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莘的話,傅遙倒是從容,“這些人應該不是一路人馬,楚莘你可清楚,都是那些人如此關心我的行蹤?”
“回姑娘,這裡頭有丞相府的人,還有敬王府的人,至於其他探子的來歷,就不大清楚了。”
“李元徽那隻老狐狸真是陰魂不散,哪裡都少不了他。敬王府也是,自身都已經焦頭爛額,還有心思惦記我這邊。”傅遙說着,狠狠的瞪了躲在樓下暗處的一個探子一眼。
楚莘聞言,立刻應道:“若姑娘不喜歡被他們跟着,奴婢這就去把人引開。”
“不必,他們愛跟就叫他們跟着就是,又不妨礙咱們什麼。”
“可是姑娘,四殿下那邊……”
“不怕,四皇子一直都是前朝黨朋之爭的局外人,縱使咱們與四皇子走的近些也無妨。只是委屈了四皇子,要被人在背後說他是故意諂媚,借我巴結太子。”
楚莘點頭,“既然姑娘說無妨,那奴婢就聽姑娘的。”
“四皇子這邊是無妨,可要是換成雍王那就不成了。”傅遙說,“楚莘,你日後與兆裕往來時一定要加倍留心,最好不要被人抓到國公府與雍王府的人,私下來往甚密的把柄。”
“奴婢明白。”楚莘答,原本還想再接着與傅遙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傅遙也沒多想,便繼續望向窗外,愜意的享受着這鬧中取靜的大好時光。
其實就在方纔,傅遙隱約望見從樓下暗處閃過一個人影,儘管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但傅遙可以肯定,那個人是唐意無疑。
但只是一眨眼,唐意就飛快的隱沒在了人羣中。
唐意爲何會在這裡?
究竟只是個偶然,還是故意。
可知傅遙多想與唐意坐下來,開誠佈公的促膝長談一番。
然而這種機會,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
傅遙與楚莘在雅間內吃吃喝喝,足足消磨了一個時辰纔回到隔壁雅間。
兩人進屋時,四皇子崔景瀾正與芸熙說笑。
瞧芸熙那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與剛來時的緊張
拘謹簡直判若兩人。
見兩人相談甚歡,傅遙忽然覺得她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但人已經進了門,哪有再退出去的道理,傅遙便很自然的加入了四皇子和芸熙的談話。
“姐姐,四殿下剛與我說到了遊湖的事。”
傅遙多通透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四皇子這是預備邀芸熙去遊湖。
既然芸熙與四皇子能如此自在的相處,傅遙當然要成人之美,再幫四皇子一把。
“這盛夏酷暑,遊湖可是最好的消遣,妹妹想去嗎?”
芸熙聞言,立馬應道:“我方纔已經答應四殿下,等過陣子要同遊城外的朱雀湖。姐姐一起來嗎?”
原來四皇子已經出手,且成功叫芸熙答應了。
看來四皇子還挺機智能幹的。
如此,這往後的事,就不必她再跟着費心了。
“妹妹願意出門走走是好事,況且又是與四殿下一同出門,我很放心。至於我……”
“三哥和三嫂也一起吧。”崔景瀾說。
“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還得問問太子爺可得閒。”
“那回頭我問問三哥去。”崔景瀾答,“對了三嫂,我一會兒要去工部衙門一趟,興許會見到三哥,三嫂可有什麼話託我轉達給三哥?”
傅遙這兒可是有一肚子話想與太子爺說,可這些話都是得兩個人面對面說的私房話,叫四皇子代爲轉達就算了吧。
“我這邊就不勞四殿下費心了,倒是四殿下你,可有什麼話要與芸熙妹妹說,要不要我暫且迴避一下。”
聞言,崔景瀾的臉立刻就紅了,還沒等他張口說什麼,一旁的芸熙就先說:“殿下不是還有要緊的差事在身嗎?殿下快去忙吧。”
對於芸熙的這個反應,傅遙既詫異又驚喜。
芸熙難道是在護短嗎?
這丫頭終於是開竅了。
“我那邊的差事不大要緊,我先護送三嫂和芸…和趙姑娘回去吧。”
方纔,四皇子似乎是喊了芸熙的半截名字,然後立刻就改口了。
四皇子竟然能自然到隨
口就喚出芸熙的名字,看來芸熙與四皇子的進展很是順利。
想到這兒,傅遙盈盈一笑,道:“既然芸熙說四殿下的差事要緊,那四殿下就聽芸熙的,趕緊忙活差事去吧。”
崔景瀾聞言,也沒扭捏囉嗦,便與傅遙拱手道:“三嫂保重,芸熙姑娘保重,我今日就先告辭了。”
傅遙點頭,“四殿下慢走。”
而芸熙那邊,只是望着崔景瀾羞羞怯怯的笑着,沒開口說什麼。
崔景瀾淺笑,在深深的望了芸熙一眼之後,才轉身離去。
傅遙看的清楚,四皇子望着芸熙的目光,是深深愛慕着一個人的目光。
看來四皇子對芸熙是動了真情的。
四皇子前腳剛走,傅遙後腳就問芸熙,“看來妹妹與四皇子這半天聊的不錯。”
芸熙微微點頭,“姐姐別看四殿下面相生的冷,實則是個很風趣,見識也很廣博的人。”
能在不算太長的交談中,迅速發現四皇子的優點,看來芸熙對四皇子也是動了心。
既如此,傅遙也沒再遲疑,便問芸熙,“那比之佳木,四皇子又如何?”
傅遙的這個問題,無疑是把芸熙給難住了。
在踟躇了許久之後,芸熙才答:“周大哥和四殿下各有各的好。我也說不好,他倆究竟誰更好。”
“那妹妹你更喜歡他們誰的好?”
傅遙如此直白的追問,叫芸熙有些措手不及。
在猶豫了半天都沒有頭緒之後,芸熙反問傅遙,“姐姐,我能向姐姐請教一個問題嗎?”
傅遙點頭,“若是我知道的,一定爲妹妹答疑解惑。”
“敢問姐姐,姐姐覺得夸父逐日究竟是對還是錯?”
芸熙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刁鑽,但傅遙聽的出,芸熙並非真的在意逐日的夸父如何,而是借夸父逐日的故事問她,究竟該不該對如同驕陽一般的佳木死心。
“芸熙,一個人對一件事,對一個人執着並沒有錯,這甚至是值得褒獎的品格。但一切契而不捨的前提是量力而行,否則結局也會如夸父一般慘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