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之後,韓恕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着嬌月,嬌月不懂,她不是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嗎?爲何韓恕反而像是躲着她似的呢?
只不過,在她還沒有想明白的時候,韓梟便派了宮人來找她,說是杜若在大牢裡求見,因爲杜家已經被判了刑,只不過尚未到執刑之日,而杜若死之前的唯一要求就是要見嬌月一面,而韓梟或多或少也要給韓悉幾分面子,便派了人前來問嬌月的意思,如果嬌月反對,韓梟必是不會爲難她的。
嬌月對着來傳達聖意的宮人淡淡的說道:“去告訴皇上,稍後本宮會自行前去。”
宮人立刻退了出去。
現在宮裡不怕嬌月的宮人很少,當時東宮出事,那些恨不得落井下石的宮人不少,而且當時焚燒東宮時,有不少的宮人暗中從中取利,中飽私囊,這件事也被歸七查了出來,順藤摸瓜查到了不少宮人都參與其中,只不過,嬌月也沒有讓他們退回那些失物,更沒有向皇上稟明此事,小命雖然還在,可是卻揣得很不實在,心裡慌亂不安。
茴香不解的看着嬌月問道:“娘娘,像杜若那種人,你何必再去見她?大牢那種地方本就晦氣,而且,她準是沒什麼好話的。”
“我知道,只不過杜若實在是去得有些輕易了,她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結果,我連頭髮也沒有少一根,她的三族卻因此而殉命,總是應該去安慰的。”嬌月淺淺一笑,“正好,看了她之後,我也想出宮去走走。”韓恕躲着她,別人看不出來,她怎麼會不知道?心裡憋得慌,卻沒有人可以訴說,只能去看看晴姐姐了,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過她了。知道她和哥哥在暗中查當年的冤案,也必定很忙,她也想看看他們到底查得如何了。
換了身衣服,嬌月帶着茴香和歸七兩人一起去了天牢。
守衛的獄卒已經知道嬌月會來,便早早的候在那裡,並小心的領着她走了進去。天牢裡陰暗潮溼,陣陣發黴的味道刺鼻,茴香都覺得有些反胃,而嬌月則面色平靜的朝着裡面走了進去,守衛的獄卒回頭討好的說道:“娘娘小心些,裡面那些人就快要執刑了,情緒很是激動,爲了怕裡面的人傷到娘娘,奴才剛纔特地進去加了條鏈子。”
嬌月輕輕揚脣,沒有說話。這便是宮裡生存的規律,拜高踩低。
嬌月在獄卒的帶領下見到了穿着囚服的杜若,絲毫沒有了當初的囂張,她哭倒在嬌月的面前,“太子妃,這件事只是因爲妾身嫉妒你,纔會做下如此的蠢事,和我的親人無關,求求你,求皇上開恩,放過他們一條生路吧……”
獄卒還很貼心的給嬌月搬來了一張椅子,嬌月坐下,擡頭看着杜若,“本宮一直都知道你心裡無數次想要將本宮置於死地,可是,終究是差了點手段,他們確實是受到了你愚蠢的牽連,不過,本宮在這裡也很想問你一句話,如果,這次太子真的因爲你的愚蠢而有了任何的差池,你的所謂的親人,可有想過會放我們一條生路?太子纔剛剛倒下,你們杜氏一門就已經附合着其他的大臣上書六次請皇上另立太子,當時,你是否在爲自己的陰錯陽差而沾沾自喜?因爲,你成了你們全族的福星!”
杜若沒有說話,臉色更加難看了。
嬌月輕笑了一聲,看着跪在旁邊的採藍,“採藍?之前本宮在宮門碰到過你的妹妹采綠,她跪在地上求本宮,放她唯一一個親人一條生路,其實,按理說,本宮應該要放的,因爲若不是你,這次的案子哪能這麼容易就破了呢?不過,後來本宮又一細想,你是賣身給賢王妃的奴才,如果你主子判刑,而你從此以後跟在賢王的身邊,就算是破格升爲妾侍,也會受盡別人的閒言碎語的。況且,從你出事到現在,賢王可是一句求情的話也沒替你說呢,本宮倒不太好意思來管這個閒事了。”
杜若不敢相信的轉頭看着採藍,而採藍也是一臉絕望的看着嬌月。
嬌月擡手,茴香趕緊上前扶着,嬌月往前走了兩步,“細看之下,你倒是確實是比你的主子要好看些,放心,看在你這次幫了本宮的份上,你的妹妹采綠,本宮必定會給她一個好去處的,只不過,像韓悉那樣的男人,並非你一個奴才可以駕馭的,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給他帶來利益的女人,而不是成天無事生非,幫倒忙的女人。此次,賢王妃便是因爲太不瞭解這個男人才會淪落至此。而你,因爲想要獨佔這個男人,連你的主子也可以出賣,這樣的人,活着也必會成爲禍害。”
杜若頓時崩潰了,一臉將採藍踹倒在地,“說,本宮哪裡待你不好了?你什麼時候爬上了賢王的牀的,你說!”
採藍抹着眼淚不敢說話。
杜若接着好幾個耳光甩到了採藍的臉上,“你這個賤人,你說,爲何要揹着我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採藍或許是被她打得激怒了,猛的拂開杜若的手,“在這個時候你是我的主子了嗎?我被韓悉強尖的時候,你在哪裡?不是我想要爬上他的牀,是他,硬闖進來把我……我敢跟你說嗎?正是因爲我從小便跟着你,太明白你的爲人了,爲了掩飾下這樁醜聞,你輕則,將我趕出賢王府,重則,便是被你的人亂棍打死。而我,除了就範之外,還能怎麼做?只有這樣,或許能得到韓悉的真心,成爲他身邊的女人,這樣你至少不能讓我輕而易舉的從賢王府消失,我還有妹妹在王府,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她也會慘遭你的毒手。”
“枉我這麼信你,沒想到,卻是因爲你斷送了我杜氏滿門三族……”
身後的好戲嬌月已經無心再繼續往下看了,杜若,本就是一個跟她毫無關係的人,但是卻在這次的事情裡起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替韓恕的太子之位,墊定了一定的基礎,而這條路仍然很難,通過這次的事,最起碼看出來了現在朝中雖然已無反對韓恕之聲,可是,人心所向卻非韓恕,她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總之,韓恕是她一定要保護的人,傾城她的全力,也必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