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決戰勝負,往往取決於第一次戰鬥時候的細節,。”
芙蘭對着身邊的書記官低聲說,她看着外面的戰列艦陣容,接着說:“每一個指揮官都無法保證自己一定勝利,戰場上的變化非常複雜,所以,好的指揮官不會考慮怎麼獲勝,而是要考慮如何少犯錯誤,錯誤越少,應變能力越高超,越不容易失敗,一個長期的戰役,而不是簡單的一場戰爭,避免失敗是指揮官最先需要解決的問題。”
示意書記官退下,芙蘭扭頭看着另外一個方向上的書記官,問:“所有的戰鬥修女都已經從芙蘭領的重要軍事崗位上全部清除了嗎?”
“是的,大人,這是一次非常艱難的清除工作,尤其是因爲知道大人已經開始想着地球進發的時候,這些戰鬥修女們反抗的非常嚴重,以至於我們不得不動用某些手段才能解決,。”
芙蘭低頭,嘴角微微牽了一下,問:“死了多少名修女?”
“一大半,在芙蘭領剛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就有大量的戰鬥修女成爲芙蘭領的主要官員,負責芙蘭領的各種事物,這導致了芙蘭領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完全被戰鬥修女會控制,這些修女們不僅監視着芙蘭領,同樣在芙蘭領上培養了大量的信衆,當我們從這些修女的手中奪取原本應該屬於芙蘭領的權利時,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流血,有修女們的,也有我們的。”
芙蘭點頭說:“這些佔居高位的戰鬥修女們大部分都和參與過大遠征,有很多修女我應該還能叫出名字,出現這種結果,我也非常難過,但是,這是我們必然要做的一步,我們的軍事和經濟命脈不能被他人掌握,那些沒有死去的修女們,驅逐她們出境吧,我需要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芙蘭領不會出現這些修女們的影子。”
“必然如您所願,大人。”
芙蘭再次點頭,當她的這名副手也離開艦橋指揮室後,她扭頭看着通訊器,問:“伊什塔爾,不用管我們,繼續向着地球的方向突進,從現在開始,所有對我們的艦隊表示敵意的星球和帝國其他艦隊,全部徹底清除。”
伊什塔爾的身影在通訊器上一閃即逝,對於芙蘭的要求,這位曾經算是非常強大的虛擬生命沒有任何拒絕的想法,事實上,一次徹底的清理,正是這個虛擬生命所喜歡的。
第一戰列艦編隊沒有在前方等待,巨大的戰列艦和巡洋艦的艦體後重現出現橘紅色的光芒,那是異空間引擎重新開始全速發動的跡象,這些艦羣在幾分鐘後就會重新開始異空間躍遷,而在芙蘭所在第二艦羣所在的位置上,留下了數百艘對芙蘭艦羣充滿敵意的帝**方軍艦,。
“那是忠於帝國神教的帝**方,正確的說法,是因爲不滿現有的帝**方上層,從而被帝國神教和凱斯汀家族籠絡的新興帝**方階層,這些階層中,曾經有相當一部分的軍官,曾經在您的麾下和您一起戰鬥過,並且他們至今還相信你你是女武神的化身。”
聽着艦橋指揮室中還留着的那個人的發言,芙蘭僅僅報以微笑,說:“崇拜我的人,和我面對面的作戰,這種世界,總是讓我產生一種荒謬的感覺。”
“正是這樣,大人,每個人都在堅持自己認爲的正義,並且爲自己的正義付出自己的努力,這原本是人類最爲光輝的一面,但是,帝國神教的那些人,他們眼中的正義和努力無關,只和利益有關,只要有利益,那麼他們的正義也會隨之發生改變,偏偏是這樣的存在,因爲正義的隨意變化,居然能夠迷惑更多的普通軍官,這種事情,也只有用荒謬才能理解。”
芙蘭重新擡起頭來,看着軍艦外面星星點點的光芒。
那些光芒要麼代表着芙蘭領的艦隊軍艦,要麼代表着那些阻擋芙蘭領艦隊向着人類帝國核心進軍的帝**方艦隊軍艦,無論是什麼樣的光芒,都代表着大量的人類生命。
“對於神明而言,他們更加看重的是整個銀河系的未來,而不是一個種族的內部操戈,這些曾經和我進行過大遠征,在戰術水準上非常熟練人類軍官們,他們對於人類帝國來說也許彌足珍貴,但是也僅限於現在這個時代,他們被迷惑而對我的反抗,意味着他們已經被這個時代所拋棄,所以,我對於被拋棄的人類,沒有任何通訊的興趣,告訴他們,要麼讓開通道,要麼我們自己打開通道。”
站在角落的黑衣人垂首說:“是的,您的命令我已知曉。”
隨着芙蘭在艦隊內部的消息迅速的覆蓋到第二艦隊的每一艘軍艦上,大量的軍艦開始做出戰鬥準備。
至少9艘戰列艦和更多的巡洋艦炮口擡起,開始對於人類帝國阻止芙蘭領進一步進入的艦隊進行逐一鎖定,還有3艘戰列艦的動作看上去明顯慢了一拍,但是最終還是在芙蘭可以承受的時間範圍內開始做出了準備,。
什麼都不用說,只要看着這些可怕的鋼鐵怪獸表面森然的巨大炮管開始對準遠處的軍艦,所有的軍艦指揮官都明白了芙蘭的意思。
尤其是當初那些芙蘭的老部下,對於芙蘭的行事風格最爲熟悉,知道芙蘭從來不做什麼一次兩次的勸說工作,只要有了這個態勢,那麼就不要想還能讓芙蘭的主意改變。
現在,要麼是這些軍官們改變主意,要麼就是一次驟然爆發的死戰。
“爲國捐軀從來都是我們這些軍官的責任所在!”
一艘驅逐艦的指揮官在通訊中如此大喊:“帝國的事情由帝國自己解決,一個公爵領僭越了這個規則,進入帝國核心進行所謂的調停,而且還是這樣強大的艦隊,這種做法本身就已經構成反亂,諸位,如果不想讓荷魯斯反亂的過去重演,現在我們必須全力以赴,阻擋芙蘭領的艦隊繼續進入帝國內部,即使因此戰死也是我們的義務。”
這樣的話語,在更多的同僚中激起了反應。
那些曾經和芙蘭一起戰鬥過,曾經覺得自己的青春是如此激昂的年輕軍官們,由於曾經見過芙蘭大遠征的壯舉,感受過一個帝國的強大會帶來什麼樣的未來,因此他們對於爲國效忠,有着更爲狂熱的追求和更爲單純的理解。
當初從芙蘭領離開回到人類帝**方內部後,由於上層貴族的壓制,加上帝**方對於這些青年軍官身份的敏感,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的原因讓這些軍官一直沒有得到真正的提拔和利用。
有些人的熱血已經被消磨,但是還有相當數量的人,將這一切轉化爲對現有帝國上層的憤怒之中,。
他們相信,如果將舊的,腐朽的帝國上議院全部推翻,將那個被一羣白癡貴族把持的帝**方上層進行一次清理,人類帝國將會重新煥發青春,並且變得更加強大。
正是那些腦子都被脂肪堆滿的腐朽貴族組成的上議院和帝**方出於利益考慮,終止了曾經的芙蘭大遠征,讓帝國復興的美夢僅僅做了8年就此停止。
在那些年輕的軍官眼中,帝國上議院就代表着沒落和罪惡,他們渴望有一個機會,能夠改變這個讓人感覺絕望的現實。
在那個時候,帝國神教找到了這些年輕的軍官們。
出於對帝國上議院共同的仇視,讓雙方開始相互適應,帝國神教以及凱斯汀家族對這些年輕軍官們不計回報的支援讓軍官們相信,帝國神教和凱斯汀家族正在向着讓帝國復興的方向努力,他們終於從之前對帝國神教保持審慎的觀望態度中轉化成了一個個虔誠的帝國神教教徒。
他們信奉着皇帝陛下,並且認爲帝國神教代表的就是皇帝陛下的意願,與帝國神教相對抗的,都是企圖褻瀆皇帝陛下的惡徒,而這其中,以帝國上議院最爲強大。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在帝國上層開始分裂的情況下,帝**方內部也在急劇分裂。
支持推翻上議院的青年軍官和和希望繼續奢靡生活的腐爛貴族們奇蹟般的組合在一起。
那些凱斯汀家族所代表的帝國老牌貴族對於帝國上議院也有更多的不滿,他們希望能夠成爲一個個更爲強大獨立的公爵,而不是任憑帝國上議院擺佈的官僚。
分裂者和革新者奇蹟般的合謀,讓帝國上議院和帝**方上層幾乎在瞬間失去了控制地位。
沒有大貴族的支持,也沒有軍方下層的支持,帝國上議院在一夜間從控制帝國的絕對地位變成了和帝國神教相互協同的地步,而且這種地位還在隨着時間延長而變得更加頹勢,。
在這種背景下,帝國上議院不得不想辦法尋找更爲強大的後援,芙蘭領和李妍領,成爲帝國上議院最後的砝碼。
帝國神教非常清楚這一切。
事實上,對於芙蘭領的戰鬥力,包括芙蘭領背後的那個男人,無論是帝國神教還是凱斯汀家族都有着深深的畏懼。
雖然夏拉已經接近了皇帝陛下,但是無論是帝國神教的教宗還是凱斯汀家族的家主都非常清楚,多年前就已經能夠和皇帝陛下分庭抗禮,甚至在帝宮前殺人盈野的張義,絕對比夏拉的實力更爲強大。
但是,帝國神教同樣清楚,無論現在如何,他們始終無法繞開芙蘭領的存在,除非在掌握了帝國的大權後,讓芙蘭領分離出去,保持相互的獨立,否則他們想不出任何更好的籌碼來保證芙蘭領不參與到整件事情之中。
不過,帝國上議院的行動顯然比帝國神教預料的更快,而芙蘭的反應速度也比帝國神教預料的更爲積極。
應該說,芙蘭她們關注的是未來的蟲潮,而帝國神教關注的是眼下的利益,沒有神明進行指引,雙方的眼界不同最終導致了帝國神教對於芙蘭的預判不足。
最後的後果就是,當芙蘭領的兩個戰列艦編隊陸續出現在帝國境內時,帝國神教居然一時沒有辦法對這兩隻龐大到可以成爲猙獰的艦隊進行阻攔。
最終,發起阻攔的不是帝國神教和凱斯汀家族,而是那些對帝國命運憂思過了頭的青年軍官們,他們在得到凱斯汀家族的支援後,慢慢掌握了一部分的軍方實力。
而現在,還是他們,帶領着這些軍艦,出現在了芙蘭領艦隊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