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葉徹伸手想擦乾淨自己臉上的血跡,卻越抹越模糊,越來越多,這才注意到那手上鮮血淋漓,怎麼可能擦乾淨臉上的血跡?
“丫頭。”開口有些膽怯,不敢起身走向她的方向。
寧悠卻笑了:“丟下我一個人,原來是在這裡殺人。”一步步,血染紅了鞋子,笑的更加燦爛。
葉徹不知道說什麼,站起來身子,走過去一把橫抱起她,走過這染滿血的小巷,擡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哥會收拾好這一切。”只能聽見那個少年沙啞的聲音飄蕩在空中。
寧悠閉眼,果然,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子,
走出來那鮮血淋漓的小巷,寧悠不禁想,在鬧市之中,出現這一幕,葉臻都能掩蓋好,他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大到讓人心寒。
走在路上,鬧市沒有一點變化,絲毫不知那小巷中的一切,只是少年染着血的臉,未免太過招搖,在怎麼擁擠的路也被他嚇出來一條寬闊的道。
寧悠低垂着頭顱不知道在想什麼,葉徹不敢牽她的手,冷着臉,和她並肩。
走過的地方議論紛紛,寧悠想,這次的出宮之旅恐怕就要結束了。
“回去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的口,葉徹看過來,寧悠只是笑笑,除了笑不知道幹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殺人沒什麼不是嗎?
不要說他,葉臻手上的鮮血怕都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皇宮中那個人手上沒有人命,就算是她,寧華不也是她間接害死的嗎。
“夫子。”寧煜行禮,老夫子趕忙上去扶他起來。
“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所謂何事。”
寧煜看着眼前白髮蒼蒼的老者,一雙鳳眼透着精明,欲說還休,老夫子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忙讓身把人情到內間說話。
“這裡沒有別人,有什麼但說無妨。”給寧煜倒上水,茶水還冒着熱氣,寧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茶水,心中卻想,這種茶水他向來不會碰,他只喝那新採來的上好西湖龍井。
見眼前的人不說話,盯着水看,一雙劍眉還微微皺起,老夫子想是想到了什麼,嘆一口氣,要伸手拿走他面前的茶水。
寧煜卻伸手抓住,破了列子,一仰而盡,這茶完全沒有讓他可以品的地方,一如眼前的案子。
“夫子,我知道寧華的死並非淮清王說的那樣。”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劍眉皺起,一臉的愁苦。
老夫子呆住,他就知道,自己牽涉近這個案子,恐怕自身難保。
低垂下頭來,深深嘆一口氣:“太子有什麼但說無妨。”
既然他是太子,就代表將來的江山都是他的,站到他這一邊,說不定自己還能頤養天年。
寧煜知道此事有了希望,房間猶豫被外面的樹常年遮住,見不得太陽,甚是陰冷,縱使在這豔陽高照的天氣,這裡面依舊絲絲冷意來襲。
葉徹看向寧悠:“不逛了嗎?”
畢竟纔出來沒有多久,心中更加確定寧悠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了。
寧悠看向他,少年臉上的血跡都要乾了,伸手自己的手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然有些透明,特別是摸到他臉上的血跡。
“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逛?”擦也擦不掉,只能收回自己的手,無力的垂下。
葉徹像是明白了什麼,拉着寧悠剛剛垂下的手就奔跑在集市裡面,風拂過臉龐,吹起來頭髮,雙腿不受控制的跟着他飛快的跑。
漸漸,繁華的聲音沒了,人也稀少了,樹越來越多了,她看見來時的小溪,葉徹鬆開她的手,跑到小溪旁邊,拼命的洗着自己的臉和手。
寧悠走過去,看見那裡的水都被染成了紅色。
一池的碧水,變成了紅水,再次擡臉。笑的燦爛,臉都被搓洗的發紅,寧悠不僅癡癡的笑起來。
“你個傻瓜。”
葉徹呆住,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一雙美麗的眼眸滿是不自信:“你不害怕?”
寧悠搖頭:“我怕什麼?”
葉徹一時無言,太陽還在高照着,兩人對視了良久,葉徹才微微安心。
“我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在郊外放紙鳶,看來此事註定要泡湯了。哎”嘆一口氣,臉色煞有其事,滿是惋惜。
葉徹笑道:“這有什麼。”
拉起寧悠的手,又要跑回那鬧市之中。
來到原先的攤位,拿了兩個和之前一樣的紙鳶,那老婦人一眼就認出來兩個人,葉徹剛要從染滿鮮血的錢包裡面掏錢,老婦人趕緊出口阻止:“不用了,不用了,剛纔你那一個碎銀都夠十個了。”笑眯眯的樣子甚是慈愛。
寧悠不客氣的點頭:“那就謝謝了!”
葉徹也笑的開懷,兩個人,拿着紙鳶,漫步在鬧市之中,心中瀰漫着點點幸福。
“去那”
‘轟!’周圍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葉臻被震的後退幾步,看着眼睛出現破裂的結界,塵歸塵土歸土。
一個妖嬈的女子從裡面慢慢走出來,好像畫中活生生的走出來的人,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葉臻,明明還離得很遠,但好像又近在眼前。
扭着婀娜的水蛇腰,一步步的走過來,周圍的塵土好像都被她身邊的水汽融化掉。
葉臻皺眉,眼前的女子,不是人。
“閣下前來所謂何事?”那人開口,聲音宛若林中的黃鸝一般委婉動人。
葉臻直直盯着她看,想看她那嬌豔的紅脣能吐出來什麼話。
見葉臻不說話,那人掩嘴笑起來,笑聲如銀鈴一般動人,人怎麼可能這麼完美?
“又是一個爲我着迷的凡人嗎?”剛好走進葉臻,伸手撫摸他的臉龐,被葉臻一把狠狠的拍開。
“你是什麼東西!”終於開口說話,那人收起自己的手看着被葉臻拍出來的紅印子。
嘟着嘴,眼裡氤氳着水汽,一瞬間,周圍煙霧瀰漫,葉臻知道,自己被這妖物帶進了夢中。
孔承德呆呆的看着忽然倒下的淮清王,眼前狼藉一片,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寧悠看着飛在天空中得的紙鳶,朝着遠處奔跑的人大喊道:“高點,在高點!”
葉徹點頭,奔跑的更加用力,只是寧悠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讓她有些眩暈,腳步都站不穩。
還是那個女子的臉,她的嘴一張一合,着急的面孔表達着什麼。
她只看的明白兩個字‘瑤瑤。’
瑤瑤到底是誰!
“丫頭快來呀!”遠處傳來葉徹呼喊的聲音,寧悠回神,轉頭看向遠處。
葉徹已經跑得很遠很遠,只能看見一個圓點,揮去腦海中的東西,笑着跑過去,只是那個影子又出現,還她一個不注意,跌倒在輕輕草地上。
被壓的喘不過氣,那個面孔無比着急的想表達着什麼,寧悠終於看懂,那一張一合的紅脣在說:“瑤瑤快走,不要在這裡。”
寧悠腦袋疼的厲害,遠處的葉徹看見,丟下風箏就匆忙運氣內力跑過去。
抱住自己的腦袋,不明白會有什麼危險。
葉徹走過去,扶起寧悠的身子,發現她一張小臉皺做一團非常痛苦,不僅伸手拍拍她的臉蛋。
“丫頭,你怎麼了?”
寧悠卻只是粗喘並不說話。她能說什麼,現在腦袋疼的要命,好像有什麼要甦醒,一張張帶血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那不是今天見得那些血,而是滿地的月混着月色不是日光。
“丫頭!丫頭!”葉徹着急萬分卻幫不上一點忙,額頭上都開始冒出來汗,忽然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橫暴起她走向不遠處的樹林,身後的紙鳶沒有人擺佈,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過着逍遙自在的生活。
葉臻看着眼前的迷糊,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身着一抹綠色,慢慢走進自己,笑的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