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歌沒有回來。同樣的時間,君羽休、離舟雪、倪雲竹、鳳槿也一齊沒了蹤影。
流昭若想了想,倪雲竹的時間似乎是快到了,那麼他們是……給倪雲竹安享餘生去了?流昭若只能胡思亂想,因爲他們誰也沒有回來。雖然花涼歌曾說過能救時先生,可是畢竟也這麼長時間了,沒準信啊。
琴課畢,流昭若光榮的再次因分神而被風曈風先生留下了。真是次數一多,還沒臉紅就已經習慣了呢。只恐怕以後若是琴課不被留課她都會不自在……
流昭若晃盪回自家的院子,嗯,依舊只有她一個人。
說來筱拂回去也有一個半月了,再是路途艱難也該能夠回來了吧?還是……離舟雪與鳳槿說了小泉,呃,宮辰墨,呃……反正那個人跟了去。莫非筱拂丟下她與那個人私奔了?哈,她真能亂想,不說筱拂那種性格小泉,呃,宮辰墨,呃,那個人能不能搞定,反正筱拂不是那種會私奔的人。她的話……大抵是會領着人來她這兒讓她過過目,不必她認同的讓她再主個婚或者送個嫁的。
流昭若仔細想了想,小泉,呃,宮辰墨,呃,那個人的生辰禮大抵是可以省掉了,只是花銷更大的筱拂的嫁妝似乎更加有待處理……不如她不許嫁了吧?怎麼算都是生辰禮划算一些。呵!玩笑話,自小就是與筱拂親同姐妹一般的長大,她能覓得好郎君她自然是祝賀還來不及的。只是嫁妝的確是樁難辦的事……罷了,急什麼,還沒定下呢,等筱拂點頭了再說吧。
流昭若向屋裡走去,但有人喚住了她,她回頭,看到的竟然是帝雲淺以及頌雪。
薟琅山,澹暘宮。
離舟雪感嘆人果然不可貌相。花涼歌那麼好看的一個美少年,那麼秀氣的一個俊公子,那麼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翩翩少爺,可他偏偏做了一個一腳踹開大門的不雅動作。形象下降那是不止一兩點。
離舟雪也有些心疼這個琉璃鎏金棲龍大宮門。雖然鳳槿早早解釋了這個澹暘宮在遠古洪荒時期就是屬於始祖龍女也就是倪雲竹與花涼歌的親孃的,同樣也是屬於倪雲竹與花涼歌的,但是這麼好看而且輝煌而且大氣而且典雅而且……總之是這麼完美的古宮,大殿下您腳下留情行不行?好歹這裡也算你們那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孃親留下的少有的念想吧。
可花涼歌依舊複製性的一腳踹開了內殿的宮門。也是厲害的,竟然沒有一扇門有事。
這處內殿不是主殿,因爲方位不大正,但是這裡應該也是一處要地,因爲僅僅只是裝飾都是那樣的輝煌大氣。內裡的裝潢延呈了澹暘宮的典雅,佈局傢俱並不甚多,幾乎都是貼牆而豎,留着中央極大的空子,彷彿一處待人蔘觀的古建築。
待人蔘觀的古建築宮殿裡,男子坐在偏殿的榻上,正是打坐入定模樣。他的左手方的壁櫥上,依次列陳列着三個呈物的物件,一個散發着紅光烈焰,一個仿如血色的晶石,一個金光熠熠,是顆珠子。
君羽休淡淡掃了一眼。或許曾經無法追查,都是物件都擺在眼前,他怎麼還能認不出?那確然是鳳槿、火麒麟陸林以及上神龍忌的氣息。
仙凰真火、麒麟心血、真龍龍丹,這三樣東西究竟能做什麼?那個“封神之路”,又指得是什麼呢?
花涼歌開門的動作非常之粗暴,內裡打坐入定的人自然是沒有商量的被吵醒了。但他沒有想到找上門的人並不一般,因爲他說的是:“狻猊,吾早已說過,不要再爲了一個凡人而來煩吾。現在,離開這裡。”語氣之冷淡令離舟雪唏噓,這完全不同於鳳槿的記憶啊。
“畢大哥,今日是三娘來看你了哦!”在花涼歌還沒有開口之前,鳳槿忍耐不住地走上前,說到。知道不值得是一回事,但親眼看到這個自己曾經爲之肝腸寸斷的人,鳳槿,不,是端合瑤哪裡還按耐得住。當初自己還爲了他拋棄了整個南國子民,自此以鳳槿鳳三娘爲名,只因爲他不知道端合瑤這個人是她。可他……眼神漸漸冰冷,最終化爲一道凌厲無比的目刀。
畢睿樞靜了靜,似乎才感應到進來的人不止一個,他睜開了眼,然後大驚失色。
婷婷玉立在自己身前五米處的,絕對是端合瑤。還有自己的五哥,此時竟然是垂死的狀態,由殿下扶着在一旁坐下。但令畢睿樞失態的,卻是灑脫不羈的依靠在倪雲竹邊上的柱子上的人。
不會看錯的,就是他!竟然還有比他們更遲的甦醒,而且還是這個一向與自己沒有好言的大哥,囚牛。
見着畢睿樞的表情,花涼歌勾起脣角譏諷一笑,“嗯,記起孤了?看來你付出的也不是記憶。偏偏有人付出了記憶,於是白白被人欺騙。”他說着,有意無意的瞥向倪雲竹。
畢睿樞僵着一句話沒有說。能夠說什麼?這個大哥一向不是簡單角色。世人都傳囚牛喜好音樂,可是沒人知道,好音樂的囚牛放下樂器拿起兵器與軍旗,那也是一方戰神。當年遠古洪荒時期,如此弱小的人界卻在兵荒馬亂之時留下了傳承的骨血,依賴的就是依他們九子爲首的一羣瑞獸的守護。而大哥囚牛,那就是軍中帝皇。
花涼歌笑的愈發明顯了。他向他走近,或者說步步逼近。“啊呀贔屓,已經有一百餘萬年沒有見面了吧?你看上去過的不錯。”
畢睿樞緊鎖着眉,沒有吭聲。現下的情況,他也是走不掉的,不談這個他依舊看不透的大哥囚牛,就是那裡的殿下,也足夠他瞑目了。
花涼歌瞥了一眼壁櫥上的三個物件,冷笑一聲,“多年不見,你也是愈發有志氣了。”
畢睿樞板下臉,終於開口,“贔屓不需要大哥來指點,吾明白吾要做的是什麼。”
“你明白?可是你沒有自覺。”花涼歌譏諷的說,冷冷的笑,。“孃親當年的審判,你是忘了嗎?西海千餘人的性命,這卻是孤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