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對慎刑司審案的手段略有耳聞。
那簡直是慘絕人寰,耳不忍聞。
如此審案,最終是能揪出那受不住刑的惡人,卻也同時殘害了不少無辜的人。
總叫人覺的得不償失。
“重刑之下,必多冤獄。倒是委屈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了。”傅遙嘆道。
“姑娘儘管放心,眼下慎刑司主審此案的人,是咱們太子爺的人,有太子爺盯着,慎刑司必定不敢太失分寸。”
太子爺竟然在慎刑司有心腹?
傅遙既驚訝,又有些歡喜。一直高懸着的心,總算能暫時安放回來了。
既然慎刑司主審此案的人,是太子爺的人,那麼無論此案究竟審出怎樣的結果,太子爺都一定不會受到牽連。
傅遙不禁大呼了口氣,“福安,我不瞞你,打從昨日我聽說福曦宮出事以後,心一直都懸的老高,經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能爲姑娘解憂,奴才今兒就算沒白來。”福安說着,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奴才聽楚莘姑娘說,姑娘明兒要出城一趟?”
“是,連下了好幾日的雨,這人的心情就跟那天色似的,有些陰陰鬱鬱的。眼下雨過天晴,總想着到開闊的地方去走走。也是巧了,我哥昨日出城,順道去了府上在城外的一處田莊一趟,聽我哥說,那田莊如今修的不錯,我便動了心思,想去那莊子上逛逛。我原本也不急着過去,可佳榕是個急脾氣,一聽說能出城玩,哪還等的了過陣子。我們一合計,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兒了。”
福安聞言,點頭應道:“這纔剛下過雨,水汽足,天兒不至於太熱,正適合外出遊玩。姑娘,要不要奴才派幾個人跟着保護姑娘。
“不必了,我哥那邊已經將事情都打點好了。”傅遙說着,起身來到福安身側。
“你坐穩了,我推你一把。”
福安哪敢勞煩傅遙推他盪鞦韆,連連推辭。
傅遙見狀,故作生氣的噘起嘴,“我原以爲你與旁人不一樣,沒想到也是個俗氣的,只知道講身份,卻不講情份,我真是白把你當朋友了。”
一聽說傅遙拿他當朋友,福安是又驚又感動,險些沒鼻子一酸掉下淚來。
福安心裡百感交集,只道:“難爲姑娘不棄,看的起奴才一個小太監。”
“我不許你妄自菲薄。”傅遙盯着福安,目光溫和且堅定,“一個人的貴賤在於心,不在於身份的高低。若論品行,福安你可是貴不可擋。”
聽了這話,福安心裡感動的無以復加,趕緊起身,“姑娘您坐,奴才推着您玩。”
“來者是客,我先推你,然後再換你推我。你快坐回去,一定抓緊了鞦韆繩。”
眼見盛情難卻,福安就聽了傅遙的話,老老實實的坐回去,牢牢抓緊了鞦韆繩,“不瞞姑娘,自打奴才七歲那年入宮以後,都十年沒有蕩過鞦韆了。”
“既如此,那今兒可得盡興。”傅遙說着,便用力的在福安背上推了一把。
鞦韆載着福安,一下子就盪到了半空裡,原以爲福安會很享受這久別重逢的感覺,誰知福安卻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傅遙見狀,也懵了。
在確定福安是真的害怕,不是裝來逗她的,傅遙趕緊將鞦韆攔停。
“怪我力氣太打,一下子就把你推的那麼高,可嚇着了吧。”
而福安那邊明明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卻還是笑呵呵的衝傅遙說:“奴才不怕,奴才這是高興的。”
傅遙聞言,不禁嘖嘖兩聲,“你呀,便跟你主子一個樣,從來都不服輸。”
“回姑娘,奴才在這世上最佩服的人就是我們太子爺了,能隨了我們太子爺是奴才的福氣。奴才謝姑娘誇獎。”
“嗯嗯。”傅遙點頭,“這貧嘴的毛病也像你家主子。”
一說到貧嘴,福安立馬與傅遙道:“對了姑娘,我們主子這兒有句話,託奴才捎給姑娘。”
傅遙聞言,明明心裡期待的要命,卻故意裝作不太在意的樣子,“太子爺說什麼了?”
“我們殿下說,他很想念姑娘。”
傅遙莞爾,可知她與太子
爺是一樣的心情。
“姑娘,您可有話託奴才捎給我們殿下?”
傅遙沒多想,只與福安道:“你只告訴他,我的心思和他是一樣的。”
福安點頭,“傅姑娘放心,奴才一定會代爲傳達,告訴我們殿下,姑娘心裡十分想念他。”
“誰…誰這麼說了,我可沒有。”
“可姑娘方纔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啊。”
“好你個福安,竟敢拿我打趣。”傅遙說着,又使勁兒在福安背上推了一把。
福安嚇得“嗷嗷”直叫,“姑娘可擾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胡說了。”
傅遙哪捨得欺負福安,趕着就將人救下來了。
說老實話,傅遙明兒原是沒什麼興致出門遊玩的。
虧的福安今日來了這一趟,叫她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這顆心,總算是安穩了。
如此,她明兒便可與芸熙和佳榕痛痛快快的去玩一場了。
……
午睡起來,在悠閒的品了一盞茶後,傅遙便開始興致勃勃的爲明日出遊的事,做起了準備。
因爲明日要去的地方是位於城外的田莊,田莊裡不比府上都鋪了石板地,田莊田莊,自然裡裡外外都是泥地。
泥地不比石板地好走,所以挑雙合腳又舒服的鞋很關鍵。
普通的繡鞋不禁踩,傅遙思量着,覺得穿她平日裡騎馬穿的馬靴最好。
至於衣着上,怎麼舒服怎麼來,不必太講究。
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根本不必擔心會被人評頭論足。
再有,她明日保不準還真會上樹,若是穿的太繁複,不免累贅,一旦刮破了衣裳,還覺得心疼可惜。
於是,傅遙便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了楚莘,叫楚莘看着準備。
而佳榕那邊,無需傅遙操心。
佳榕一向活潑好動,小丫頭不愛嬌,也從不在衣着打扮上留心。
再加上忠勇侯府一家子男人,沒人幫着佳榕打點。
所以佳榕穿衣,一向隨意,都是很輕便舒服的樣式,隨便撿一件出來就能爬樹上房。
倒是芸熙那邊,還須得她費費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