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的話叫傅遙既震撼又痛心。
“爲哥,我日後會救更多的人。”傅遙說。
“妹妹不必爲我,哥只盼着你能做你真正喜歡的事,併爲之愉悅。”
“哥與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哥高興,我就高興。”
“哥也一樣。”傅遠望着傅遙,目光清湛而溫柔,“可知加官晉爵,並非哥的抱負。妹妹與你嫂子的平安喜樂,才事哥想傾盡一生達成的心願。”
“單我和嫂子怎麼成,還有嫂子肚子懷的小侄兒呢。”
“兒孫自有兒孫福,在哥心裡,妹妹和景和永遠都是最要緊的。”
……
在與傅遠暢談過心事以後,傅遙心裡好受多了。
她剛從書樓回到桐芳苑,就見一隻灰羽鴿子正蹲在廊上啄食小碟中的穀子。
鴿子喙上的那撮白毛,即便在夜色中,也格外扎眼。
太子爺來信了!傅遙抑制不住的高興。
算起來也有好幾日沒收到太子爺的飛鴿傳書了。
想來這陣子,太子爺應該正爲宜州重修大壩的事忙的不可開交,無暇顧及她也是應該的。
因此,傅遙心中並無抱怨,但能收到太子爺的信,哪怕信上只有一個字,她心中也歡喜不已。
傅遙立馬上前,將吃的正歡的鴿子抱起。
隔壁耳房中,楚莘聽到動靜,立馬從房中出來。
“姑娘回來了。”
傅遙笑笑,問楚莘,“這小東西是什麼時候來了?”
“來了有一陣兒了。”楚莘答,“奴婢怕它等的不耐煩,所以便抓了一把穀子招待它。”
“這小東西已經長得夠結實了,若是再重恐怕就飛不起來了,日後可不能這麼慣着它。”
楚莘點頭,“奴婢也覺得,這小東西比頭回來時重多了。”
傅遙捧着那隻灰羽鴿子掂了掂,“是重多了。”
“姑娘,奴婢幫您鋪紙研墨去。”
“我自個來就好。”傅遙答,“這幾日還要你費神盯着柳夢盈和青梅,其他的瑣事,你暫且不必理會。楚莘你放心,只要我哥一出手,要不了多少日子,那柳夢盈就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姑娘把事情原委都與國公爺說了?”
傅遙點頭,“我哥點子多,門路又廣,不單能找到確鑿的證據揭發柳夢盈冒充姚秋露一事,還能徹底查清楚真的姚秋露的死因。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
在回了太子爺的信後,傅遙便早早安置了。
明明周身睏乏,睡意濃濃,但人卻輾轉反側的睡不着。
腦袋裡除了太子爺就是柳夢盈。
傅遙只怕今日,又將是個不眠之夜。
快三更天的時候,傅遙總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可恍惚中,她卻隱約聽到有什麼人在說話。
傅遙驚醒,屏息傾聽,這不是她幻聽,是真有人在窗外的廊下竊竊私語。
傅遙趕緊翻身坐起,下地匆匆來到窗邊。
她推開窗,藉着朦朧的月光,見廊上的確是站着兩個人。
“誰在哪兒?”傅遙問。
聞言,兩人立馬從暗處走上前。
“楚莘,茯苓?”傅遙疑惑,“大半夜,你倆站在外頭做什麼?”
楚莘知事情瞞不住,也沒遮掩,當即應道:“回姑娘,柳夢盈方纔想要畏罪逃跑,人眼下已經被抓住了。”
“她想逃跑?真是黔驢技窮了。她當咱們國公府是什麼地方,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傅遙說,“楚莘,未免驚動哥和嫂子,人就別送回西跨院了,暫時找個地方關押起來,等天亮以後再做安排。若那柳夢盈是個識相的,應該不敢再鬧,她若是不識相,你就叫人把她堵上嘴捆起來。”
楚莘聞言,面露難色,“姑娘,依眼下的情形,國公爺那邊想不驚動都難。”
“這話什麼意思?”
“回姑娘,那柳夢盈在逃跑時,被府上的一個護院攔下。柳夢盈狠毒,竟然趁那護院不備之時,用簪子刺傷了那護院的脖子。眼下,那被柳夢盈刺傷的護院正血流不止,只怕……”
“她竟敢傷人!”傅遙激憤不已。
“是,聽說那護院巡邏時,見柳夢盈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後門處徘徊,於是便上前盤問。那護院見是表姑娘,就沒設防,否則一個身高七尺,武藝高強的漢子,怎麼可能會
被柳夢盈所傷。”
眼下,傅遙沒心思追究柳夢盈傷人的過程,她在意的是那個受傷護院的傷情。
“你說那護院血流不止?”
“是,已經命人去請郎中了。”
“這大半夜的,上哪兒去請郎中。”傅遙說,“快給我帶路,我去瞧瞧。”
“姑娘,您去那兒怕是不方便。”說話的是茯苓。
“人命關天,沒什麼不方便的。”傅遙吩咐到,“楚莘,快去把我的藥箱取來。”
傅遙交代完這句,立馬進屋取了外衣穿上,也沒來得及梳頭,就與楚莘一道趕去救人了。
傅遙到時,受傷的護院正仰面躺在牀上,面色慘白,身子微微抽搐着。
身邊另外兩個護院,一個正用布按住那受傷護院血流不止的頸部,另一個正在爲那受傷的護院揉搓手腳,叫他的身子不要冷下來。
鮮血已經將壓在受傷護院脖子上的紗布浸透,但幫忙按壓傷處的護院卻不敢鬆手。
他只怕他一鬆手,他好兄弟的血,會淌的更快。
見傅遙來了,包括受傷護院在內的三人都驚着了。
傅遙也沒閒暇與三人解釋,便挽起袖子坐到了牀前。
“你別怕,我一定會救你的。”傅遙安撫那受傷的護院說,“你不要激動,要和緩的吐氣呼氣,血才能流的慢些。”
那受傷的護院意識尚存,儘量配合着傅遙的話。
救人如救火,傅遙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從藥箱中取出銀針,爲那受傷的護院扎針止血。
在施針的同時,傅遙還跟楚莘說了一個方子,叫楚莘趕緊按着方子去煎藥。
楚莘跟了傅遙這麼久,耳濡目染,已經能將常見的草藥都識全。
得了傅遙的吩咐,楚莘立馬回去桐芳苑抓藥煎藥,不多時就將這救命的湯藥給送來了。
傅遙便親手將這碗藥,餵給那受傷的護院喝下。
因爲藥中含有陣痛和安神的藥材,所以在服下湯藥後不久,那受傷的護院就睡着了。
見那護院的血已經徹底止住了,傅遙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才發覺,她身上不知何時,已沾滿了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