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趕到孫府的是孫成文,一進家門他就把管家叫過來問:“府裡發生什麼事情,景明呢?”
管家實話實說:“在後院地牢,他讓人把葉雲揚抓回來了。”
孫成文眉頭緊皺,有些生氣的說:“這是胡鬧,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大白天的把人抓回來,之前的信號彈又是怎麼回事?”
管家苦笑:“是葉雲揚發的。”
“趕緊把大門關上,安排府中的侍衛、護院各就各位,不管誰過來一律不開門。”孫成文交代這麼一句,快步走向後院。
剛走進地牢,他就聽到兒子歇斯底里的吼叫聲:“葉雲揚,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把你怎麼樣,大不了老子不問了,就算不能救世元活命,有你陪葬他死的也不冤。”
“景明,你怎麼把他抓回來了?”孫成文厲聲質問。
孫景明擡起頭,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說:“父親您回來了,太好了,世元沒有死,被這小子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兒子正在審問他呢。”
孫成文要比孫景明精明的多,一聽就判斷出這是騙局,但還是沉住氣問:“你確定?”
孫景明連連點頭:“確定,世元肯定還活着,你回來的正好,他實在是太滑頭了,兒子對付不了,還是您來吧。”
葉雲揚做出一副誓死不招的樣子,哼道:“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絕對不會說出藏匿孫世元的地址。”
“小子,你是覺得只要自己不說,我們就那你沒辦法對吧?”孫成文突然冷笑:“你打錯算盤了,世元不可能還活着,你是爲了活命才編造謊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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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景明恍然大悟,怒道:“葉雲揚,你敢騙我!父親,我們怎麼辦?”
“爲父要是沒猜錯的話,東方平泰很快就到,我們必須做的乾淨一點兒,免除後患。”孫成文對着兩個明竅境武者使眼色。
兩人會意,剛要動手,管家急匆匆的跑過來,說:“不好了,國學祭酒東方平泰等一羣人在大門口吵鬧,要求咱們把葉雲揚交出去,否則就破門而入。”
孫景明哼笑:“東方老頭兒也太狂妄了吧,難不成他真敢闖丞相府,就不怕國君治罪嗎?”
葉雲揚臉上洋溢出勝利者的笑容:“無緣無故闖丞相府,自然是要被治罪的,可如果祭酒大人有足夠的理由,事情就另當別論了,不是嗎?他的學生被綁架,別說是破門而入,就算是血洗孫家都情有可原,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到底要怎麼做,是魚死網破還是乖乖的放了我,大家相安無事。”
孫成文一臉怒色,孫景明的臉已經扭曲了,他恨不得親手殺掉葉雲揚,但眼前的情況不允許這麼做,難道真的要放了他?
讓父子二人拿定主意的是一聲巨響,來自大門方向。
一丈高的朱漆大門在蚩尤神戟的撞擊下四分五裂,守在門後的護院、家丁東倒西歪,慘叫聲一片。
門外,東方平泰厲聲喝道:“姓孫的你給我聽着,別以爲關上大門我就沒辦法了,識相的話趕緊交出葉雲揚,他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必然殺你們一個雞犬不寧!”
“放人!”幾十名修元境以上的教諭同聲高喊,聲音震天。
在看那些護院和家丁,一個個全都嚇破了膽子,府裡等級最高的就是兩個明竅境高手,再看人家的陣勢,明竅境武者至少有七八個,外加一名三級祭司,雙方實力懸殊很大。
“誤會,東方祭酒大人誤會了。”孫成文快步走過來,滿臉堆笑說:“我父子二人請葉侯爺來做客,並無加害他的意思。”
東方平泰眉毛一挑:“孫老匹夫,你以爲這麼說就能糊弄我嗎,要真是請客的話,他爲什麼要放求救信號?”
孫成文解釋:“是葉侯爺不小心觸發的,孫家都是守法之人,光天化日之下豈能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東方祭酒真的誤會了。”
東方平泰冷笑:“是不是誤會,讓葉雲揚自己說,如果他說是被請來做客,本人這就率衆離開;如果不是,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們孫府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孫成文繼續陪笑臉,裝模作樣的回頭喊:“景明,快讓葉侯爺出來向祭酒大人說明情況。”
“遵命,父親。”孫景明在兩位高手陪同下,帶着葉雲揚一起走過來。
葉雲揚一臉的輕鬆,因爲至始至終沒有與對方發生肢體衝突,加上他這幅淡然的樣子,倒是真像是來做客的。
東方平泰見他毫髮無損,高懸的一顆心放回到原位,但還是語帶關心的問:“雲揚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我很好。”他一語雙關的說:“讓祭酒大人擔心了,多虧您來的及時,否則我肯定就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孫成文馬上瞪了他一眼,乾笑道:“葉侯爺真會開玩笑,我們剛纔就某件事達成一致意見,所以還請你不要讓祭酒大人產生誤會,可否?”
葉雲揚笑了:“放心,我可不是那種慣於食言而肥的人,答應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更改。”
剛纔在地牢他與父子二人達成共識,出去之後皆稱誤會,以爲父子二人說如果他不答應的話,便是魚死網破,大不了一起死。
葉雲揚是個惜命的人,不會爲了換孫成文和孫景明的命搭上自己,日後有的是報仇機會,很爽快的答應了。
東方平泰冷聲說:“老匹夫,今天算你們父子二人走運,沒有傷害我的人,以後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不是僅僅打爛你家大門了!雲揚我們走,以後上街的時候小心點兒,遇到危險第一時間發信號,不管你是被帶去什麼地方,我都會率隊第一時間殺進孫府。”
這話說的太混賬了,孫成文氣的差點兒沒吐血,要是別人綁架葉雲揚呢,憑什麼我們孫家就得跟着倒黴?
“你們不許走,打爛我們家的門,這賬怎麼算?”孫景明氣呼呼的說。
東方平泰哼道:“你們家有的是錢,換兩扇新的不就完了,怎麼還想讓我賠嗎,別做夢了!”
孫成文接着發難:“姓東方的,你要是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夫定會去找國君參你一本。”
父子二人見葉雲揚很配合,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所以會一改之前的恭敬態度,對東方平泰發難。
這時,一個尖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葉侯爺、東方祭酒啊,您可是讓奴才們一頓好找,不待在學院您來這裡幹嘛……算了算了,誰讓您二位有功勞呢,跪接聖旨吧。”
聖旨?
孫成文和兒子對視一眼,聖旨都追到這裡來了,皇帝身邊的太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在他們的印象裡,從來都是宣旨的人高高在上,聆聽聖旨的人畢恭畢敬,不但要在家裡等着,還得設下香案供果,眼前的這種情況別說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葉雲揚和東方平泰同時發現東方伊雪也在門口,而且正對着他們使眼色,意思是太監是她帶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幫二人解圍。
二人同時單膝跪地,朗聲道:“臣葉雲揚(東方平泰)接旨。”
太監展開聖旨,用很有特色的不男不女腔調念道:“聖諭,欽賜豐安縣侯、福臨將軍葉雲揚在小郡主劉雨蒔遇險時臨危不懼,機智的與敵周旋,保證了郡主的安全,特獎勵啓靈境、玄光境靈圖共計一千六百三十幅,以資鼓勵。東平國學院祭酒、聖廟祭司東方平泰育人有功,加封國子監名譽祭酒,欽賜。”
“臣葉雲揚謝皇帝隆恩。”
“臣東方平泰謝皇帝隆恩。”
國子監名譽祭酒,跟福臨將軍一樣都屬於虛銜,但就算是這樣,東方平泰也很激動,就像上次獲得帝國聖廟名譽二級祭司時一樣。
太監把聖旨交給葉雲揚,笑着說:“恭喜侯爺、祭酒大人,靈圖太多沒辦法一起帶過來,奴才就把它們放在學院了,二位這就跟我回去清點數目吧,奴才還要趕着回去跟陛下交差呢。”
“公公請。”東方平泰做出請的姿勢,然後用挑釁的眼神瞄了孫家父子一下,隨後大步離開。
父子二人氣壞了,孫景明咬着牙說:“父親,就讓他這麼走嗎,咱家大門被砸這件事會遍傳國都城,孫家的臉算是丟大了。”
孫成文瞪了兒子一眼,說:“誰然你擅自行動的,你差點兒讓孫家萬劫不復,知道嗎?不讓他們走又能怎樣,姓葉的和姓東方的聖眷正濃,咱們斗的過皇帝嗎?說,從昨天晚上開始你都幹了什麼,不許隱瞞老實交代。”
門外的大街上,東方平泰和葉雲揚並排行走,小聲說:“就這麼算了,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你會輕易的放過孫家父子?”
葉雲揚淡然一笑:“當然不會,我跟孫家的戰爭從他們抓我進府的一刻,就已經正式打響了,只是我現在還不具備扳倒他們的實力,所以不得不選擇暫時隱忍,今天的事情我會記住,總有一天讓他們加倍償還。”
老頭兒豎起大拇指:“不驕不躁,從全局考慮,而不是隻圖一時之快,你能這麼想很不錯,孫家一定會後悔惹上你這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