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沒能去追,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而顏瑤心裡是憋屈的,她一回屋裡全身心投入修煉,今日不努力明日就成肉,她恨恨的嚼着野草,再難以下嚥只想到將將的無力和屈辱都可以把它想成人間美味。
大黃看她如此,用爪子扒下脖子的護身符推到顏瑤手邊。這是大黃的愛物,驚天獸的毛,說起來,這虎兒也蠻好哄的,驚天獸毛做得護身符就能讓它屁顛屁顛的做小貓兒,顏瑤問它:“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看她太狼狽,以不屑與她爲伍,要和她分道揚鑣了吧。
顯然是顏瑤被低落的心情左右了理智,它先用爪子指了指顏瑤的脖子,又指了指外頭,最後用爪子抱住顏瑤的籮筐。
顏瑤聽懂了,她一下飛撲到大黃身上,感動道:“你真是頭有情有義的好虎兒。”大黃這是要給她去長生嶺採靈植,因爲怕妖怪再折回來殺她,所以把護身符留下來保護她。
大黃有情有義她也不能害了它,從小荷包裡拿出兩根毛護身,剩餘的又全給它掛脖子上防身,又叮囑它必須在傍晚之前回來,大黃一一應下,四蹄踏上祥雲去了。
而此時的顏瑤也暫時收斂了修煉的心思,大黃的舉動提醒她一些事,今日那妖怪是專門奔她來的,口口聲聲叫她顏瑤,準確的說她是來取顏瑤的命。
有誰如此熱衷要她的命?
她唯一結過怨的是孤長依。
也就說,那一道驚雷劈下,孤長依還是覺得她沒死,昨日她一出現露了蹤跡,就引起他的懷疑,派人先試探後滅口。
顏瑤推測的出了一身冷汗,她得去找瓤姑。
沒想到將將出了女神廟門就遇上同樣來找她的瓤姑,瓤姑攜她回屋,邊走邊說:“小吉祥,你沒事吧,我特意過來看看你。”說話間,遞出一個竹籤表明身份。
上頭寫着:傾城。見過傾城,這件事只有她同瓤姑兩人知道。
而後,二人閉門詳談。
瓤姑愁眉不展:“妖女變作族人模樣殺人奪命,真是讓人防不勝防,族長讓我想個法子,小吉祥,你能幫我畫些護身符麼?”
二人不謀而合,顏瑤也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有些道行,那妖女像是要吃了我,而且恐怕還不止她一個,以後還會有不少。”
瓤姑稍稍一思忖,便明白她話中意思,她僥倖逃脫留得一命,可現在又遭人追殺,她愧疚道:“對不起,都是我們連累了你。”
顏瑤擺擺手,怨怪他們是弱者的行爲:“我在大黃身邊,不會大礙,只是儘量不好出門。”
“你別怕,我來陪你。”瓤姑立馬說道,她知道顏瑤這是要閉關修煉,她替她打掩護免得被人誤會了。
顏瑤口述清心咒,瓤姑筆錄,暫時寫了二十份。
顏瑤做了只簡易的毛筆準備等瓤姑取來硃砂畫符,她一口氣畫了十一張,就覺得靈力不濟不行了。
瓤姑在旁看了乾着急,擔憂道:“小吉祥,你別勉強,先歇會兒吧。”
沒靈氣只靠硃砂加持的符紙沒有多大威力,顏瑤撐着頭顱冥思苦想,她噔噔跑到傾城的神像前,捻起一捧香灰一聞,她再聞了聞供果,有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傾城又回來過,所日那日也不是幻聽,也許是傾城路過這裡時察覺到她有危險想趕去救她,恐她晚了一步。
顏瑤捧着香爐往回跑:“把香灰放進硃砂裡。”
有了傾城的神力加持,符紙的威力陡然變大,顏瑤畫了不少,自己也留了一部分。
等做完這些事,大黃也回來了,它帶回來滿滿一籮筐的靈植,最重要的是它還背後還跟着一串靈鳥,每隻靈鳥背上都揹着一大塊靈石。
顏瑤一看,比她以前遇到過的上品靈石還要好上千倍,這在後世絕對是稀罕物,長生嶺果然是修煉聖地。她一邊給大黃按摩,一邊問孤長依的祖宗墓。
瓤姑答:“原本找都找不到,你回來的那天下午,找是找到了,可變成了一片廢墟,裡頭埋着幾具乾屍。”
她說完,大黃立馬歡呼雀躍,眯着眼兒捧起它脖子上掛的驚天獸的毛。
顏瑤低聲問它:“是驚天獸乾的?”凡人看不到,但傾城和驚天獸的行蹤瞞不過大黃。
大黃亮出虎爪,對着虛空威風凜凜的撓了一爪子。
原來大黃也參戰了,顏瑤給它揉揉耳朵誇獎它:“真是一頭好虎兒。”
二人談得差不多,瓤姑捧着清心咒符紙回去交差。
大壯一聽是小吉祥畫的,又叫她過去幫忙,等到每個人分到一張符咒,也能一字不差的把清心咒背下來,顏瑤又囑咐兩句,衆人也聽得認真沒有半分不敬,因爲她小小年紀能從妖女爪下難脫必然是有些本事的。
等這邊全部妥當了,家家戶戶貼着硃砂符,人人會念清心咒,一連三日也沒有禍事,顏瑤這才安心閉關。
瓤姑藉口她要在女神廟裡爲族人祈禱,小吉祥陪同,是以也每人懷疑。
她靜坐在牀上,房間裡擺滿了石凳大小的靈石,她將吸納靈氣後,用靈氣滋養肉體以及每寸經脈,很快就達到忘我的境地,也不知這樣坐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看清那人面孔她奮力撲了上去,咬牙切齒的吼道:“君華。”
竟發現沒有任何阻礙的直直穿過他的身體,再一望自己的手,又變回能拿流仙傘的那麼大個。
恰逢君華解釋:“我暫時把你元神提溜出來,這是忘境。”
“忘境?”
君華一語雙關:“等你真正能接受自己的境地我纔會見你。”說着,掐着小拇指:“其實,還差這麼一大截,我心軟不忍心了。”
“你要是會心軟,豬能上樹。”顏瑤沒好氣的罵道,雖然是來歷練的,可君華把她整得也忒慘了,她又變回一凡人了,還是一小不點。
“時間有限,你就只想同我說這麼一句?”
顏瑤立馬:“我的身體呢?我怎會變成別人,她又是哪個……”
君華寶藍色的袖袍一掃,一陣華光閃過,顏瑤腳下出現一泉水,泉水裡頭的有一個人黑乎乎看不清面目,她一驚不可置信的扭過頭。
君華波瀾不驚的眼裡閃過一絲促狹,好心的告訴她:“那就是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着,就地坐下,他的身邊憑空出現一茶几,茶几還有熱騰騰的茶水,給顏瑤倒了一杯,招呼她一同坐下。
看到自己像被烤焦的鳥兒,顏瑤可謂是生無可戀,嘆氣問:“這副身體以後就是我的了。”
君華擡眼打量打量,沉:“你要是喜歡給你也無妨,反正也是無人認領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