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單純的爲了報復姚秋露先前對她的欺辱,蘇芩也不必報復的這樣狠辣決絕。
這不單是想要了姚秋露的性命,也是想毀了輔國公府啊。
不錯,自打姚秋露住到國公府以後,蘇芩是幾次受到過姚秋露的欺辱。
但她哪回不是站在蘇芩這邊,爲蘇芩出氣,幫蘇芩討回公道。
傅遙覺得,她已經盡她所能的護着蘇芩,甚至明着偏向蘇芩。
蘇芩實在沒有理由,再在私下裡謀算着,去報復姚秋露。
身爲人,都有七情六慾,其中自然也包括抱負欲。
倘若此事真系蘇芩所爲,那她的抱負欲未免也太強了。
強到驚人。
而且,蘇芩如此報復姚秋露,太不計後果。
難道她就不想想,一旦此事鬧大,不光姚秋露會遭殃,整個國公府也會受到連累。
聰慧如蘇芩,就真的沒想到會有如此後果?
倘若蘇芩並非被衝昏了頭腦,而是有意而爲之。
那此人,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真是居心叵測了。
作爲蘇芩的義姐,傅遙覺得,她不該把自己的義妹往壞了想。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傅遙已經被蘇芩傷過一回了,而那回被傷落下的傷口,到如今還沒有完全癒合。
眼下,卻又突然鬧了這麼一出……
上回,蘇芩險些要了楚莘的性命。
那這回呢,蘇芩究竟是想要了姚秋露的命,還是她這當姐姐的命?
傅遙原是想立刻去找蘇芩對峙。
但她幾乎能預見蘇芩會哭哭啼啼的與她說,自己是被人冤枉的,然後再反過來質問她這個姐姐,爲何要聽信旁人的片面之詞,爲何寧肯相信外人,也不信任她這個妹妹。
是啊,她爲何會偏信旁人,而不信蘇芩?傅遙問自己。
倒不是那個叫蓮心的丫鬟有多可信。
而是因爲她與蘇芩之間的信任,早就已經崩塌。
就爲着上回,蘇芩要害楚莘的事,傅遙早已對蘇芩寒了心。
一顆已經涼透了的心,要怎麼去重新捂熱?
在沉思了許久之後,傅遙覺得她有必要心平氣和的與蘇芩談談,而並非淺薄的單拿昨
夜之事去質問蘇芩。
但她猶豫着,卻始終開不了口,命人去把蘇芩找來。
“楚莘。”
“姑娘吩咐。”
“即刻把蓮心調到蘇芩身邊侍侯。”
“姑娘的意思是?”
“她若問心無愧,自然能夠安之若素的過日子。她若問心有愧,有蓮心日日在她身邊,全當警醒她了。”
楚莘點頭,“奴婢明白,這就去辦。”
“蓮心長舌,不安守本分,搬弄是非,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姑娘,五十下耳光,只怕人會把人打破相。”楚莘有些遲疑。
“五十下,一下都不準少,還要給我狠狠的打。有蓮心在前,看日後誰還敢在我國公府上搬弄是非。”
“奴婢明白,一定儘快將事辦妥。”
……
原以爲把被重責過的蓮心,送到蘇芩房裡,蘇芩便會自己過來見她。
誰知蘇芩那邊卻丁點兒動靜都沒有。
其實,傅遙巴不得蘇芩能過來她這兒,一臉不解的詢問她,爲何要把蓮心送過去。
可蘇芩卻沒有。
可見蘇芩心裡很清楚,她這樣安排究竟是爲什麼。
傅遙釋然也倍加悵然。
她並沒有冤枉蘇芩,而她多希望是因爲她的多疑,而誤會了蘇芩。
但事實就如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傅遙打的欲哭無淚。
難道害人這種事,真的會上癮嗎?
蘇芩究竟是從何時起,變的如此工於心計。
傅遙認爲,眼下她並不需要再追究蘇芩爲何要耍這種心計去害人。
更沒必要再苦口婆心的勸說蘇芩一心向善。
她最需要想清楚的是,在此之後,她究竟要如何安置蘇芩。
總之,國公府上,是絕對不能再留這樣心腸惡毒之人。
那麼,究竟要將人安置去哪裡才妥當。
這邊,傅遙沒將蘇芩盼來,傅遠回府之後,卻直接來了傅遙這邊。
不爲別的,只爲告訴傅遙,關於婚房進人和龍鳳被損壞的事,他都與寧安公主說了。
寧安公主說,龍鳳被的事,她會處理乾淨,叫傅遙不必掛心這些。
至於婚房進人的事,她雖然
並不忌諱,但驟然出了這種事,還是會覺得觸了黴頭。
於是,寧安公主就託傅遠給傅遙捎個話,說近來宮裡和國公府上,生的事都不少,想邀傅遙後日陪她去城外鹿鳴山上的善法寺敬香。
善法寺香火旺,菩薩靈,是整個京都城人盡皆知的事。
就連傅遙這個從不燒香拜菩薩的人都知道。
倘若去廟裡拜拜,寧安公主心裡就能踏實些,傅遙自然樂意陪寧安公主走這一趟。
沒猶豫,就答應了寧安公主的邀請。
……
傍晚時分,傅遙忙完了要送給太子爺吃的藥膳,剛回屋打算坐下歇歇,就聽紫珠來報,說蘇姑娘求見。
求見嗎?
這陣子,蘇芩來往她這裡,何曾請人通傳過,都是徑自進屋,道聲姐姐我來了,不用任何人招呼,便到她身邊坐下。
而眼下,蘇芩卻還要別人通傳纔敢進來,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
想着上回,蘇芩爲求她原諒,又是親手做了慄粉糕,又是拿從前在永安坊的事,求她念惜舊情。
而她,也順水推舟,原諒了蘇芩。
現在想起來,她真是糊塗。
若當時,她立場堅定,沒有輕易原諒蘇芩,眼下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傅遙心裡清楚,她與蘇芩遲早要有個了斷,卻不是現在。
畢竟,遠哥與公主大婚在即,府上再見不得那些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事。
只等這場婚事辦完以後,她與蘇芩之間,再徹底作個了斷。
在此之前,傅遙不打算再見蘇芩。
於是便吩咐楚莘,將蘇芩禁足。
在傅遠與寧安公主完婚以前,不許她再出桐芳苑。
而另一邊的姚秋露更要看緊了。
這期間,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
這日一早,寧安公主的馬車就來到國公府,接了傅遙一同出城。
因是要到佛門清淨地去參拜,所以寧安公主與傅遙都頗爲默契的輕裝上陣。
傅遙只帶了楚莘一人隨行,而寧安公主除了車伕和幾個精幹的侍衛,也就只帶了冉芳一個侍女。
馬車上,寧安公主免不了要與傅遙說起龍鳳喜被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