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山洞裡的秘密

“國君有令,命國學祭酒東方平泰三日內查清楚葉雲揚殺人一案,將結果報於國君御批,不得有誤,不可使兇手逍遙法外,必須嚴懲。”太監尖着嗓子唸完國君旨意。

東方平泰站在對面,以他聖廟祭司的身份,接受國君旨意時無需下跪,但其他人就沒有這樣的殊榮了,包括林成蔭、東方伊雪在內跪倒了一大-片人。

老頭兒皺了皺眉,心想事情怎麼會捅到國君那邊,而且國君還以少有的嚴厲語氣下旨,這不正常。

他想到孫成文會從中作梗,但也從未把孫成爲放在心上,以自己和國君的關係,幾句話就能把事情說清楚,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現在的情況是不容樂觀,國君已經下了命令,說明他很重視,如果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國君、左丞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太監見他不語,忙擠出一個笑臉,提醒說:“祭酒大人,快接旨吧。”

東方平泰沉聲道:“臣接旨。”

太監保持之前的笑臉,表情扭捏的說:“既然大人接旨了,奴才該怎麼回覆國君呢?”

他正色道:“本人這就把葉雲揚關起來,然後抓緊事情查清事情的全過程。”

“好,奴才這就回去稟告國君。”

太監率衆離開,東方伊雪走過來問:“爺爺,您真要把葉雲揚關起來?”

老頭兒抖了抖手裡的旨意,說:“國君是讓我表明態度呢,不這麼做怎麼能行,你和邱教諭一起帶葉雲揚去面壁,隨後我會去找他談話。”

東方伊雪點點頭:“明白了。”

就這樣,葉雲揚被關進了後山的山洞,這裡是用來處罰學生和教諭的場所,被關進這裡的人,會得到一個很雅的稱呼——面壁思過。

一道手臂粗細的鐵柵欄門,將洞裡洞外隔阻開來。

葉雲揚站在還算乾燥的山洞裡,搖着頭自語:“比我想象的差一些,既然是關禁閉,幹嘛不把我關在宿舍裡,反正都是不許見人,關在哪裡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東方平泰黑着臉走過來,哼道:“你小子別不知足,要是換做被人的話,早就把他交給都尉府任由他自生自滅。你也別不服氣,畢竟你是殺了人的,現在是國君親自過問此事,我不得不做出個姿態來,免得國君也覺得我偏袒你。”

葉雲揚聳聳肩:“好吧。”

老頭兒拽了個椅子坐在鐵門外,說:“把你跟孫世琪的恩怨詳細的告訴我,任何細節都不要錯過,內容越詳細我替你翻案的成功率才越大。”

他眼睛一亮:“一些沒有根據的猜測,能不能成爲證據?”

“當然可以。”老頭兒一本正經的說:“只要是對你有利的東西,哪怕是杜撰出來的都行,別人可以沒理鬧三分,咱們也可以。”

葉雲揚由衷的豎起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

然後,他將自己和孫世元的恩怨,從頭到尾做詳細敘述,東方平泰將關鍵內容全部記下來,以便日後作爲呈堂證供。

傍晚,嘈雜的腳步聲響起,他擡頭一看,原來是吳俊彥、殷子時和許菱等班裡的同學,他們拎着食盒來送飯。

“葉兄,這兒不錯啊。”吳俊彥打量着鐵門後面的山洞,說:“面積大,還清淨。”

葉雲揚白了他一眼,說:“要不咱倆換換?”

“我倒是想,可誰讓咱沒犯錯兒呢,就是想跟你換也沒機會的。”他笑着說。

許菱打開食盒,一邊把飯菜拿出來一邊說:“你們就別貧了,葉同學肯定餓了,先讓他吃東西吧。”

葉雲揚接過她遞進來的飯菜,問:“外面是什麼情況?”

吳俊彥回答說:“我父親派人帶過話來,說在今天的早朝上,國君對你殺人這件事很不滿,孫成文甚至還把矛頭指向我父親這邊,他當然不是吃素的,不但扭轉了不利局面,而且還粉碎了孫成文的陰謀,國君這才下令讓祭酒大人繼續調查這件事。”

殷子時補充說:“葉兄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真的很懸,國君都已經下令讓學院把你交給都尉府呢,多虧了吳伯伯出面,國君才收回了之前的成命。”

葉雲揚對着吳俊彥一抱拳:“多謝,替我感謝吳伯伯。”

吳俊彥擺擺手:“小事一樁,其實我父親也不是完全爲了幫你,他素來與左丞相不合,提出反對意見是必須的,前幾次都是孫成文壞了他的好事,遇到這樣的機會,當然要進行反擊。可是有一件事很奇怪,我父親說在孫成文參奏之前,國君就已經知道你殺人這件事,還知道你受到了袒護,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殷子時接着說:“我父親分析,不應該是孫成文提前跟國君通了氣,否則的話兩人不可能在早朝上一唱一和,那到底是誰告訴國君的?”

葉雲揚淡然一笑:“我要是沒猜錯的話,肯定是咱們的那位公主殿下,昨天下午她和孫世元在花壇邊竊竊私語一陣,然後就離開了學院,我想肯定是去王宮裡打小報告。以她對我的恨,能不在父王面前添油加醋嗎,把我說成是十惡不赦之徒,外加詆譭祭酒大人偏袒我,國君肯定相信自己的女兒,所以纔會有早朝上那一幕。”

吳俊彥一拍手:“對啊,怎麼把陳孤荷給忘了,她對你恨之入骨,再加上一個同樣不友善的孫世元,當然要藉機落井下石。我估計,他倆不會閒着,一定是千方百計找你的麻煩。”

“讓他們找好了,反正我被關在這裡,他們能怎樣?”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幾位,我求你們一件事。”

殷子時拍着胸脯說:“咱們誰跟誰啊,儘管吩咐就行了,什麼求不求的,說吧。”

他沉聲說:“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便是虎子,能不能幫我度過難關全靠他了,只有他聽到黑衣人放火之後的談話內容,如果他被孫世元控制起來,那麼我殺孫世琪報仇的合法性就沒了。”

吳俊彥慌忙問:“那你怎麼不帶他一起回來?”

他搖頭說:“當時我想着去找孫世琪報仇,帶上虎子肯定不方便,所以才答應讓他留下守孝。”

殷子時皺眉說:“這的確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這樣吧,我馬上送信到家裡,請我父親出面幫忙,讓他派護衛去鄉下接人。”

吳俊彥搖頭說:“今天來不及了,學院大門已經落鎖,消息很難傳出去,要是等到明天一早,就怕夜長夢多。”

“我去!”一個女聲從衆人背後響起,大家回頭一看是東方伊雪。

美女教諭抱着小秋走過來,說:“我是教諭,可以隨意出入學院,葉雲揚你把老家的具體地址告訴我,我馬上啓程去找人。”

葉雲揚大喜:“那太好了,見到虎子之後你報上自己的名字,他就會相信你,因爲我給他提過你的名字。”

幾分鐘後一騎絕塵,直奔豐安縣而去。

同學們跟葉雲揚聊了一會兒也紛紛告辭,留下小秋陪他。

夜幕降臨,如豆一般的油燈照亮不超過直徑五米的範圍,山洞裡異常安靜。

小秋趴在乾草上,一雙圓眼睛滴溜亂轉,葉雲揚吃完晚飯之後,就開始修煉識海玄力。

它實在是太無聊了,又不願意離開,便站起來奔向山洞深處。

靈獸大多擁有夜視能力,小秋也不例外,黑乎乎的環境對它來說如履平地,很快就來到山洞最深處,左聞聞右撓撓,玩兒的不亦樂乎。

它從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躍起,撲向對面的石壁,兩隻前爪在接觸到石壁後一起發力,身體改變方向落在一側的地上。

這時,留在石壁上的小爪印裂開一道縫隙,它嚇了一跳,一雙眼睛機警的看着那邊。

咔……

裂縫突然變大,並且帶出更多的裂縫,朝着四周快速擴散,形成無數龜裂的碎片。

小秋先是小心翼翼的朝後退了兩步,確定沒有危險才撒腿就跑,石壁上的碎片紛紛脫離,隨即掉落地面。

啪嗒……嘩啦……

隨着響聲,小秋直接衝出山洞,站在距離鐵門七八米遠的四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聲音吵醒了葉雲揚,他睜開眼睛看到小秋站在外面,問:“小傢伙兒你怎麼了,剛纔是什麼聲音?”

小秋擡起兩條前腿,對着石壁隔空上下揮舞,嘴裡發出“啾啾”的聲音。

他苦笑一下:“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不好意思我實在是聽不懂……我擦,什麼情況?咳咳,怎麼這麼大的煙塵,哪兒來的?咳咳……”

他所在的地方瞬間被灰色煙塵籠罩,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秋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滿臉歉意看着在煙塵中的他。

待煙塵散盡,它跑過去撓撓葉雲揚的褲腳,然後朝着山洞裡一個勁兒的指。

“小傢伙兒,你剛纔到底幹了什麼?”灰頭土臉的他彎下腰將小秋捧起來,有些不高興的說:“你躲的可真快,身上一點兒灰塵都沒有,害苦了我知道嗎?你想說什麼,讓我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

小秋一個勁兒的往裡面指,他面帶疑惑的往那邊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好奇之下他做了個簡易的火把,點燃之後朝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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