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始 風起天訣 031 冷淡相聚,你吃醋了
“你——你竟敢說本公主耳朵有問題?”司空宜瞪着一雙大眼,臉蛋一陣青一陣白。她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竟當着她皇兄的面詆譭她。
魚璇璣挺直着腰身,堅挺的身姿如懸崖邊上傲立的青松。墨玉眼中寒流泛濫,嘴角噙着一絲毫無溫度的笑意迎上她滿是怒氣的眼。
白逍將摺扇往腰間一插,橫眉斜睨,語氣惡劣道:“原來這就是跟丞相嫡女、還有清荷姑娘齊名的天訣三大美人之一的十一公主。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公主實在太有皇家風儀了,連身邊的丫鬟都比相府的小姐尊貴。”
他這話聽着就明褒實貶,實際更犀利尖銳,還當着司空凌和司空珏的面直言而出,可謂狂妄。
司空珏淡然處之,彷彿都沒在意跟前發生的一切。司空凌臉上沉暗了幾分,一則白逍的話雖是指責司空宜,卻也是反諷他們皇室之人荒唐蠻狠,故而讓他不悅;二則是司空宜實在不知進退拿着她公主的身份做些丟皇家顏面的事情。
司空宜聽着白逍的話,氣得指着清荷張口而出。“你就是那個妓女清荷?”
安悅身爲相府嫡女且容姿端麗,身份差不了她多少,跟她齊名她倒也意見不大。可那清荷是什麼人?渭河秣陵的一個妓女,一點朱脣千人嘗一條玉臂萬人枕,她身份高貴豈可與這類女子齊名?她太生氣了,沒想到在皇兄畫舫上被她贊過的女人就是她那般不屑的下賤女子,而皇兄竟還把她當做客人!
可惡!實在太可惡了!
她怒目而視,好似要將她抽筋剝皮。清荷絕美的臉蛋上布上了驚恐和憤怒,身子禁不住地顫顫,彷彿湖面上禁不得狂風肆掠的荷花。眉目噙着淚光泫然欲泣,將頭一垂,那楚楚可人的模樣看得畫舫上的人心中滿是不忍。
司空凌眸光孰地凌厲,喝道:“左巖,將公主送回她的畫舫,沒有本殿的允許不准她靠近半步。”
在一層船頭的左巖提氣飛身上來,將手一揚,態度強硬地道:“公主,請。”
“十皇兄,你要把我趕走?”她大大的眼瞪着,眼裡盡是不相信。司空凌身子一側,留給她一個冰冷的側臉。司空宜氣鼓鼓地撅着嘴,轉來滿臉委屈地看着司空珏,可憐兮兮地喊道:“珏哥哥,皇兄他欺負我。”
司空珏沐在陽光中,冠後垂下的兩條白絲帶被湖風一吹飄到胸前,給那溫暖如玉的俊臉添了絲活絡靈動。花瓣般嫣紅的脣輕啓,狹長鳳眸中那淺棕色的眸子溢出淡淡的疏離,語氣如舊溫和。“公主,臣下不便過問此事。”
“珏哥哥!”司空宜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臉色陡變。她沒想到,竟然連司空珏都不站在她這一方。是她們,都怪她們!司空宜憤憤地盯着魚璇璣和清荷,恨不得把她們兩人撕開。
司空凌爲避免她再做什麼出格的事,隔空點住她的穴道,司空宜剛張開的嘴卻發現渾身不能動彈又說不出話來,霎時明白過來。左巖很快找了兩個丫鬟上來將司空宜攙扶離開了,畫舫上僵硬的氣氛這纔有了鬆緩。
“讓大家看笑話了。”司空凌無奈地笑笑,“桐封王,請坐。”
“多謝。”司空珏溫潤點頭施施坐下,白逍腳步瞬移一眨眼就坐在了桌旁,直腰挺胸一派周正地拱了拱手,道:“在下白逍,今日得見桐封王,實乃三生有幸。”
司空珏嘴邊帶笑,談笑間如畫眉眼似一副生動的水墨,形神卓然清逸高貴。“白三少過譽了。”
“有緣方有今日聚,六小姐、清荷,你們不必拘束,各自坐下。”司空凌一掃先前不快神色,袖袍一甩倘然坐下。清荷屈膝作謝迴轉箏臺之後,魚璇璣則大方地坐在白逍和司空凌中間的空座上,頭上移便與司空珏目光對上。那淺棕色的眸子深的望不到底,而她眼裡卻只看得見霜花冰箭,雖默不作聲神情自得,卻還是讓人感覺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起來。
兩個丫鬟送來嶄新的酒盞和一壺美酒,給桌上每個人都斟了一杯。
魚璇璣兩指捻着酒杯緩緩轉動,神情平淡,滿身都是疏離冷漠;司空凌劍眉稍挑,舉杯一口飲下杯中酒;司空珏則文雅得多,只是送到嘴邊輕啜了一口。三人默契的沉默中,流淌着不知名的暗潮。
白逍雙眼咕嚕嚕地在三人間轉了轉,驀地笑了道:“清荷姑娘的曲乃天下一絕,既然十皇子都說是有緣相聚,在下就借花獻佛請清荷姑娘唱上一曲,如何?”
清荷混跡了青樓中自然敏感地察覺到了異樣,欠身來展顏一笑,端如荷蕊初綻,柔聲淺言。“清荷才疏學淺本不該出來獻醜,但見諸位皆乃人中龍鳳,心生敬仰,企望這小小一曲能博四位一笑。”白嫩如蔥的手指從袖中取出一紙,又道:“清荷前些日從一本雜記上得到一曲,聽聞桐封王簫技天下無雙,清荷斗膽想與王爺共和一曲。”
魚璇璣眸子一側便看見清荷那盈盈美眸顧盼間柔光流溢,掩不住那深深的期盼和緊張,還有絲熱辣的傾慕。她哂笑,喉頭流下醇香的美酒,卻索然無味。無論是他還是司空珏,有着這般天人之姿哪裡會有女子不喜歡。清荷雖沒有御宴上那些小姐們的花癡樣,卻還是被他吸引了,不過她表現得更爲含蓄而已。
舉盞的司空珏不經意地捕捉到她嘴角那一抹笑,眉峰那麼一蹙,下一剎嘴邊溢出淺笑。“拿過來吧。”
清荷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臉上溢出難以言語的甜蜜笑意。忙不迭地將手中的曲譜交給丫鬟,又吩咐人將所需的樂器取來。
她淡漠飲酒,白逍神秘兮兮地靠近,用着極其細微的聲音戲謔道:“吃醋了?”
眼簾一拉,眸光孰地變冷恍惚有千萬支冰箭,猛地將目光對準他。白逍被她突如其來的冷冽所懾,自動閉嘴。而其他兩人自幼習武,自是將白逍的話聽到了,一個看着曲譜恍若未聞一個則是深深朝她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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