惠皇后親生,昭惠皇后都能對寧安公主視如己出,疼愛有加。

倘若昭惠皇后還在,薛美人與七公主的境遇一定會大不相同。

何止她們娘倆,許多人的命運應該都會大不相同。

傅遙正尋思着,就見一丫鬟進了屋,說吉時快到,請諸位貴人去前廳觀禮。

衆位宗婦和貴女連忙各自整理了一下衣冠,便三五成羣的隨引路丫鬟往前廳走。

順王妃一手拉着傅遙,一手拉着芸熙,說是皇上嫁女,禮儀繁瑣,即便將新娘子接出宮,迎到了府上,新娘子下轎前的禮儀也不少,加之今日外頭還下着雨,誰知道這堂能不能順利的趕在吉時拜了。

順王妃不說,傅遙還沒留意到,屋外的雨不知何時竟然下大了些。

雨勢不強,卻下的很急,倘若一直這樣下個不停,只怕真的會影響到婚禮的進度。

可天公不作美,凡人也都沒辦法。

傅遙也沒多言,便隨順王妃和芸熙一道去了前廳。

一行到時,廳內已經是高朋滿座。

廳裡右邊是女賓席,左側是男賓席。

兩邊各設了幾排座椅,都是供身份貴重的上賓坐的。

至於其他人,就只能站在後頭觀禮。

你還真別怪站着觀禮委屈。

外頭有多少人想進來站着,還沒機會呢。

傅遙原以爲以她如今臣女的身份,一準兒要往後站,心裡還鬱悶,她來的太晚,好位置都被別人給佔了。

誰知引路的丫鬟竟然直接引着她來到了女賓席最首的位子前。

這…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把她視作今日的女賓之首嗎?

可她如今不過是國公府的一介臣女而已。

難道李府是要以太子妃的禮儀來待她?

如此,就說的通了。

可是,她眼下還沒與太子爺完婚呢,並不算真正的太子妃。

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

不過,李元徽既然敢這麼安排,她就敢坐。

即便有人心裡覺得不忿不妥,也不敢公然與她爲難。

否則,便是不將太子爺和李元徽放在眼裡。

傅遙眼下是有落腳地了,可芸熙又要如何安置?

儘管先前在花廳裡,芸熙與幾位貴女相談甚歡,但傅遙還是不放心將芸熙獨自放在人多的陌生之地。

這廂,傅遙正有些爲難,就見一掌事打扮的婦人,頗爲殷勤的在傅遙座位的左後方加了張凳子,請芸熙入座。

芸熙悄悄的在廳內打量了一圈,女賓席的首席毫無疑問屬於傅遙,至於次席,也就是與傅遙相鄰的位置,坐的是順王妃,再往下是溫王妃,接着便是其他有頭臉的宗室皇親,最後纔是誥命夫人們。

因爲廳內座位少,就連三品的誥命夫人都還在站着呢,芸熙猶豫,她這樣沾她阿遙姐姐的光真的好嗎?

芸熙遲疑,一臉探究的望向傅遙。

傅遙點頭,示意芸熙可以放心大膽的坐。

而傅遙之所以如此泰然入座,又叫芸熙也隨她入座,是因爲她心中篤定,李元徽今日不敢對她耍什麼壞心眼。

正相反,李元徽假意籠絡她還差不多。

眼下,太子爺與李元徽不睦之事,在前朝和坊間都傳的沸沸揚揚。

這事對太子爺幾乎沒有影響,對李元徽的影響卻不小。

與儲君不睦,這可是爲人臣子的大忌。

可知,李元徽這邊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就會被其政敵以居心叵測,戕害儲君,意圖謀反的罪名參上幾本。

李元徽那老狐狸最精於算計,怎麼肯將自己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今日正是個絕佳的機會

當衆打破他與太子不睦傳言的機會。

傅遙清楚,李元徽還指望着拿她作戲呢,至少今日,是不會對她設什麼埋伏的。

不過凡事沒有絕對。

傅遙還是默默的叮囑了自己幾遍,莫要掉以輕心。

這邊,李元徽將傅遙捧的老高,另一邊瞧着眼熱的人也不少。

坐在傅遙身邊的順王妃就滿肚子酸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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