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了一天都不到,白蘇的出現,將嬌月的平靜鬧得天翻地覆,白蘇緊隨白漠而來,一看到嬌月的時候,那臉臭得就像是踩到了大便,“程嬌月,你現在膽子肥了是吧?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裡了是吧?我還沒有同意,你居然就敢自作主張懷孕?”
嬌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就連旁邊的白漠也嚇得不輕,嬌月怔怔的問道:“白蘇,你弄出這麼多花樣,不會就是爲了阻止我懷孕吧?你有什麼企圖?”
“呸,我對你能有什麼企圖?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的心裡只有你的韓恕,我之前有提醒過你,千萬不要過早懷孕,你這麼快就把我的話給拋到九宵雲外去了是麼?”白蘇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嬌月,一改平時的儒雅文靜。
嬌月像是沒有聽到似的,走到旁邊替他倒了杯茶,“你一到這裡便這麼大吼小叫的,要不要先喝口水冷靜一下?”
白蘇一把將嬌月拽了起來,“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我生氣,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現在懷孕就等於是去送死!解藥我現在還沒找到最重要的一味藥,立刻將這個孩子拿掉,等到我尋到解藥之後,再作打算。”
嬌月怔怔的看着白蘇,“你能把話一次說完嗎?”
“這麼簡單你都聽不明白?上次忘情水的毒並非是那麼容易解的。一般情況下,服了忘情水,會讓你忘記你最愛的人,甚至是與他有關的一切,雖然我最後替你解了毒,但是忘情水的毒,是絕對不會懷孕的,以前沒有說得這麼明白,是不想你有任何的包袱,而且,我也很肯定,我一定可以尋到解藥的。”
白漠聽完白蘇的話,立刻點了點頭,“我懂了,怪不得這三年來主子你四處去找蕃紗花,原來,這個就是嬌月師妹需要的解藥!”
“你終於說了一句能聽的話!”白蘇將剛纔嬌月倒的茶一飲而盡,“爲何我跟你說的,你總是聽不進去,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嬌月不由自主的伸手撫着肚子,已經三個月了,肚子已經有些微凸,她搖了搖頭,眸子裡隱隱泛着水霧,“不會的,你不是說過,我的醫術已經可以出師了麼?有沒有毒,這個孩子會不會平安無事的生下來,我怎麼會不知道?”
“嬌月……你現在還年輕,有的是機會,你再給我點時間,讓我能夠儘早的找到解藥,我們藥王谷沒有找不到的藥!”
“可是主子,這三年來一點消息也沒有,奴才一直不知道你要找的蕃紗花是什麼,可是,見你連命也不要,再高的山也要親自爬上去找,一直都以爲是你的又一個興趣,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真的還會有希望麼?”
“閉嘴!”白蘇冷冷的低斥一聲,“你莫要聽他胡說。”
“不,我不會聽你的話流掉這個孩子的,他是我和韓恕盼了很久才盼到的!”
“你現在的身子底子本來就不容易懷孕,現在就算是懷上了,過不了多久,也會胎死腹中的,到時候,你自己也會有危險,我白蘇斷的症,什麼時候錯過?”白蘇紅着眼睛瞪向嬌月,似乎在因爲她不相信他而生氣。
“月兒……”韓恕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對着白蘇頷首施禮,“你聽白神醫的話,這個孩子與我們無緣。”
“什麼叫無緣?我們不是已經有了嗎?”
嬌月同樣慘白的臉色,紅着眼睛看着韓恕,白蘇白了一眼嬌月,對韓恕拱手,“太子殿下,太子妃現在的情況必須立刻墮胎,不然,就連她也一定性命不保。你們夫妻二人再商量一下,我們,出去了。”
白漠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嬌月,“師妹,你聽主子的話,他不會害你的。孩子沒了以後可以再生,可是如果連命也沒有了,你讓太子殿下怎麼辦?”
白蘇一把將白漠給拉了出去。
韓恕抱着嬌月,“月兒,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嬌月低着頭沒有說話,最後更是將韓恕也趕出了營帳,她一個人將自己困在軍營裡足足兩日,沒有走出過房門半步,藍瑜站在營帳外面許久,直到韓恕來到他的身邊,“你在月兒的心裡與其他人不同,或許,你的話,她聽得進去。”
“太子殿下……”
“本宮沒有別的意思,你去試試吧,她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受不了的。”
藍瑜點了點頭,韓恕輕聲說道:“在本宮的心裡,沒有任何事情比得過月兒的性命,相信你也是一樣的。”說完這句話後,韓恕轉身走了。
藍瑜在營帳外站了很久,這才慢慢的走了進去,而嬌月,一直坐在窗邊上,看着外面,眼神裡沒有一點焦距,對於他的出現,她更加完全視若無睹。“嬌月,你不應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本王心裡,程嬌月向來拿得起,放得下,任何挫折都不會打倒你的。”
“可我終究只是一個凡人。”嬌月站起身,對着藍瑜輕輕一笑,笑得很是蒼白,惹人心痛,嬌月走到離藍瑜約三步遠的地方停下,“我只想要一個孩子。”
“你是想要用這個孩子來證明什麼?保護什麼?證明你與太子情比金堅?還是保護你和太子之間永遠也不會多出第三個人來?你是程嬌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不堪?”這兩天來,她把自己關在這裡,不吃不喝,連哭也沒有,哪怕是用罵的,他也要她哭出來,不要把自己逼到絕路,傷到身子。
“程嬌月又如何?”嬌月紅着眼睛低吼道,“就因爲這個名字,所以我這輩子做人都要順着別人的心意?我就應該無所謂懼,我就應該堅強不屈?我一直以爲就算所有人都勸我放棄,你也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可是爲什麼你與他們一樣,都想要讓我殺了自己的孩子?”
“因爲我和他們一樣,在我們的心裡,你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藍瑜伸手板着她的雙肩吼了回去,“如果你死了,我付出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不就成了一個笑話嗎?程嬌月,你不可以這麼自私。”藍瑜看着嬌月紅得像野獸般的眸子,心裡一痛,“本王不明白,爲何太子會說本王在你心裡與其他人不一樣,或許是本王僭越了,但是嬌月,於其他人而言,你只是一個太子妃,是韓恕的最愛,於我而言,你是我活下去,打下去,戰下去的全部希望,你懂嗎?”
“我不懂……”嬌月搖頭,眼淚不斷的掉了下來,“爲什麼到最後我仍然落到這種地步?爲什麼?不是說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的嗎?連老天也要耍我!”
“嬌月……”藍瑜心痛的喚了一聲,手指微一用力,嬌月只覺得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藍瑜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