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昭若一愣,而後驚呼,“三千年誒!還沒抓到?”不是說一條小小的麒質藤蛇很好抓嗎?可是爲什麼這都三千年了他還在追擊?而且還是拖上了二公主一起追擊?
君羽休僵了僵,“第二次逃跑了。”所以不是他辦事不力,最多隻是那些人看管不力。
“誒,”流昭若突然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聲喚。
“什麼?”他看過去,不解她爲何突然小心翼翼了。周圍又沒有人偷聽。
“那個……你不會整個回憶裡全部是在追捕麒質藤蛇吧?”流昭若小心翼翼地問,問得異常小心翼翼。
君羽休默然無言。他現在馬上去把麒質藤蛇滅族,也是沒什麼的,對吧?
可流昭若還有問題:“你現在……還在追捕麒質藤蛇嗎?”
君羽休繼續默然無言。他果然應該立即去把麒質藤蛇合族除去的,對吧!
闇池之事過後八百年,妖族突然就雄起了一個平時碌碌無爲的族羣:狼族。狼族算來是妖族一個不弱的族羣,或許遠遠及不上雀族、蛟族這一類古老而強有力的族羣,可狼族也是不算弱族的。今次狼族翻身的原因是因爲他們不僅出了一位本神,更是添了一位上神!那便是狼族之主,修廷。
這消息與妖界而言可能是驚喜,但就六界而言這或許就是災難,因爲這位上神是出現在妖界。不過顯然六界是白擔憂的,因爲修廷是個頗爲不錯的人,沒有一點兒不安的野心,所以妖界也一直安穩的很。可惜,修廷偏偏有一個好色且不安穩的兒子,那便是有着本神實力的修澤。
狼族少主修澤天性好色,屢教不改,因此不知惹了多少禍事。而此番他招惹的,卻是身份非凡的神界天族十四帝女!天族的十四帝女誒!這能是開玩笑的嗎?加之神族距離熙澤宮一向近的無話可說,於是貞烈的十四帝女直接一狀告上了三十三重天。被人堵在了家門口,又是如此難堪的一件事,池依弦縱是不想管,也不得不出面了。
其實事情也好解決,只是一個不撒手,一個不服氣,所以拖拖拉拉着,最後竟然是鬧的六界皆知。池依弦想哭,可是着實不知如何是好。然後君羽休出現了。
那時候的時竹不過初初醒來,正打算入三千紅塵瞭解瞭解世道,卻是在妖魔邊境夔榽亭與君羽休結識,而後被拖來了妖界。君羽休自然不是來玩的(流昭若:“來追捕麒質藤蛇的。”君羽休:“……”你夠了!),他是聽說了她在這裡的,而想見她的念頭如何也淡化不去,最後,他就來了。
瞭解了始末,君羽休的處理方法十分簡單——既然十四帝女一口咬定自己吃了虧,那麼不如就此嫁給修澤。反正事情鬧的如此之大,真真有不少人是猜測十四帝女其實是拖住修澤不讓他繼續遊戲人間的藉口。原因簡單,因爲她芳心暗許,而對方花心不已,這不過只是個計策。
話罷片刻,十四帝女不知所蹤,其遁行之速度令池依弦也是連連讚歎。
麻煩事得以解決,池依弦鬆了口氣的同時,對這個魔族出身但乾淨清冷的像仙族的少年終於刮目相看。“智謀,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池依弦是個不拘一格的人,時竹也不扭捏,君羽休在池依弦面前就是個隨波逐流的人。於是,爲了慶祝終於擺脫了這樁麻煩事,三個人相邀於人間痛飲一夜。日後深厚的友誼以此爲基礎。
可是他們慶幸的太早了。不過第二日晨曦時分,蛟族小公主冉音又找上了門。據說,修澤調戲了她。宿醉才醒的池依弦愣了那麼片刻,而後直欲想死。
“修、澤,姑奶奶欠你的呀!”
他們再次風塵僕僕的趕回了妖界,可是修澤已經不見了。大約是吃了虧長了記性,所以在事發之前就溜了。
他是溜了,可是冉音依舊不罷休。冉音畢竟是位公主,且還是風氣比神界開放豪邁的妖界的公主。所以冉音冷笑着,對着修廷說了這麼一句話:“這賊子若是不緊忙道歉賠罪,就是鬧到了新婚夜,本宮也定然扒了他的狼皮!”
修廷尷尬的賠着笑。也是明白池依弦只是一個可憐的中間人,修廷沒有再麻煩池依弦,只是同她拱了供手便離開獨自尋子去了。
回來究竟如何便是不知了。只是此後萬八千年六界再沒有了有關修澤調戲人的醜聞傳揚了。
“誒?早聽說妖族的蛟帝冉音與狼主修澤不是很和氣,原來還有這層緣由。”流昭若託着下巴,發出恍然大悟的一聲嘆。
君羽休輕輕點頭,“冉音的火爆脾氣,修澤又容易記仇,兩個人見面自然不會愉快。”
“如今應該更加不愉快了吧?”流昭若暢想着。妖族本有五皇,可頌雪、倪先生都晉升了真神之尊,如今妖族只有三個皇。雖然還會有新晉的妖皇,但是必然沒有他們強而有力。“爭權奪利,妖界現下一定很好看。”
“是混亂。”君羽休無奈的糾正。可惜就算內亂他們也不會怎麼鬧的,畢竟於六界而言,他們還是一個整體。尤其仙族與妖族的對立是天生的,他們真的自亂了陣腳,保不齊仙族會乘亂徹底收了他們。
“可是一定會打嘛。”流昭若帶着絲遺憾,“真想看看妖族打起來的樣子。”
君羽休默默側目。其實,皇大長公主您體內也流着暴力的血液吧。
流昭若靜了靜,看向了他,“接着說啊。”
可君羽休沒有立刻開口,他看着她,頓了頓才說,“你現在……就像是在聽故事。”
“難道不是嗎?”流昭若回的無比干脆,甚至有對君羽休有此一問的疑惑。
君羽休愣了愣,默默垂下了頭。
流昭若靜靜看着他,明亮的眸光漸漸暗沉。不把它當作故事我又能怎麼辦呢?這是屬於你和她的回憶,當時的我甚至都沒有出世。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外人,以前是,現在是,未來還會是。你願意告訴我你們的故事我真的很高興,因爲你這樣或許是終於認可了我。我沒有機會走近你的心裡成爲做你的愛人,可是能求個朋友的位置,就你那種冷清的性子而言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