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距離太遠,莊睿只能大概看到一個島嶼的輪廓,不過這也讓他欣喜若狂了,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能見到陸地,那種心情不亞於在沙漠見到綠洲一般。
“壓縮餅乾,麪包,就沒啦?”
莊睿翻空了救生衣的口袋,發現裡面除了七八塊密封包裝的壓縮餅乾和兩個拳頭大的麪包之外,再沒有別的食物了。
要命的是,這兩樣東西吃起來,都是要喝水的,雖然莊睿現在肚子餓的咕咕直叫,還是把這些東西塞回到了口袋裡,他寧願餓死也不願意被渴死。
另外就還有一把彭飛塞給莊睿的小刀了,黑色的刀刃發出莫名的寒光,要不是插在救生衣裡面的泡沫裡,莊睿還真不知道怎麼攜帶這東西。
站在礁石上,莊睿觀察起海水的流向來,讓他感到高興的是,海水似乎是往島嶼方向流動的,這麼一來,他能游到海島的機率,將會增加很多。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在海中也是同樣如此,坐過海輪的朋友會知道,海輪快要靠岸的時候,遠遠就能望到海岸線,但是往往要經過很長時間,才能到達視力所及的地方。
不過……遠處的海島,還是讓莊睿心中興起無限的希望。
“媽的,拼了!”
看着遠處若隱若現的島嶼,莊睿咬了咬牙,沒有淡水,在這個礁石上呆下去,早晚是死路一條。
原本還寄望於救援隊能找到自己,但是十幾個小時了,別說人影,連只鳥都沒見到一隻,似乎天地間就只剩下了莊睿一個人,那種孤寂,讓莊睿實在是忍受不了。
而且現在正處在一天海水漲潮的時間,如果再等下去到傍晚的時候,海水落潮,那即使莊睿呆在礁石上,也很有可能被那恐怖的吸力給拉扯到海底去。
莊睿雖然身上有着特殊的能力,但他可不是大西洋海底來的人,悶他個幾分鐘,照樣小命不保。
“噗通!”
莊睿很笨拙的跳下了水,向島嶼的方向游去。
莊睿游泳是和劉川小時候在彭城雲龍湖裡折騰會的,雖然姿勢不怎麼優美,但很實用,加上他體力充足,幾分鐘之後,就游出了上百米,將那救命礁石,遠遠的甩在身後。
“操,這是什麼地方啊?”
爲了怕遇到海中鯊魚的襲擊,莊睿在遊動的時候,靈氣一直都是釋放出來的,他發現在這片海域裡,剛剛自己所看到的那些礁石,只是冰山一角。
在海水的下面,還有數之不盡的半潮礁,單單在海水中游了數百米,莊睿就發現了不下於數百個礁石,如果海水退盡,這裡絕對會成爲一個怪石嶙峋的旅遊勝地的。
至於半潮礁,就是指退潮至一半時露出海面的礁石,而潮漲則被淹沒,現在正處在漲潮期,所以很多礁石,都沒能露出水面。
這種礁石堪稱是船舶殺手,隱藏在海水中的半潮礁奇形怪狀,怪石嶙峋,大的足有幾十個平方,小的也有三四米左右。
半潮礁的吃水位置非常的淺,如果輪船真是駛入到這個海域,絕對會觸礁沉沒的,像莊睿剛剛遊過的一塊礁石,形狀長而尖,似雄雞上的冠,距離水面只有一米左右,船若碰到它,就似插在鋒利的大刀上。
莊睿靈氣的探察範圍,現在是五百米左右,在遊動的時候,莊睿也察看過這片海域的深度,大概在六七十米的地方,就能看到河牀。
不過和鋪滿了細沙的河牀相比,這裡的河牀要更加豐富多彩,無數游魚遊弋在其中,並且長滿了五顏六色的珊瑚礁,讓莊睿眼中一亮的是,在那些礁石與沙子中間,還有許多船舶的殘骸。
有的船是船頭向上,船身被埋在了河牀裡,有的則是平平躺在河牀處,只是在船帆船板上,到處都長滿了海草苔蘚。
還有的船已經分不清樣子了,和礁石連爲一體,無數的游魚在其中穿梭,這裡已經成了它們的棲身之所。
這些船舶的殘骸,大多都是木製船,想必是在十五六世紀那個大航海時代遺留下來的,形式各樣。
不過海底的沉船大多都爲木質的雙桅帆船,船身連接處都是用木頭橛子進行的,看了半天莊睿都沒有發現一艘現代的鐵甲船,要是將這些木船打撈起來,恐怕可以開一個古代船舶博物館了。
在一個長約三十米左右的大船上,莊睿清楚的看到,船身處原本用來伸槳的一個個圓孔,現在則是變成了海洋生物進出的大門。
而且在那些已經腐朽了的木頭船裡,莊睿能清晰感應到靈氣的存在,星星點點多不勝數。
“媽的,看得到吃不着,真他孃的憋氣……”
感應着那些強弱不一的靈氣所在的地方,莊睿心裡直犯癢。
不用問,那些東西肯定都是有年頭的寶貝,怪不得總是有人說,海洋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寶藏。
爲了早些時間踏上陸地,莊睿不斷的用靈氣梳理着身體,一刻不停的向遠處的島嶼遊着,只是在精神及其疲憊的時候,才找個隨處可見的礁石休息一下。
這些礁石對莊睿的影響不大,偶爾還能停腳休息一下,但要命的是,這片海域的海洋生物極多,大多都依附在礁石周圍。
莊睿四散出去的靈氣,倒是有一大半,都注入了這些海洋生物的身體裡。
一個珊瑚礁可以養育四百種魚類,莊睿的靈氣吸引了一羣羣五顏六色的海魚,莊睿也叫不出名字,裡面甚至還夾雜着一個直徑在一米左右的大海龜。
吸收了靈氣的海洋生物,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紛紛從礁石裡冒出了頭,跟在了莊睿身後。
在最初的驚奇之後,莊睿倒是很享受這種情形,要知道,在大海中孤寂一人,那種寂寞的感覺,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
現在有這麼多的海魚陪伴在身邊,莊睿心情變的好了很多。
“媽的,那是……鯊魚?”
莊睿又往前遊了幾百米之後,突然發現身後的魚羣變得混亂了起來,一個渾身銀色,長約兩米的大傢伙,衝入了魚羣之中,張開長着鋸齒一般牙齒的大嘴,吞噬着那些四處逃散的魚兒。
這一來可是把莊睿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雖然曾經臆想過在海里或許會遇到鯊魚,但是莊睿怎麼都沒能想到,這玩意居然是被自己靈氣給吸引來的。
雖然那隻鯊魚距離自己還有二三十米遠,但是莊睿的心臟已經快跳到嗓子眼了,連忙收斂了靈氣不說,身體也不敢繼續遊動了,靠着救生衣的浮力,浮在了海面上。
“佛祖保佑,菩薩保佑,別過來,別過來,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看到鯊魚驅散了魚羣之後,很悠閒的向自己遊了過來,莊睿那顆“咚咚”直跳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裡。
莊睿嘴裡小聲嘟囔着,他此刻的表情,就像那個在香港六小福電影扮演自己會特異功能的角色一般,希望這條大傢伙看不到他。
不過那條鯊魚似乎不怎麼理解莊睿的語言,還是慢悠悠的遊了過來,一雙猶如彈珠一般黑溜溜的眼睛,看向了莊睿。
“刀,對了,我還有刀……”
莊睿的手握在了那把小刀上,雖然他知道這東西對那條鯊魚不會有任何的威脅,但總歸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兒,就好像是從懸崖上掉下去的人,抓住了個救命稻草一般。
隨着鯊魚的靠近,莊睿的精神繃的緊緊的,他知道在海里和鯊魚相遇,自己毫無勝算,但是莊睿並不肯放棄,他還沒見過那未出生的兒女呢!
鯊魚並沒有直衝莊睿而來,而是圍着莊睿繞了一個圈,似乎在用鼻子嗅着什麼,過了大約十幾秒後,突然尾鰭一擺,向海底游去。
“以後再也不吃魚翅了,誰他媽的說鯊魚吃人啊?”
見到鯊魚遊走後,莊睿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乾了,整個人似乎癱掉了一般,如果不是救生衣在起着作用,他這會指定要沉到海底去了。
莊睿這會無比的憤恨斯皮爾伯格,要不是這個傢伙導演的那部電影《大白鯊》,他至於嚇成這幅摸樣嗎?
只是莊睿不知道,海洋中鯊魚的種類多達三百八十多種,其中只有三十種左右的鯊魚會主動攻擊人類,更多的鯊魚只是以海洋魚類爲生,對於人肉不是那麼愛好的。
而且莊睿的運氣也不錯,他剛纔碰到的那隻,只是普通的長尾鯊,而不是嗜血的大白鯊,如果是大白鯊的話,即使莊睿把滿天神佛都拜上一遍,估計這會也葬身魚腹了。
找了一個距離自己幾十米外的礁石,莊睿鼓起了全身的力氣遊了過去,爬上礁石之後,莊睿是一動都不想動了,剛纔那番情形過於刺激,讓他的大腦皮層分泌出來的激素,要比平時高出幾十倍。
整整趴在礁石上躺了半個小時,莊睿纔算是恢復了過來,看了一眼漸漸沉往海平面的太陽,莊睿鼓起了勇氣,又跳入到了海水中。
留在這個突出海面不過兩三米高的礁石上,並不是什麼安全的選擇,在退潮的時候,很有可能被海水捲入到大洋深處的。
現在遊在海中,莊睿再也不敢釋放出靈氣到處察看了,剛纔的鯊魚雖然不咬人,但是膽子小點的,估計能被直接給嚇死,莊睿是沒有膽量再嘗試一番這麼刺激的事情了。
隨着莊睿疲於奔命般的划水,遠方模糊的島嶼也逐漸變的清晰了起來,只是太陽西落,大海上慢慢起了薄霧,整個海島都被籠罩在薄霧之中,充滿了神秘感。
“還有五百米……”
莊睿使用靈氣,已經可以看到那白色的沙灘了,這讓他差點淚流滿面,在海里整整飄蕩了近20個小時,莊睿只感覺自己渾身似乎都浮腫了。
這片海水已經不是很深了,只有二三十米左右,像剛纔所見到的海龜和那些長着翅膀奇形怪狀的大型海魚,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一些體型比較小的魚類,從各種珊瑚礁內進進出出的。
太陽慢慢的向海平面落下,而此時平靜的大海又起了波瀾,一個個小小的浪頭,讓莊睿遊動的極爲艱難,往往游出去好幾米之後,被一個浪頭就打了回去。
“這樣不行,要潛入海水中才可以……”
莊睿感覺到海水的流向已經發生了改變,似乎現在開始退潮了,海浪忽前忽後不可捉摸,這也正是大海退潮前的預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莊睿一頭扎進了海水裡,悶頭往海岸的方向潛泳過去,海面下的海水算是比較平靜。
一口氣游出幾十米,直到胸口憋的快要爆炸的時候,莊睿才探出水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這樣連續不停的潛泳,讓莊睿距離那座海島越來越近,看着海岸不遠處那高高的椰子樹,莊睿頓時激動的淚流滿面。
“有椰子在,即使沒水,那也他媽的渴不死哥們了。”
不過就在莊睿距離海島還有三四十米的時候,他感覺到,身後的海水,突然發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整個人往後拉的倒退了二十多米。
“大海要退潮了……”
莊睿突然反應了過來,這讓他心膽俱裂,這種吸力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抗拒的。
眼看着海島又逐漸邊遠,就在莊睿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一個大浪打過,卻是將莊睿又往岸邊推了20多米。
“麻痹的,玩我啊?”
莊睿又驚又喜,猛吸了一口氣,潛入水底,拼了老命往岸邊劃去,他現在只祈求大海退潮稍稍晚上那麼幾分鐘,只要能踩到沙灘上,就能逃脫大難了。
大海退潮並不是像江河那樣迅猛,而是有一個過程的,在這個階段,海邊的浪潮會變得特別的大,它們會席捲岸上的一切生物,將其拉進海底。
不過莊睿幸運的是,在這個海島周圍,到處都是林立着的礁石。
這些礁石改變了海水的流向,即使是退潮,也變得比較和緩,這纔給了莊睿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