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野外試煉

所謂盛大的慶祝宴會,只是場面宏大而已,跟葉雲揚想象中的大擺筵席截然不同,由於是倉促之下的準備的,每張桌子上只有十二道菜,而且冷盤就佔到了八個。

他謝絕了國君的“盛意”邀請,跟吳瀚、殷隼這些軍人坐在一起。

“雲揚,你怎麼不去坐國君那桌?”殷隼問道。

他回答說:“我又不傻,他們是光端酒杯不動筷子,我都快餓死了,當然要跟你們混。”

殷隼呵呵一笑,說:“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剛剛纔祭祀大典上沒機會,是關於虎子的,他服下啓蒙丹之後,順利開啓了天機位的第一識海,雖然未能通過靈圖啓蒙,但他一直都很努力,一定能成爲武者的。”

葉雲揚放下筷子,抱拳說:“多謝殷叔叔關照虎子,今年沒通過靈圖啓蒙那就明年,反正他還有兩次機會呢。”

殷隼搖頭,糾正說:“不是兩次,而是二十次!”

他一愣:“不對吧,不是說人過了十七歲之後,就沒機會再接受啓蒙了嗎?”

殷隼笑了:“是啊,可要是我每個月都給虎子安排一次啓蒙,不就變成了二十次嘛。別瞪眼,身爲一支軍隊的主將,這點兒權利我還是有的,軍隊裡有很多類似虎子這種情況的士兵,每增加一名武者,軍隊的整體作戰實力就會增加一分,所以我向國君要求,將一年一次的靈圖啓蒙改爲一月一次。”

葉雲揚撇撇嘴:“國君能同意嗎,他那麼小氣。”

吳瀚插話說:“國君的小氣主要是體現在錢上,只要跟錢沒有直接關係的事情,他還是很大方的,再說軍隊的綜合實力提高對他、對國家都是有好處的,他爲什麼不同意。”

原來是這樣,他再次對着殷隼一抱拳:“那就拜託殷叔叔了,務必要讓虎子成爲武者。”

不遠處的地方,以孫景明爲首的一幫文官正在頻頻舉杯,孫世元就坐在他旁邊,孫成文則是陪着國君坐在一桌兒。

這父子二人的官位都不高,卻因爲孫成文的關係,變成衆官巴結討好的對象,溜鬚拍馬之語此起彼伏。

父子二人一掃大典前的不快,臉上掛滿了笑容。

冉成林坐在孫世元身邊,朝着葉雲揚所在的方向努努嘴,說:“孫少爺快看,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封了縣侯和將軍也照樣是土包子,那副與生俱來的吃相是改不了的。”

孫世元瞄了一眼,哼道:“也不知道這號人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被國學祭酒看上也就算了,居然兩次收到皇帝的嘉獎,天道不公啊。”

冉成林趕緊附和道:“誰說不是,老天爺真是瞎了眼,怎麼就不眷顧一下孫少爺您。對了,大典之後便是國學一年一度的野外試煉,據說今年還是野熊山。”

孫世元面露鄙夷之色:“年年都是野熊山,那裡早在幾十年前就沒有熊了,最大的野獸不過是狼而已。”

冉成林笑着說:“還不是爲了遷就一年級的學生,要真是去野獸橫行的地方拉練,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葬身獸口呢,還有,爲了鍛鍊新生隊的配合,東方老頭兒讓葉雲揚他們也去參加試煉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孫世元嘴角上揚,語氣平淡的說:“東方老頭兒還真捨得他們,萬一隊員在試煉中發生意外,還怎麼代表國家出賽。”

這時,四名身穿錦衣的少年出現在宴會上,走在最前面的是東平國世子陳孤駿,然後是二王子、三王子以及公主陳孤荷。

四人來到國君所在的桌子,在國君的要求下對東方平泰、孫成文等重臣敬酒。

酒過三巡,世子陳孤駿落座,二王子、三王子和陳孤荷被獲准可以在宴會上走動,兩位王子覺得沒意思,就一起離開了,陳孤荷身形綽綽的來到孫世元這邊。

孫家父子覺得臉上有光,特別是孫世元,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站起來說:“孤荷,你是來敬酒的嗎?”

陳孤荷搖搖頭:“本公主從不喝酒,你是知道的。”

孫世元心裡有些失望,不喝酒不代表你不能敬酒,完全可以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給不給別人面子無所謂,總的給我老爹孫景明面子吧。

很明顯,陳孤荷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甚至都沒打算跟孫景明打招呼,而是把頭朝着旁邊的一甩,說:“你跟我過去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孫世元低頭看了一眼父親,擡腿跟着陳孤荷離開。

等二人走遠了,孫景明有些尷尬的說:“呵呵,年輕人嘛,想起一出是一出,大家不要介意。”

冉成林第一個表示理解:“無妨,誰都知道公主對孫少爺情有獨鍾,好不容易有見面機會,當然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說悄悄話,等到二人大婚的時候,孫大人可千萬別忘了給下官送請帖。當然,萬一您要是忘了,我肯定也要厚着臉皮去討一杯喜酒。”

孫景明滿臉堆笑:“一定一定。”

沒人的角落裡,陳孤荷語帶不悅的說:“怎麼又讓姓葉的出風頭了,上回封了個縣侯還沒完,居然又弄了個什麼福臨將軍,他的運氣怎麼那麼好?”

孫世元苦笑道:“皇帝封賞他,我們插不上話的,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虛名而已,連俸祿都沒有的那種。你放心,我正準備實施一個計劃,保證姓葉的再也沒機會出風頭。”

陳孤荷半信半疑:“是嗎,你可別騙我。”

孫世元正色道:“我在你面前從不撒謊的,我發誓說到做到,你等着看就行了。對了,這麼好的機會,我是不是該去向國君敬杯酒啊?”

陳孤荷冷聲道:“你想去就去,用不着問我,我走了。”

“你別走啊……”孫世元愣在原地,陳孤荷根本沒有繼續留下的意思,他原本是想和陳孤荷一起,以戀人的身份去敬酒,現在還怎麼去,不管是以丞相孫子的身份,還是以從八品吏部副主事,好像都不合適。

他心裡產生一種危機感,這種感覺早在自己被學院開除的時候就有了,現在愈發強烈,陳孤荷對他越來越冷淡,照此發展下去,自己總有被甩的一天。

不行,絕對不能出現這樣的結果!他緊握拳頭,目光轉向葉雲揚所在的位置,恨聲自語道:“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要你百倍千倍的還!”

……

早上,太陽初升的時候。

國學院所有學生都起了個大早,穿着嶄新的學生服,手裡拿着兵器,腳邊擺着揹包,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無法掩飾的興奮。

平時除了過節,學生們是不允許離開校園的,而從今天開始的半個月裡,他們可以像小鳥一樣翱翔在廣闊的天空中。

每年過完中元節之後,學院都會組織一場野外試煉,培養學生的生存能力,以及對抗不同野獸的戰法。

東方平泰胸口帶着金燦燦的二級祭司徽章,這是帝國聖廟頒發給他的,對於一名實力只達到三級祭司的人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榮耀,別說是在東平國,就算是走在帝都的大街上,人們也得對着這枚徽章行注目禮。

他走上高臺,朗聲說:“學生們,看得出來你們都很期待野外試煉這個科目,但本祭酒有必要提醒你們,外面的世界充滿危險,任何一點兒不小心,都有可能賠上你們的小命兒,千萬不要覺得野熊山是安全的,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這種想法會讓你們吃苦頭的,你們都明白了嗎?”

“明白!”

一千多名學生同聲高喊,聲音震徹九霄。

東方平泰繼續說:“各班教諭,帶領本班學生按照先高後低的順序出大門,你們的任務是把學生一個不少的帶回來,都清楚了嗎?”

“清楚!”幾十名教諭的吼聲竟然不比學生的低,看得出來他們也都憋壞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年級從高到低,班級按班名數字從高到低,特訓班因爲班名裡沒有數字,所以被留到了最後。

原本東方平泰不同意葉雲揚他們參加試煉,在他看來一個月之後的大賽才最重要,但包括東方伊雪在內的好幾個人提出不同意見,認爲野外試煉更能增加隊員們的團隊意識,對默契配合也是有好處的。

特訓班以葉雲揚、許菱、殷子時、吳俊彥爲首,還有剛剛從四班調過來的溫婉兒,五名主力隊員有四人都來自特訓班,把她調過來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東方平泰走下高臺,叮囑孫女:“一定要看好這五個活寶,能不能爲東平國提升名次,要靠他們呢。”

東方伊雪正色道:“爺爺您就放心吧,我和邱教諭一定把他們當寶貝,不會讓他們發生任何意外。”

“那就好,出發吧!”

就在特訓班走出學院大門的一刻,國都東門駛出一輛馬車,也是朝着野熊山方向去的。

車廂裡,兩個懷抱長刀的人並排而坐,左邊那人開口說:“孫少爺,其實您用不着親自出面的,我們兄弟二人不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絕對能保證萬無一失。”

坐在他們對面的人赫然是孫世元,臉上帶着很有深意的笑容,說:“我不是不相信你們,而是必須親眼看到姓葉的小子變成屍體,方能解心頭之恨。二位放心,到行動的時候我絕不在一旁發號施令,你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二人一齊點頭,右邊那人說:“孫少爺有必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在野外可不比家裡。”

孫世元笑容更盛:“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本少爺也是經歷過三次野外拉練的人,選擇坐馬車出城是不想讓人看到我,等到了前面咱們下車換馬,騎馬去往野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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