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有孕在身,實在不方便親自前來探望傅遙和周佳榕,於是便託杜睿給傅遙捎幾句話。
在聽了寧安公主的囑咐以後,傅遙腦中突然就冒出了長嫂如母這句話。
叫她不自覺的就想起了已故的孃親。
對於寧安公主的交代,傅遙很是受用。
可知被人疼惜和掛念的感覺叫她很滿足。
因爲佳木尚有差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所以只停留了一盞茶的工夫便要告辭了。
聽說杜睿回城以後要去鎮撫司衙門,傅遙便託杜睿給傅遠捎句話,說她後天就回府了,叫傅遠不必特意來棲雲小築跑一趟。
況且,這棲雲小築是雍王的地界,還是要適當避嫌纔好。
“睿叔,你就告訴我哥,叫他得閒就好好陪陪我嫂子。眼下沒有什麼比我嫂子的安泰更要緊,我會照顧好我自己。”
杜睿點頭,表示他都記下了。
佳榕聞言,也叫她兄長周佳木不必再來了。
說周佳木一來就與她拌嘴,欺負她。
佳榕雖然嘴上對佳木滿是抱怨,實則是怕佳木來回奔波辛苦。
佳木多通透的人,怎麼會不明白佳榕的心思。
臨走前特地摸了摸佳榕的頭說,他妹妹長大了。
……
大約是因爲一大早就見到兄長高興,也或許是因爲身上的種種不適得到紓緩。佳榕今日的胃口不錯,午膳吃了冒尖的一碗米飯,吃完後又添了小半碗。
飯飽之後,人就說困了,這話說完沒多久,人便睡沉了。
午後陽光正好,傅遙原本也預備曬着太陽眯個午覺,誰知還沒等她躺下,就見楚莘略顯焦急的進了屋。
“姑娘,您快去瞧瞧兆裕吧。”
傅遙一驚,“怎麼,難不成兆裕也被毒蟲咬傷了?”
楚莘搖頭,“不是,兆裕他好像肚子有些不好受。”
肚子?
瞬間,傅遙腦中就冒出了昨夜那八個糉子。
深更半夜一口氣吃了八個大糉子,肚子不疼纔怪呢。
難怪一上午都沒見兆裕進出,原來是病了。
話說,楚莘爲人一向穩重沉斂,少見她爲什麼事如此慌張。
而眼下,楚莘竟然爲了兆裕這般,難道真的叫她給猜中了?
但無論如何,救人要緊,傅遙立刻起身,“兆裕眼下何在,快帶我去看看。”
“回姑娘,人就在小院門口呢。”
傅遙疑惑,“兆裕不是肚子疼嗎?爲何不回去躺着,杵在院外做什麼。”
“回姑娘,奴婢也勸他回去躺躺,可他卻說,雍王殿下吩咐,叫他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守在院外保護姑娘。杜睿昨夜便披着條毯子,在院外的石階上湊合了一宿。”
昨日幾乎下了一天的雨,地上溼潮不說,夜風還很寒涼。
兆裕竟然在這樣的天氣,在外頭的石階上露宿了一夜。
傅遙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了。
依傅遙猜測,兆裕之所以會腹痛,不光是因爲昨夜吃的糉子太多不消化,應該也是因爲昨夜被涼風吹的,肚子受寒的緣故。
傅遙不禁一聲嘆,趕忙隨楚莘往外走,果然在院外見到了兆裕。
這會兒兆裕正在活動腿腳,似乎是預備打套拳,或是剛打完一套拳。
聽楚莘的意思,兆裕的肚子如今正疼的厲害。
難爲他還有心思和力氣打拳,傅遙也不知該誇他忍耐力超羣還是傻。
不過,在午後日光的映照下,兆裕的精氣神兒看起來還不錯。
見傅遙出來了,兆裕趕忙衝傅遙躬身行禮。
大約是因爲身子前驅的幅度有些大,兆裕不經意間微微皺了下眉,瞧神情似乎是真的哪裡疼。
只不過彎了一下腰而已,肚子就疼的這麼厲害。
虧得兆裕能忍一個上午也不吱聲。
“楚莘,把人給我扶到屋裡去。”
兆裕不明所以,忙問傅遙:“傅姑娘有何吩咐?”
“方纔楚莘來找我,說你好像病了,叫我來看看你。”
兆裕聞言,先望了楚莘一眼,才與傅遙說:“回傅姑娘,小的身子並無大礙,勞姑娘費心了。”
傅遙聽了這話,卻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今早起來可有照
過鏡子,你瞧瞧你這臉色,哪像沒事。”
“回傅姑娘,小的應該只是有些着涼,回頭喝碗熱薑湯就好。”
“你以爲薑湯能包治百病?”傅遙問,“可知我最討厭哪兩種人?”
兆裕不知,卻清楚他應該就在這兩種人中。
“身爲醫者,我第一討厭諱疾忌醫,有病拖延着不瞧的人;第二討厭不懂裝懂,胡亂吃藥的人。”傅遙瞪着兆裕說,“兆裕,你老實跟我進去,我好好給你瞧瞧,才能對症下藥,叫你快點兒好。這肚子疼的滋味可不好受。”
“叫傅姑娘給小的診脈看病,多有不妥。”
“你一個身高八尺的大男人,怎麼比個姑娘家還婆媽,你信不信我叫楚莘把你打趴下,直接拖你進去。”
兆裕似乎並未聽出傅遙這是在與他玩笑,立馬應道:“回傅姑娘,小的已經跟楚姑娘說好,我倆以後不會再隨便動手了。”
聞言,傅遙忍不住白了兆裕一眼,“楚莘說不跟你打,我可沒說。”
話畢,傅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用食指關節,敲打了兆裕的腹部一下。
瞬間,兆裕就疼的直不起腰來了。
楚莘見狀,當場就驚着了,“姑娘,您這是……”
“我只是碰了兆裕腹部的一個穴位,江湖上的點穴,就是這個原理。”傅遙語氣從容的與楚莘說,“也就是我力氣小,若是換成手勁兒大的人,兆裕早就趴地上了。”
“姑娘,兆裕眼下還生着病。”楚莘說,眼中滿是關切與不忍。
“不聽話的病人,就該這麼對付。”傅遙答,可見楚莘一臉的擔憂,傅遙又趕忙解釋說,“楚莘你放心,我只是按了兆裕的穴位而已,並沒傷着他。”
聽了這話,楚莘才略微鬆了口氣,是想去扶兆裕一把,卻又覺得不大方便。
傅遙這邊原本想要居高臨下的問問兆裕,究竟肯不肯叫她瞧病。
誰知兆裕的身量實在太高,就算躬着腰,也比傅遙還要高。
但介於她方纔那一下,也夠兆裕受的,傅遙也就不好意思再計較這些,只是笑問了兆裕一句,“還來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