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顆完整的行星送入異空間中的想法,無疑是難以置信,甚至是無法想象的,但是比這種想法更加難以置信的事情,就是張義他們正在做着這樣的事情,而且居然已經獲得了部分的成功。”
人類帝國的皇帝陛下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巨大黃金座椅之上,身體上的創傷現在已經明顯消失不見,多年的休養已經讓這位人類帝國的神明開始向着自己巔峰的階段邁進。
即便如此,對於李妍領的神明聚會,皇帝陛下的內心會有什麼樣的考慮,依然不是在他腳下匍匐的那些帝國上議院的議員們所能知曉的。
“雖然我希望呵斥這些人都是異端,但是你們和我都知道,能夠讓他們化爲灰燼的時代已經遠離我們,那位邪神沙歷士成功的欺騙了我們,讓我們忽略了張義成長的可能,最終讓我們無法繼續像從前一樣控制這個帝國的一切。”
一位議員低聲說:“陛下,您的武力會很快恢復,人類帝國的黃金時代即將到來,張義他們,都只是一些僞神,您的出現,會讓這些他們的僞裝變得毫無意義。”
皇帝陛下呲笑了一聲,雖然他的面部還是如以往一般僵硬,沒有表現出笑意,但是彌散在靈能中的笑聲依然清晰可知。
“僞裝,真是好聽,連把一顆星球完整的轉移進異空間也是僞裝,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可以不能用來自欺欺人?”
頓了頓,皇帝陛下接着說:“我和機械神教曾經努力讓上古時代成爲一個黑暗時代,讓普通的人無法接觸這個時代,將所有的科技封鎖,無非是想把一切資源控制在我們能夠控制的範圍內,避免新的神明出現,讓人類帝國不在重蹈上古時代人類最終的黃昏時的悲劇,但是,遺憾的是,人類的悲劇總是不斷上演,即使沒有新的神明出現,荷魯斯也會出現。”
議員們都不再接話,皇帝陛下日益強大的靈壓已經讓這些議員喘不過氣來,光是這個景象,就讓皇帝陛下感到一陣陣的悲傷。
曾幾何時,在皇帝陛下身邊的,都是那些強大到可以接近皇帝的存在,無論是那些基因原體,還是當時的上議院多名議員,更不用提荷魯斯反叛時代的地球領主馬爾卡多,這些人都能非常正常的在皇帝陛下身邊行動,說話。
那個時候,整個帝國的上層武力都非常強盛,以至於即使皇帝陛下坐上黃金王座,同樣屬於羣龍無首的帝國軍隊還是能夠讓荷魯斯手下的反叛軍團眨眼間煙消雲。
要知道,即使是荷魯斯在與皇帝陛下的戰鬥中已經死亡,但無論是千瘡之子,或是死者護衛,這些混沌星際戰隊的基因原體還沒有死亡,他們的實力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
而當時的帝宮,除了一個帝皇之拳星際戰隊的基因原體,基本上已經沒有保持什麼完整戰鬥力的存在,如果反叛的基因原體們傾力一擊,整個人類帝國的未來走向會怎樣將完全無法預料。
但是,隨着荷魯斯的死亡,混沌星際戰隊立刻消散不見,從根本原因上講,那些強大的一直沒有真正行動的帝國上議院議員們起到了很大的威懾作用。
皇帝陛下沒有在後來追究這些一直按兵不動保持觀望的議員們的責任,對於這些議員來說,皇帝陛下與荷魯斯之間的爭端屬於家庭內部紛爭,貿然參與纔是對皇帝陛下的不信任和冒犯,但是,當皇帝陛下與荷魯斯之間的戰鬥結束,這些強大的議員就會顯出真正凶猛的爪牙,不僅僅是這些議員,就連當時的那些帝國公爵們,同樣保持這樣的想法。
換句話說,在荷魯斯反叛的時代,人類帝國依然保持着一場強大的武力。
但是,時間最終改變了一切,一萬年的時間過去,那些強大的存在或者死亡或者失蹤,再也沒有消息。
而後來成爲這些高層議員和領主的人類,實力已經大爲削弱。
另一方面,當這些人成爲議員之後,考慮的就不再是繼續向更高的位置攀登,而是疏於修煉,精於政*治*鬥*爭。
最終,整個帝國上層慢慢的陷入這種不斷腐爛下去的惡性循環裡。
在現在的人類帝國,能夠找到的半神存在恐怕不超過12名,而張義他身邊圍繞的神明加上從神,就已經超過了12名,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即使是皇帝陛下自己也清楚該何去何從。
倒是他腳下的那些議員們,居然到這種時候還在自我欺騙,認爲張義那裡一切都是虛幻,這種做法,實在讓皇帝陛下嘆息不已。
“薩菲爾德10號行星會在幾天後完全轉移進入異空間,張義他們可能會在這顆行星擁有完整的戰鬥力之前,無法回到現實世界,這大概需要2年或者更短一點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需要你們儘快的將該做完的雜物全部做完,在那之後,我們面對的真正敵人可能在一百年或者幾十年後就會到來。”
“真正的敵人?陛下,您所說的敵人,是那些蟲族嗎?”
“正是蟲族,和這些噁心的動物相比,雖然是異端,至少也比它們好了很多。”
“如果我沒有記錯,幾年前李妍領曾經在邊境地帶與蟲族發生過劇烈的戰鬥,據說當時的蟲族艦隊數量多到無法想象,甚至可以和前三次蟲潮的總和相提比論,不過最終還是被李妍領所擊潰阻擋,擁有這樣的堅實邊境線,皇帝陛下大可不必擔心。”
皇帝陛下在自己的黃金王座上發出了陣陣冷笑。
這個笑聲就像是一個個的靈能炸彈在整個帝宮,甚至在整個地球上不斷爆發,讓大氣層風起雲涌,不斷的閃電就此憑空出現,轟隆隆的雷聲就像是皇帝陛下的警示。
“你們的眼界僅限於眼前,你們就會說李妍領的一切都是假象,你們又會說李妍領擁有一條堅實的邊境線,當你們如此自我安慰的時候,這個銀河系已經開始發生前所未有的變化,我實在很難想象,僅僅依賴你們,那些繁瑣的雜事是否能夠被清理乾淨。”
隨着皇帝的嗔怒,這些議員們再次唯唯諾諾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黃金階梯上的安靜沒有持續多久,一個新的腳步聲從這些議員的腳下傳來。
相對於那些議員越來越舉步維艱的行動聲,後來的這個聲音聽起來非常輕鬆,似乎走到這裡並不是他的盡頭,只要他想,還能走得更高。
幾名議員彼此相視一眼,重新低下頭去,在皇帝陛下甦醒的現在,一切滑頭滑腦的行爲都毫無意義。
更重要的是,當帝國神教與帝國上議院現在基本上已經勢同水火的時候,如果失去皇帝陛下的支持,這些議員們將什麼都不是。
政客對自己的地位嗅覺最爲靈敏,對於這些高高在上多年的議員們更加如此。
因此,現在不是對這個奇怪的腳步聲表示出驚訝和反感的時候,這種行爲除了讓自己失去皇帝陛下的信任外,沒有任何好處。
這個腳步聲迅速超過了這些議員,向着更高的地方走去,議員們僅僅只能看見那雙腳的形狀,和皮靴戰靴這類的材質不同,那雙腳居然是赤足而行。
只不過這雙本來不該發出任何聲音的腳現在居然在黃金臺階上發出宛如金鐵交鳴一般的響聲。
神廟長老。
幾名議員的腦海中幾乎同時浮現出這樣的答案。
只有那些不管帝國內部紛爭,僅僅在各個神廟中訓練着不同刺客的長老們纔會有這樣堅硬如鐵的雙腳,也只有這些從來沒有在帝國內部展現自己真正實力的長老們才能在這種時候輕易的超過他們,在黃金臺階上越走越高,距離皇帝陛下更加接近。
這種時候,神廟長老的到來,意味着什麼?
接下來這個問題在議員們的腦海中掀起巨大的波瀾。
對帝國議會和帝國神教之間的紛爭一直保持中立的神廟長老和他們訓練的刺客們,對紛爭的雙方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即使是千軍萬馬之中,可能也會在一顆小小的子彈轟擊下就此身亡。
所以,無論是帝國神教還是帝國議會,都沒有主動地去拉攏神廟中的長老。
一旦利用那些刺客刺殺對手養成習慣,最終形成惡性競爭,帝國上層的爭鬥可能到最後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正常的活着。
而現在,神廟長老的主動到來,意味着神廟已經重新歸順皇帝陛下,這將意味着,幾個大審判庭中,最危險的那個審判庭進入了帝國上議院的勢力範疇。
沒有人知道這位長老上去和皇帝陛下究竟說了些什麼,只知道這是一次非常漫長的交談,當那雙金鐵交鳴的腳從這些議員的身邊重新走過,並且走下去很遠之後,皇帝陛下轟隆隆的聲音纔再次響起:“去做你們應該做的事情,清理那些早該丟棄的垃圾,我需要足夠的休息。”
議員們面面相睽,他們當然清楚什麼是他們該做的事情,對付帝國神教正是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但是如果將這些事情稱爲早該丟棄的垃圾,對他們來說也絕對無法想象。
那是帝國神教,擁有者相當大的資源,大量的帝國領土,更多的帝國貴族在背後支持着這些神教的教徒們,如果能夠簡單的將他們清理掉,帝國上議院和軍方也不會遷延這麼長的時間,直到現在更是束手束腳無法行動。
這樣的對手,怎麼可能成爲垃圾?
對皇帝陛下敬禮之後,這些議員陸續走下了黃金階梯,帝宮之外,他們得到了兩個驚人的消息。
“原本計劃前來地球朝覲皇帝陛下的帝國神教教宗因爲突發事件暫時沒有前來,教宗原本計劃乘坐的巡洋艦‘皇帝之眼’號及其護航艦隊在按照原定計劃前往地球的途中,遭遇了可怕的靈能風暴,整個艦隊完全覆滅。”
“沒有登上戰艦躲過一劫的帝國神教教宗在得知皇帝之眼號覆滅的消息後,立刻前往自己的辦公室,據說他想要和皇帝陛下取得聯繫,但是這位教宗就此不再回來,十二個小時後,人們在教宗的辦公室發現了他已經冰涼的屍體,據說他在惶恐之下,服藥自殺。”
這些事情都是在今天之前發生的,只不過這些消息傳遞到地球的時候,這些議員們都已經站在皇帝陛下前的階梯上等待皇帝陛下的聲音,直到現在,他們纔得到這些消息。
“第二次內戰,從現在開始。”
一名上議員如此低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