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揚先一步走到賽場,朗聲說:“梅林,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是不是不敢上場啊?”
梅林怒道:“說誰的!”
說完,他大步走過來,站在葉雲揚的對面。
葉雲揚瞄了他一眼,接着又說:“上來不算本事,得把我打敗才行!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會在裁判宣佈開始之後,馬上聲明認輸,對嗎?”
梅林臉紅,很顯然被葉雲揚猜中了心中所想。
在他看來,既然自己打不贏,與其再挨一頓揍,還不如主動認輸,這樣就可以把精力留到下一場,輕鬆戰勝梅雨,以第二名的成績獲得名額。
“梅家的小字輩啊,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葉雲揚用嘲笑的語氣說:“當着這麼多長輩和族人的面,竟然連應戰的勇氣都沒有,就靠你們,梅傢什麼時候才能興旺?”
此言一出,衆人憤然,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教訓我們,距離賽場最近的一位長輩怒道:“葉雲揚,你憑什麼貶低梅家?”
“我也不想的,誰讓你們的小字輩裡連個敢擔當的人都沒有。”他兩手一攤,對着梅林說:“就這種膽小如鼠的傢伙,也敢自稱年輕一輩中第一人,之前梅家主那番振興家族的暢想,要靠這種鼠輩去實現,你們覺得有戲嗎?”
他的話讓人無法反駁,那位長輩怒了,對着梅林說:“你要是敢不戰而降,就不配當我梅家子弟!就算是明知不敵,也要勇往直前,雖敗猶榮懂嗎?”
梅林被嚇的一激靈,趕緊點頭說:“懂,雖敗猶榮……太爺爺請放心,晚輩一定力戰到底,堅持到最後一刻。”
“哼,這還差不多!”長輩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說:“我們梅家的男人,誰都不許當孬種,否則我第一個不同意!”
葉雲揚嘴角上翹,他的目的達到了。
如果梅林選擇主動認輸,他就不能爲梅雨獲得名額掃清道路,之前所作的努力也將付諸東流。
前兩次抽籤的時候,他都會把手放進箱中很長時間,沒人知道他用玄力探查紙張上的內容,這是在聖天大陸時,無意中發現的一種技法,通過紙張上的凹凸不平,來判斷出內容。
所以,他的兩個對手都是二十多歲的人,而且還用這個辦法調換寫着梅林名字的紙張,使之沒有機會在前兩輪跟梅雨成爲對手。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梅林打傷,使之失去戰鬥力,保證梅雨輕鬆將其戰勝。
所以,絕不能讓他毫髮無損的參加下一場比試。
“比賽開始!”裁判高聲下令。
葉雲揚率先發動攻擊,方天畫戟宛如一條靈活的巨蟒,朝着梅林襲來。
上次的擂臺戰之後,梅林從根本上認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完全是硬着頭皮上,避免被長輩罵做孬種而已。
既然是應付的心態,他當然會有所保留,面對衝過來的對手,他選擇全力防禦。
叮噹!
只一招,他的長槍就脫手而飛了。
這樣的結果,讓梅家的長輩面紅耳赤,小字輩第一人都如此不堪,將家族興盛的大業交到這幫傢伙手裡,真的可以嗎?
葉雲揚調轉長戟,以戟杆橫掃梅林的雙腿。
位置選擇極爲刁鑽,是梅林剛剛癒合不久的斷骨處。
得到免試名額的消息之後,梅若楓花大價錢爲兒子買來續骨良藥,將原本需要一兩個月才能養好的傷,只用十幾天就治好了。
但就算是這樣,剛癒合的骨頭不能跟健康之處相比,還是比較脆弱的,在戟杆不算太大的力道之下,再次斷裂開來。
咔嚓!
兩根腿骨同時斷開,梅林直接撲倒在地。
葉雲揚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怎麼會這樣,梅家人的骨頭也太不結實了吧,各位前輩都看着呢,我調轉了戟身,而且用的力道並不大!”
梅若谷怒道:“你故意的,選擇林兒的舊傷處下手,當然用不着太大的力道!”
葉雲揚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我已經手下留情,既然梅少爺身上有舊傷,就不該來參加比賽,你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一點兒都不心疼自家兒子。”
梅若楓氣的火冒三丈,要不是被幾個堂弟攔着,肯定已經衝上賽場了。
擔任裁判的長輩皺眉,道:“衆目睽睽之下,葉雲揚的確做到了點到爲止,至於結果,既然是比鬥,總會發生無法預料的結果,這很正常,所以本人判定葉雲揚勝!”
對此,梅凱身爲家主也無計可施,輸了就是輸了,輸不丟人,輸不起才最丟人。
葉雲揚對着裁判一抱拳:“前輩秉公執法,晚輩十分敬佩,那就進行下一場吧!”
梅林倒地之後,強忍着疼沒喊出來,是因爲當着這麼多長輩的面,他怕丟人,可是聽到葉雲揚這句話之後,再也忍不住了:“我都這樣了……還怎麼比?姓葉的,你給我等着,我絕對不會饒了你,疼死我了……爹,你還愣着幹嘛,快把我帶走治傷!”
葉雲揚笑了:“這麼說的話,他就算是棄權了,接下來不用比了!”
梅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三人決出前兩名,一人受傷不能參加比賽,剩下來的兩人自然就是前兩名。這下賠大了,好不容易獲得的兩個名額,一個給了外姓人,一個給了早晚要出嫁的梅雨,梅家的嫡傳子弟連一個都沒撈着。
可是想想又能怪誰呢,梅家這些小字輩真是令人失望。
沒等梅若楓帶走兒子,裁判就宣佈:“比賽到此結束,葉雲揚和梅雨獲得免試名額!”
衆人臉上盡是失望之色,梅凱也不例外。
葉雲揚來到梅雨身邊,梅雨激動不已,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梅若楓氣的差點兒吐血,女兒被梅雨打敗,兒子被葉雲揚再次重傷。
而這時,梅若谷站起來說:“若楓堂兄,請你把兒子交給其他人帶走,你雖然是藥材店的掌櫃,卻並不擅長治病,所以還是留下吧,堂弟我有事要與你對峙。”
梅若楓皺眉:“你欲何爲?”
梅若谷先看了葉雲揚一眼,深吸兩口氣,朗聲說:“多年來梅若楓對本人和丹藥店諸多爲難,晚輩一共總結了六條罪狀,狀告於他,請家主明察!”
梅若楓冷笑:“六條大罪,你可真不客氣啊,我倒是想聽聽,你如何誹謗於我!正好各位長輩都在場,若楓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最清楚,請爲我做主!”
梅凱面沉似水,剛纔的事情已經讓大家很沒面子,竟然又發生了同族之間的矛盾,還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峙,這次的家族聚會真是太“精彩”了!
但是既然晚輩們提出要求,長輩當然不好拒絕,梅凱有些不高興的說:“你二人有什麼矛盾,不妨說出來吧。”
梅若楓先對着家主抱拳,然後朗聲道:“六大罪狀第一條,梅若楓勾結外人,對付自家生意!大家都知道,前陣子馬尚峰帶着徒弟孟成天出現在丹藥店裡,揚言丹藥有問題,就是梅若楓所爲,孟成天親口承認,是梅若楓讓兒子梅林去找他,並且開出二百兩紫金的酬勞條件,請他和師傅出面,給梅家的丹藥抹黑!”
除了這件事,去長老會舉報梅家丹藥來歷不明,是梅若楓指使女兒梅莉做的。
第二條罪狀,梅若楓以次充好,給丹藥店提供的藥材品質極差,價格卻是最高的,就連陌生人到他的店裡去買藥,都能拿到優惠價和品質不錯的藥。
高價格低品質,直接導致丹藥出產量降低,丹藥的成本大大增加,使得梅家的丹藥失去市場競爭力,爲了出貨,梅若谷不得不降低利潤出售,導致這些年丹藥店的生意不佳,而梅若楓作爲藥材提供商,卻賺的盆滿鉢滿。
說完這一條,梅若谷拿出一本賬冊,說:“這是十年來梅若楓爲丹藥店提供的藥材,賬目一清二楚,對照他的賬冊,就能找出其中的貓膩。”
梅若楓不語,因爲梅若谷的這兩項指控都是大招,而且事實俱在,狡辯是徒勞的。
“第三條,他私自收購自家的丹藥,造成丹藥店無貨可售。”梅若楓的音調提升不少,將情況做詳細敘述,並且說出梅若楓爲了維持週轉,將高價買來的丹藥低價出售,賠了至少五千多兩紫金,給梅家造成重大損失。
第四條,爲了滿足一己私利,向高利貸借款,後來因爲入不敷出,不得不低價拋售倉庫中的藥材,造成五千兩以上的損失。
第五條,私自聘請煉丹師,爲接管丹藥店做準備,由於他不具備煉製丹藥和銷售的資格,四名煉丹師只拿薪俸不幹活兒,最長的已經被他養了半年之久。
這件事,是梅若谷在丹藥長老會打聽到的,同樣確鑿無疑。
最後一條,縱容兒子謀害葉雲揚,之前的擂臺事件,後來給王燁偉通風報訊,以及四處散播謠言,說葉雲揚跟王燁偉的死有關,導致王文耀兩次過來找麻煩,對葉雲揚和梅家的名譽造成重大影響。
“梅若楓爲了霸佔丹藥店生意,做出這麼多違背良心的事情,簡直是罄竹難書!”梅若谷越說越激動:“這六條罪狀,條條都有鐵證,如果家主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只要有一條不屬實,我甘願領受誣陷誹謗之責!”
所有人都用憤恨的目光看着梅若楓,而他本人早就慌了神兒,滿頭大汗,想要爲自己辯解,卻找不到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