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的意思崔景沉都明白,只是有個詞兒他有些不懂。
“阿遙,何爲親切?”
這個……傅遙思量着,“就是像你對我這樣。”
崔景沉搖頭,“不成,這世上我只能對你一個人親切,對旁人做不來。”
“那與芸熙說話的時候,你就試着多笑笑。”
崔景沉遲疑,“我儘量。”
太子爺這邊答應的很好,但想要一向面冷的人,忽然對誰笑臉相迎,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遙也不願強人所難,左右還有她從旁打圓場呢。
當傅遙和崔景沉到隔壁廂房時,周佳木和崔景琪正在外屋說話。
這會兒崔景琪也已經更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衣裳是黛藍色的。
黛藍這個顏色雖然看起來很穩重雅緻,可一旦穿不好,就會顯得整個人很老氣。
但崔景琪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無論穿什麼顏色式樣的衣裳都好看。
一身靛藍色的錦袍,使得崔景琪看上去格外的儒雅沉靜。
眼前的太子爺和雍王,都是俊美到出塵絕豔的男子。
但在傅遙看來,今日身穿明黃色太子吉服的太子爺顯然更勝一籌。
然而眼下,並非關心太子爺與雍王究竟誰更好看的時候。
於是,在與周佳木和崔景琪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傅遙便去了裡屋。
眼下,芸熙正帶着丫環月嬋和小月守在佳榕牀前。
見傅遙來了,三人趕緊讓開身子,請傅遙上前。
傅遙來到牀前,仔細檢查了佳榕的傷處。眼見在外敷藥的作用之下,傷處已經排出了些許毒血。
傅遙趕忙將排出的毒血擦淨,然後又更換了新的外敷藥,小心的塗抹在佳榕傷處的周圍。
緊接着,傅遙又給佳榕請了一遍脈。
眼下,那劑百草降龍湯已經在佳榕體內發揮了效用,經傅遙診斷,佳榕的脈象已經趨於平和。可以說,人已經無礙了。
依傅遙判斷,至多再過三五日,佳榕的傷就能徹底痊癒。
這廂,傅遙才從裡屋出來,要將這好消息傳達給衆人,就見楚莘和兆裕回來了。
兩人幾
乎是跑遍了整個京都城,纔在一家極爲偏僻的藥鋪,買到了五錢的蟬蛻碎。
聽說傅遙和雍王已成功的找到太子爺,求得蟬蛻,現下已經將藥煎好喂佳榕服下。
楚莘和兆裕並不覺得他們是白跑一趟,反而有些自責,認爲他們倆本可以更快的趕回來纔是。
見兩人多少有些沮喪,傅遙立馬出言安撫。
幾句話撫慰下來,兩人心裡才略微好受些。
傅遙便立馬催促兩人下去將身上的溼衣裳換下來,安心的歇一歇。
這邊兆裕和楚莘才退下,就聽聞高文和高武兄弟,接張太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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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傅遙篤定,佳榕的身子已無大礙,可既然張太醫這個太醫院的中流砥柱已經到了,那自然得叫張太醫再給佳榕看看才穩妥。
而張太醫先詢問了佳榕的傷情和傅遙給佳榕的用藥情況,才着手給佳榕請脈。
經張太醫診過,佳榕的身子的確已無大礙。
張太醫說,這全靠傅遙一開始先用薑汁和羊乳控制住毒液在佳榕體內蔓延。
倘若傅遙沒有這麼做,或許等不到他們買藥回來,人就會一命嗚呼。
而對傅遙獨創的,改良版的百草降龍湯,張太醫也是讚不絕口。
直說“三人行必有我師”,雖然他是傳授傅遙診脈技藝的師傅,但在對各種草藥藥性的瞭解和使用上,傅遙更勝他一籌,他還要向傅遙多多學習。
儘管傅遙和張太醫都說,佳榕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
但佳榕並非一被毒蜘蛛咬傷,就及時醫治。
也算是延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因此,佳榕的命是保住了,但體內臟器中只怕還殘存着毒素。
爲防留下禍根,還是要想法子儘快將佳榕體內的餘毒排清。
於是,傅遙和張太醫便一同想了個排毒的良方。
只要叫佳榕依照這方子,連服上七八日的藥,體內的餘毒應該就能排的差不多。
到此,佳榕中毒一事,也算是得到了最妥善的解決。
就爲着佳榕被毒蜘蛛咬傷這件事,周佳木滿心自責,只怪自己疏忽沒有照顧好妹妹。
傅遙卻並不這麼覺得
,她與周佳木說,這世上終究沒人能預見來日會發生的事。
倘若人人都有這個本事,便都能趨利避害,長命百歲了。
今日,佳榕的這個虧不會白吃。至少叫親歷此事的佳榕和大家,日後都學會謹慎行事,不會再輕易被毒蜘蛛這類毒蟲咬傷。
縱使真的流年不利,也懂得自救的法子。
傅遙的話說得在理,周佳木也都聽進去了。可整個人看上去,仍有些奄奄的。
“如此消沉,可不像平日裡的你。”傅遙說。
周佳木輕嘆一聲,“我這輩子終究就佳榕一個妹妹,她哪怕有丁點兒不好,我的心就像刀絞似的。”
傅遙也是有兄長的人,自然能明白佳木對佳榕的那份關懷與疼惜。
說別的都是虛的,傅遙敢對天盟誓,倘若她兄長遇上什麼危險,她隨時都能爲兄長豁出性命去。
周佳木並非心智軟弱之人,在聽過傅遙的安撫之後,心緒也算平復了大半。
如此,大家便該商量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了。
傅遙和張太醫的意思都是,佳榕眼下身子虛弱,需要安心靜養,這種時候不方便將人舟車勞頓的送回城中府上去。
一聽這話,崔景琪當即開口,說願意將棲雲小築讓出來,叫佳榕暫住修養。
周佳木聞言,心裡哪過意的去。
今日,雍王已經爲給佳榕買藥的事,出了大力。
這份恩情,他都不知該如何償還。
若眼下,他們再佔了棲雲小築,未免也太不客氣了。
但以佳榕如今的身子,還非要借棲雲小築住上幾日不可。
周佳木心裡是既想接受雍王的好意,卻又怕再給雍王添麻煩。
崔景琪爲人大方,並不計較這些,又與周佳木說:“我也是偶爾纔會來棲雲小築坐坐,這兒空着也是空着,周姑娘暫住此處養病,並不妨礙什麼。我只是怕這裡條件簡陋,周姑娘會住不慣。”
“棲雲小築是出了名的清幽雅緻,倘若這裡簡陋,那京都城內外便再也沒有精緻的庭院了。”周佳木說着,與崔景琪拱手,“倘若雍王殿下肯將棲雲小築暫借家妹暫住幾日,佳木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