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痛覺,並不僅僅只是人類或者是有機生命體的專利,就連西坦之類的生命,也有類似於痛覺之類的感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越是在食物鏈頂端的生命,對於痛覺的感知越是清晰。
草履蟲根本沒有痛覺,蠕蟲的痛覺感應也無法達到脊椎動物的地步,越是往食物鏈的頂端,越需要對周圍的環境又敏銳的感覺,觸覺,嗅覺,聽覺,視覺等等,其中,痛覺是所有感覺中非常重要的一環,人類通過痛覺來識別危險,那些在上古時代被注射藥物沒有痛覺的人類,最多僅僅只能進行類似敢死隊一樣的戰鬥。
西坦對於痛覺,甚至比人類感知的更爲明晰準確,對這樣的生命而言,什麼樣的攻擊能夠造成傷害,什麼樣的攻擊能夠造成致命威脅,往往最終都會以痛覺來體現,不同等級的痛覺對應着不同級別的傷害,換句話說,傷害越重,疼痛剛越強烈。
而現在,張義面前的這個西坦分身就感知到了一次從未有過的劇烈疼痛,在她現在身體的每個部位,每個器官,甚至是每一個分子團上,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次前所未有的疼痛。
張義的鐵處女刑罰製造了大概45萬枚金屬釘刺,這些釘刺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就將金屬棺槨中的西坦從頭到尾全部釘穿,而且這些金屬似乎對於西坦這樣的生命有着特殊的偏好,疼痛不僅僅在張義對面的這個西坦分身上清晰的體現,就連張義腳下的西坦本體,也在同一時間猛然震動起來,這次劇烈的震動,讓整個星球表層一起發生了晃動,甚至連同那些岩漿都開始驟然狂暴起來。
沒有一次傷害能夠比這次更疼。
這是西坦的感知,在天堂之戰中,它們曾經附身在太空骷髏的身上,或者親自投入戰場與那些oldones們搏鬥,天堂之戰結束後,西坦們也曾相互廝殺,相互吞噬,無論當時的戰鬥如何激烈,擁夜者都沒有感知過如此猛烈,幾乎能夠讓它無法維持自己分身的疼痛感。
那種感覺,似乎並不僅僅只是對準了分身的身體,而且還瞄準了西坦的能量基準。
“你讓我憤怒!憤怒!憤怒!!!”
西坦在張義的靈魂空間中發出聲如雷鳴般的吼聲,這個聲音甚至讓張義的靈魂之火都在微微搖晃。
張義微微一笑,回答:“喔噢,無機生命的詞彙量還真是稀少,除了讓你憤怒之外,你就不能表達一些別的情緒嗎?我是說,用語言,而不是行動。”
西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當張義眼前的那個金屬棺槨自動消失時,一束耀眼的光芒從爛如稀泥的西坦分身身體上出現,筆直衝向天空,確切的說,衝向岩漿之上的地幔底部,這束光芒似乎不受物質的阻擋,就這樣在沒有改變地幔任何結構的情況下,穿透了地幔,地殼,一直衝上了太空。
西坦的分身在這束光中慢慢恢復,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更爲魁梧,同時眼睛中也開始孕育出一些完全不同的神情,看上去與人類更爲接近,而不僅僅只是張義自我想象認定對方是個女性身體,並且自己給這個女性身體添加自己的想象。
張義等待着這束光芒結束,看着女性西坦分身真正顯現出真容,再次微笑,說:“早這樣多好,這又不是什麼副本,老是變身真心沒什麼意思。”
女性西坦沒有回答張義的調侃,她冷冷的盯着張義,然後,衝了出來,和剛纔一樣,一記重拳對着張義的面頰轟了出去。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方式。
唯一不同的,是速度。
現在女性西坦分身的速度更快,幾乎沒有時間間隔,當張義看見她揮拳時,拳頭已經到達了張義的眼前,這種情況下,再使用任何空間障壁已經毫無意義,確切的說,張義根本無法抵擋這樣快的一記重拳,他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能呆呆的看着西坦的重拳結結實實的轟在自己的臉上,然後,自己的重心就此消失,不停的向着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
比雅典娜的那種利用對方吸引攻擊的速度更快,更爲猛烈。
張義的臉頰深深凹進去一個大洞,整個臉都被西坦的這記重拳擊癟變形,如果西坦的拳頭更重一些,張義就不僅僅只是臉部被擊癟這麼簡單,而是整個頭顱都會被眼前這個女性西坦分身給擊爆,當場死在這裡。
當然,這個道理西坦分身也懂,但是,她做不到,哪怕多一點力量,她也沒有,這不僅僅是因爲她現在的身體受到西坦本身沉睡的制約,無法發揮百分之百的西坦實力,另一方面,張義及時的倒飛,讓西坦分身的拳力在很大一部分上轉化成了讓他身體高速飛行的力量,及時西坦分身再提高更多的力量,最終的結果也只能保持現在的這樣,多餘的力量只會讓張義倒飛的更快更遠,唯獨無法將他格殺當場。
所謂神戰,想要一拳決出勝負,那麼這一拳只能等到真正可以決出勝負的時候纔算,在此之前,神明之間的戰鬥往往會陷入僵持的狀態,沒有誰能夠輕易殺死對手。
在空中不斷倒飛的張義皺着沒有被擊中的左眼眉毛,看起來非常可笑,不過隨着他那張已經完全失去原來形狀和功能的嘴唔哩唔哩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他的臉頰開始以非常快速的速度復原,骨骼隆起,破裂的皮膚也好,肌肉也好,都自動在這個骨骼上不停縫補,在西坦對張義進行追加攻擊的同時,張義臉上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他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卻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這種飛行雖然實際時間不長,最多不過1秒,但是已經夠張義做出足夠的反應。
在西坦突然閃現在他倒飛的路徑之上,準備對他進行追加傷害的同時,一連串的空間之門再次出現,張義連續撞碎無數扇空間之門,並且在空間之門的擾動下,與等候他的西坦分身擦肩而過,最終重重的撞在地面,身上多處骨骼發生了碎裂。
“該死,真該死。”
他說,在西坦再次施展剛纔那個迅如光芒的重拳突襲同時,他的身前猛然浮現了和剛纔一樣的金屬柵欄,雖然西坦這次明顯學乖,立刻中斷了自己的動作,想要與金屬柵欄保持一個合適的距離,但是,金屬柵欄對西坦這樣身體的吸引力非常巨大,即使西坦停住了腳步,最終還是被金屬柵欄猛然吸了過去,再次陷入囚籠。
這次西坦不會再等張義重新給她扣上金屬棺槨,在張義進行下一步行動之前,她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如同液體一樣,猛然從金屬柵欄的孔隙中流淌出來,在這一瞬間,她同時改變了自己的身體屬性,最終沒有被金屬柵欄繼續吸引,從而在新的金屬棺槨再次出現前,逃離了張義的刑罰範圍,遠遠站住,冷冷的看着開始氣喘吁吁的張義。
張義擦去嘴角的血痕,剛纔西坦分身的那一拳來的太突然,而且太重,他根本沒辦法防禦,由此受到的傷害也非常深,以至於他不得不調用了體內大量的能量用於基因能力,迅速修復自己的臉上的傷痕,而這樣一來,他的體內能量多少有些補充不及,最終陷入了氣喘吁吁的狀態中。
這裡是地底深處,而且是西坦本體之上,對於西坦分身來說,是她的主場,她可以享受各種能量的補充,但是對於張義來說,獲得能量補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西坦本體會壓制他的能量補充過程,這一點,在他剛剛來到這個星球,發現自己的神國之門已經被西坦鎖定之後就已經深有感觸,西坦能夠鎖定他的神國之門,也能夠輕鬆掐斷他和自己神國之間的能量傳輸線路,最終讓他僅僅只能依賴自己的能量體系與對手戰鬥。
這一點不僅僅是張義,盧亞娜她們也深知肚明,也正是出於這一重考慮,盧亞娜她們纔在一開始拋開了之間設計的戰鬥形式,而是直接越過張義挑戰西坦,其目的,無非是讓張義能夠多休息一點,多補充一些無法通過神國補充的能量。
“好疼,”張義看着對手,低聲說:“真尼瑪疼。”
西坦不會懂張義的髒話,她現在多少也有些手足無措,能量攻擊對張義無效,張義可以刷新時空座標,可以逃逸,甚至可以能量對轟,如果是物理攻擊,經過剛纔的交換已經非常明瞭,她無法對張義進行連續的追加攻擊,而且像剛纔那樣突然衝擊的一拳現在已經沒有可能繼續實現,張義冠冕上那18顆鑽石直到現在還在不斷運作,隨時可能拼湊出一種全新的物質,遮擋張義甚至反過來傷害到西坦。
無論是遠距離,中距離,還是近距離,都對張義沒有什麼好方法,張義在任何一個距離上,都有完整的解決辦法,不僅僅是一個,而是很多,西坦如果是一名人類,也會大感頭痛。
“你的同伴,能夠戰勝另一個我嗎?”
西坦嘗試着問,她需要在張義身上找到一個破綻,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其他方面的。
張義微微一笑,回答:“哦,不,戰勝不了。”
西坦愣了一下,仔細看着張義,沒有從張義的身上感知到任何異常,聽起來,張義所說沒有任何問題,那麼,爲什麼他不驚慌?
難道說,在競技場那邊,人類的那三名女性神明已經甦醒?
西坦對於自己剛纔的重手非常熟悉,也許無法立刻殺死一個神明,但是對一個神明造成嚴重的傷害,讓神明陷入長時間的昏迷狀態,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在此之前,西坦分身認爲自己的重擊可以讓兩名人類女性神明至少昏迷人類時間1個小時左右,但是,現在她多少有些動搖,人類的神明,真的會昏迷那麼長時間嗎?
有機生命有時候會產生一些異常的變化,這種變化對於人類的神明同樣適用。
看着張義如此輕鬆的表情,在確認他沒有作僞後,西坦分身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那邊的戰鬥結果,如果僅僅只是對上3名沒有神位的生命,和兩名不是完整神明的神靈族,應該用不了太長的時間,那麼,爲什麼現在還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