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睿小的時候,七八十年代的城市,還沒有變成鋼鐵叢林,那會在莊睿家不遠的地方,都還有莊稼地,經常可以看到各種鳥兒和在天上飛翔的老鷹。
每到秋收的季節,麻雀、喜鵲等各種鳥兒,總是多不勝數,在打穀場或者收割後的莊稼地裡,去撿食着剩餘的糧食。
在那時候,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就是,天空飛過一隻老鷹,然後本來還是滿天的鳥雀,在剎那間就失去了影蹤,只剩下高空種鷹隼那孤傲的身影。
有條件的人拿氣槍打,那會鉛做的氣槍子彈,五毛錢就能買一大盒,槍法再臭,一天也能打上幾十只麻雀。
而沒有氣槍的人,就用網來捉,一天也能逮個二三十隻油炸了吃,莊睿和劉川啥都沒有,就只能打打老雀窩的注意了。
兩個壞小子在那個年代,沒少幹爬樹掏老雀蛋的事情,偶爾也能掏到兩隻剛出生的雛鳥,雖然兩人滿懷着嚮往和憧憬,把那麻雀當成老鷹來樣,不過卻是從來沒有養大過。
但是這並不妨礙莊睿對鳥兒的喜歡,尤其是對小說裡那些能撕虎裂豹的神鵰的嚮往,不單是莊睿,恐怕很多人曾經少年的時候,都會有過豢養一隻鷹隼的夢想。
當然,這只是夢想,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實現的夢想,不過此刻莊睿做到了,那種喜悅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述。
總之莊睿現在捧着這個小傢伙,真是有種拿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感覺。
“雪豹,不要再去了,趕緊回到懸崖上面去……”
過了足足有好幾分鐘之後,莊睿才清醒了過來,而這時手心裡的小傢伙,已經完全被莊睿的靈氣給吸引住了,沒有再掙扎,也沒有鳴叫,只是用它那烏黑髮亮的大眼睛瞅着莊睿。
“嗷唔……”
聽到莊睿的話後,雪豹從洞穴裡竄了出來,三五下就爬到了懸崖上面,低頭看向莊睿。
“要聽話,別亂動啊……”
莊睿拉開身上那個本應背在身後,現在被莊睿反背在胸前的揹包的拉鍊,將金雕雛鳥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即使在把玩那價值連城的白玉老虎時,莊睿都沒這麼小心過。
拉上拉鍊,留下一條縫隙之後,莊睿輕輕摸了一下胸前,他能感覺到那個小傢伙在裡面折騰出來的動靜。
這偷鳥賊當了,總歸是要給金雕夫妻留點好處,也就當是自己保護國家一級動物了吧,莊睿在往上爬之前,加大了靈氣用量,輪流把三個小傢伙的身體,都給梳理了一遍。
莊睿相信,這幾個小傢伙有了這次的經歷,一定可以安全健康的成長起來,當然,前提是雪豹這樣的傢伙,以後不要偷偷的跑來打秋風。
用腳尋找着落點,莊睿雙手用力,二十多米的高度,也不過就是幾分鐘的事情,當莊睿雙腳踏到懸崖上面之後,一直等在上面的大小雪,馬上圍了過來,都很親暱的用舌頭舔了舔莊睿。
“大小雪,去找白獅,回昨天住的地方……”
莊睿這次下懸崖掏老鷹窩,足足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現在再不敢耽擱了,在將吊下去的繩索收上來盤在一起之後,掛到了自己身上,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剛剛轉過那道山樑,莊睿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鷹鳴聲,擡眼望去,一隻金雕爪子上抓了只肥碩的野兔,正飛往自己的洞穴處。
“媽的,可別被抓了現行……”
俗話說做賊心虛,莊睿現在就有一點這樣的心情,低頭往揹包裡輸入了一道靈氣,安撫了一下那個想迎合自己父親的小傢伙,匆匆的往山上趕去。
下山的時候雪豹要辨認路途,其實並不是很快,現在莊睿是奪命狂奔,一路往山上跑,間接還要低下頭給小傢伙點好處。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他聽到前方傳來白獅的低吼聲,而那吼聲和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有些壓抑。
“嗯?白獅?!”
口中發出一聲唿哨,白獅和大小雪的身形,頓時出現在了眼前。
不過讓莊睿驚愕和心痛的是,白獅居然受傷了,在白獅雪白的脊背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鷹爪抓痕,鮮血已經染紅了白獅背上的毛髮。
可能是經常被莊睿靈氣滋潤的原因,莊睿在見到白獅的時候,白獅的傷口已經不在向外滲血了,但是翻開的血紅色的傷口,還是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白獅,別動……”
莊睿讓白獅趴伏在了自己身前,手忙腳亂的從包裡拿出救急的雲南白藥噴劑,對着傷口噴了起來,而且眼中的靈氣也在同一時間,不要錢似地從白獅背上狂涌進去。
紫金色的靈氣加上治療外傷的雲南白藥,讓白獅的傷口飛快的癒合了起來,白獅喉間發出的低吼,漸漸從痛楚變成了歡愉。
莊睿這靈氣絕對比鴉片好使,什麼時候都能給人或動物慾仙欲死的感覺。
不過莊睿也就是敢在動物身上,這麼肆無忌憚的使用靈氣,如果換成人,偷偷摸摸不說,還要做好事不留名,整個一現代活雷鋒。
治療白獅,莊睿可是不惜血本的,即使白獅背上的傷口已經癒合,那靈氣依然是源源不絕的灌輸而入,直到莊睿眼睛發澀,感覺有些痠痛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
“好夥計,對不住你了,都是我不好……”
莊睿摟出了白獅的脖子,這會再也不理會包裡“啾啾”直叫的小傢伙了,看到白獅剛纔那嚇人的傷口,莊睿眼淚差點都下來了,這一切都是因爲莊睿貪圖這隻小雛鳥而造成的。
“嗚嗚……嗷唔……”
白獅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光芒,喉間發出了陣陣低吼,似乎在安慰莊睿一般,伸出大舌頭,輕輕的舔了莊睿的臉龐,然後把大頭埋入到莊睿懷裡,這是它小時候最喜歡乾的事情。
眼圈微紅的莊睿,擡起手擦了擦眼睛,感覺沒有那麼酸澀了,又把剩餘的靈氣灌輸到白獅的體內,直到眼淚打溼了面頰,這才停了下來。
似乎能感覺到莊睿和白獅之間的情誼,不管是大小雪,還是揹包裡的金雕雛鳥,這會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靜靜的看着這抱在一起的一人一獒。
“嘎!”
一聲尖銳的鷹隼鳴叫聲,打破了雪山的沉寂,那些原本在草叢裡覓食的小動物,嚇得紛紛躲進了洞穴,正在感懷中的莊睿,也聞聲擡起了頭。
“麻痹的,老子搶了你一隻雛鳥,你他孃的傷了老子的白獅,這也扯平了,再來不要怪我殺害國家保護動物了,老子還沒吃過老鷹肉呢……”
看着天邊飛來的兩隻金雕,莊睿頓時紅了眼,這會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了,抽出負在背上的開山刀,指着那兩隻金雕就罵了起來。
原本伏在一旁的雪豹和母獒,也是如臨大敵般的拱起了身體,喉間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在警告着兩隻不斷飛進的金雕。
一邊是陸地稱雄的雪豹和藏獒,一邊是天空爲王的金雕,地上的拿天上沒辦法,而天上的也不敢發出貿然攻擊,在莊睿頭頂一兩百米處不斷的盤旋。
“嗯?白獅,好樣的,沒吃虧嘛……”
莊睿凝聚眼力,看到那隻身材略小的母雕,飛翔的很不平穩,在它翅膀下面,也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想必是被白獅抓出來的。
“嘎……”
突然,一件讓莊睿感到非常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隻母雕似乎再也無法承受身上的傷勢,從空中滑落了下來,落在距離莊睿四五十米遠的地方。
母雕翻騰着翅膀想站起來,不過努力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看到自己的伴侶摔落在了地上,公雕也顧不得下面幾個虎視眈眈的猛獸了,一個俯衝來到母雕的面前,口中發出了一陣陣的哀鳴聲,銳利的眼神,不住的射向莊睿這邊。
“白獅,不要,都回來……”
就在白獅和大小雪,準備撲過去的時候,莊睿出言將它們喚了回來。
因爲從兩隻金雕剛纔的鳴叫聲中,莊睿聽出了一種悲傷,那是一種母失其子,夫喪其妻的悲傷,這種情緒深深的感染了莊睿。
“我是不是做錯了?”
此刻的莊睿有些茫然,他能想象的到,這隻重傷的母雕,在發現失去了一個孩子之後,強忍着傷勢出來尋找的景象,而現在,母雕顯然是命在旦夕了。
“白獅,我要救它,你不會怪我吧?”
莊睿蹲下了身體,很認真的對白獅說道,他知道,金雕對於伴侶,是非常忠誠的,如果一隻死去,恐怕另外一隻也不會獨活。
當然,這不僅是莊睿從武俠小說裡看到的,在大自然中並不缺乏這樣的例子。
“嗚嗚……”
白獅喉間發出低吼,它只聽莊睿的話,至於什麼善惡它是不會區別的,莊睿說救,那就救好了。
剛纔給白獅療傷,消耗的靈氣有點多,莊睿很努力的凝聚出一絲靈氣,距離數十米外,滲入到那隻母雕的傷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