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這一排排擺滿了精美瓷器的架子中間,莊睿彷彿來到了古代大內宮廷造辦處一般,時光交錯到子數百年前,無數穿着古代衣服的人在眼前穿梭忙碌。
中國瓷器的製作工藝極其繁瑣,一件精美瓷器的問世,要經過無數道工序,加上歷史朝代的更替,可以說,每一件瓷器身上,都隱藏着一個故事,這麼多瓷器,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歷史。
莊睿將眼中的靈氣釋放開來,入眼之處,到處都是白黃紅紫的色彩,根本不用刻意去觀察,那些瓷器中的靈氣顏色,就映入到了莊睿眼中,莊睿隱隱感覺到,似乎眼睛裡的靈氣變得活躍了起來。
不知道是否因爲古玩太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在這些放置滿了瓷器的空間裡,好像到處都充斥着靈氣,莊睿眼中的靈氣一遁出體外,就與之融合了進去。
“難道又要進化了?”
感受到了靈氣的騷動,莊睿心裡又驚又喜莊睿給自己眼中靈氣每一次的改變,起了一個名字,叫做進化,由於眼中靈氣的品質好像越來越高,似乎很難再從別的古玩當中吸收,所以從緬甸回來之後,一直都是停滯不前。
雖然眼睛經歷過了幾次異變,但莊睿還是沒有摸出什麼規律來,每次發生的都是那麼突兀,現在莊睿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等着眼睛裡的靈氣,和這個空間那些無所不在的靈氣相融合之後,自己再回到眼中。
上一次在緬甸塔林裡,他一坐就是一個下午,莊睿害怕自個兒別在這傻站一下午,那事情就有點兒麻煩了,於是嘗試了一下,看看能否召回自己的靈氣。
讓莊睿有些驚喜的是,靈氣隨着他的意念, 與這個空間的靈氣瞬間脫離開來,又回到了他的眼中。
而就在靈氣進入眼睛的同時,莊睿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被溫水沖洗一般,異常的舒服,讓莊睿情不自禁的低聲呻吟了起來。
過了兩三分鐘之後,莊睿重新睜開了眼睛,再把靈氣釋放出去之後,卻發現,靈氣已經無法吸收融合這個空間內濃郁的氣息了,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
“怎麼會這樣?”
莊睿愣了一下,繼而將目光向遠處望去,眼中的靈氣頓時穿過了城堡厚厚的牆壁,來到了外面,莊睿看見正由管家陪同,在帶着白獅散不的秦宣冰。
白獅對於莊睿眼中的靈氣,特別的敏感,在靈氣近身的時候,禁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掙脫了秦董冰的手,狐疑的看向前面的空氣,它感覺到了莊睿的存在,但是又見不到莊睿,不禁有些急躁。
莊睿看到白獅的舉動,連忙用靈氣在白獅身上游走了一圈,趁着白獅舒服的搖頭晃腦的時候,將靈氣收了回來。
“這……差不多有100米的距離了吧?”
莊睿收回目光之後,臉上充滿了驚喜,雖然靈氣沒能晉級,但是釋放的距離又遠了,從30米到100米,足足提高了3倍有餘。
不過現在可不是觀察靈氣的好時候,莊睿還想着明天等彭飛到來,就和埃茲肯納簽署協議交換藏品呢,在國外呆了有一個多星期了,莊睿有些想家了。
莊睿愣神的時間並不長,在一旁的埃茲肯納看來,莊睿好像是陶醉在了這瓷海當中,遇到自己喜愛的物件,有這種表現也是無可厚非的。
回過神來,莊睿開始擦看起架子上的瓷器來,由於數量太多.他根本就沒辦法,也沒那麼多的時間一一查看,乾脆直接用靈氣分辨起瓷器中的色彩強弱,只看有紫色靈氣的瓷器。
“北宋定窯刻花梅瓶.…”
突然,莊睿眼睛一亮,一個細頸小口大肚的梅瓶進入到他的眼中。
“五大名窯啊……”
莊睿心中感嘆着,把這個高約40公分的梅瓶從架子上小心的拿了下來。
白定瓷器,爲宋代所燒白瓷之冠,這個梅瓶整件呈乳白色,顏色極其純正,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泛黃。
梅瓶柚面光感介於玻璃狀和乳濁狀之間,瓶上刻花劃花線條丹勁有力,奔放流暢,佈局疏朗,線條多爲一寬一窄並行,這是北宋時期瓷器刻花獨特的技藝風格。
這也是莊睿第一次得見完整的五大名窯瓷器,要是放在國內,這件梅瓶絕對算得上是國家一級保護文物了,就是在國內衆多館藏文物中,也是極爲罕見的。
莊睿將梅瓶放回去之後,對身後的埃茲肯納說道:“埃茲肯納先生,這件梅瓶,可以用作咱們之間的交易……”
“沒問題!”
埃茲肯納很乾脆的答道,雖然在他的藏品中,這件瓷器也算是精品,不過和畢加索的作品比起來,那又不算什麼了。
沿着這些高達一米五六的木架,莊睿向前走着,眼睛像是雷達一般,掃射在這些瓷器上面,僅是走出了五六米遠的距離,莊睿就挑選出了七八件瓷器。
要說被莊睿看中的,十七八件也不止,但是他心裡也明白,埃茲肯納雖然想得到畢加索的作品,但是這些瓷器也是有價格的,自己不能過於貪心了,是以才忍痛放下了好幾件相中的瓷器。
莊睿挑選出來的瓷器,除了開始的那件白瓷梅瓶外,還有一個號稱是“入窯一色出窯萬彩”之說的宋帶鈞窯紫斑碗,其色彩紅中泛藍,錯綜相間,絢爛多彩,氣韻非凡。
另外屬於宋窯的瓷器,還有南宋官窯洗、南宋龍泉窯青柚菊瓣茶盞,而其它的幾件,就是明代瓷器了,有成化鬥彩天字罐、嘉靖五彩魚澡紋大罐、色彩斑讕的萬曆五彩大瓶等等。
僅是幾件瓷器,莊睿在心裡估價,其價值,最少要在2億RMB以上了,而且還是屬於有價無市的那鍾,在國內的拍賣場中,這些物件,三五年都未必能見到一件。
尤其是那件萬曆五彩龍紋大瓶,雖然這幾件瓷器中稍微靠後,但是製作工藝極爲精湛,四面以五彩繪靈芝龍紋,紋飾祥瑞吉慶,器底青花楷書款“大明萬曆年制”,字體工整,傳承有序。
這幾件瓷器,都能算得上是國家一級文物了,要知道,即使在故宮博物院裡的那數以百萬計的藏品裡,被評定爲國家一級文物的藏品,不過只有1000多件而已。
看看身邊的埃茲肯納臉色如常,並沒有因爲莊睿所選的物件而變色,莊睿心中稍稍平靜了下來,他所挑選出來的這幾件,放棄哪一件,都是他捨不得的。
“埃茲肯納先生,您在清單裡所列的元青花爲何不見呢?”
莊睿快走到木架的盡頭時,還沒有看見自己期待已久的元青花瓷器,不禁出言問了起來。
元朝雖然只歷經了百餘年的時間,但是元青花瓷器,在中國的瓷器歷史中,卻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元青花瓷開闢了由素瓷向彩瓷過渡的新時代,其富麗雄渾、畫風豪放,繪畫層次繁多,製作精美而傳世極少,故而異常珍貴。
莊睿在自己所去過的國內各大博物館中,還沒有見到過元青花的真跡,所以之前見到埃茲肯納藏品中有元青花,着實讓莊睿激動了好久。
“呵呵,莊,你是位行家,元青花的價值,要遠遠高於您剛纔所挑選的那些瓷器帆...”
埃茲肯納笑了笑,搶先了幾步,走到了莊睿的前面,帶他來到木架的盡頭,莊睿發現,在這裡,擺着一個只有一半多高的閣櫃,而上面,一共只放了六件瓷器,全部都是青花瓷。
莊睿的第一眼,就被最上面的那個青花瓷罐吸引住了,這個瓷罐高約二十七八公分,素底寬圈足,直口短頸,脣口稍厚,溜肩圓腹,肩以下漸廣,至腹部下漸收,至底微撇。
瓷罐的主體紋飾是“鬼谷子下山圖”,描述了孫檳的師傅鬼谷子,在齊國使節蘇代的再三請求下,答應下山搭救被燕國陷陣的齊國名將別,腴和獨孤陳的故事口整個青花紋飾呈色濃豔,畫面飽滿,疏密有致,主次分明,渾然一體,人物刻畫的流暢自然,神韻十足,山石皴染酣暢淋漓,筆筆精到,十分完美。
“埃茲肯舟先生,這個青花瓷罐,我要了!”
莊睿的語氣十分的肯定,即使在搭上幾張畢加索的素描,他也一定要把這件元青花人物瓷罐帶回到國內。
要知道,在存世甚少的元青花瓷器中,繪有人物故事題材的更是鳳毛麟角,像“鬼谷子下止”圖罐這樣繪有人物故事的元青花罐,所知傳世者僅有8件,並且沒有一件是在國內的。
莊睿如果能將這件瓷器帶回到國內,絕對能轟動國內收藏界.對他的博物館開業,也是不無益處的。
“莊,您也知道,這人物元青花,存世量極少,我也就這一件......”
埃茲肯納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爲難之蛇。
第六百六十八章交易完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埃茲肯納已經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那就是僅憑莊睿的六幅畢加索人物素描,是不足以換取到這麼多的瓷器的。
“埃茲肯納先生,咱們是朋友,我是不會讓您吃虧的,這樣吧,這件人物元青花,再加上這個魚紋青花瓷罐,我再拿出六幅畢加索的素描作品,您看怎麼樣?”
莊睿所說的魚紋青花瓷罐,是擺在鬼谷子青花瓷旁邊的一件瓷器,這件瓷器上面繪有蜻、白、蜒、鞭四魚戲水圖案。
莊睿知道,在中國文化裡,這鞘、白、醚、鞭四魚取的是“清、白、廉、潔”四字的諧音。
此外,在罐肩上,還有纏枝牡丹和足部的吉祥蓮瓣紋,罐口有舊世紀特有的波浪花紋、罐肩有牡丹花紋、罐底的祥雲寶格中繪有靈芝、海螺、金錢、尖焰等圖案。
雖然在價值上不如那件鬼谷子元青花瓷罐,但是這個魚紋罐,也算是元青花中的精品了,裡面紫氣濃郁,在莊睿衆多藏品中,少有能與之相比的。
“再拿出六幅畢加索的作品?”
埃茲肯納的眼睛亮了一下,不過隨之說道:“莊,這一件元青花的價值,不比那件人物青花便宜,您看是不是...”
莊睿聞言苦笑了起來,道:“親愛的埃茲肯納先生,雖然元青花存世不多,但比起那件人物青花,魚紋罐的存世數量,似乎還是要多一些,我所知道的,就有不下於二十件,這兩者的價值,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在國內的一些博物館裡,的確有幾件魚紋罐的存在,雖然莊睿沒有見過,但是也知道它們的所在。
頓了一下之後,莊睿又接着說道:“埃茲肯納先生,在三年前的巴黎拍賣會上,畢加索先生的一個五張一冊的素描畫冊,曾經拍出了1200萬美元的價格,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您應該知道,我所拿出的十二幅素描畫,將會價值幾何吧?”
如慕按照莊睿所說,他拿出十二幅素描畫,最少能裝訂成兩冊出來,而按照現在畢加索畫作有價無市的行情,這兩本素描畫冊,價值最少在4000萬美元以上,如果摺合RMB,那將是三億左右了。
而以現在元青花瓷在國際拍場上的行情來看,這件鬼谷子下山瓷罐,價值應該在1億RMB上下,而那件魚紋罐,則是要低的多,最多也就是2000萬左右,如此一比較,即使加上另外七八件瓷器,埃茲肯納看似還是佔了便宜。
更爲重要的是,莊睿手裡的畢加索作品,可不同於這些中國瓷器,中國藝術品在國際拍場中,時常有流拍的情況。
但是埃茲肯納知道,莊睿要是把畢加索的素描作品放到拍賣會上,恐怕他就算是拿出4000萬美元出來,也未必就見得能將其收入囊中的。
“莊,正如您所說,我們是朋友,我想,咱們之間的這筆交易,可以達成了......”
埃茲肯納對於國際拍場這些物品的價格,要比莊睿熟悉的多,從價格上而言,如果不算自己答應贈送給莊睿的瓷器,自己還是佔了便宜的。
雖然埃茲肯納得到了消息,近年來有人準備炒作中國瓷器,不過那還不是沒開始炒作嘛,埃滋肯納現在的心思,就是想先將畢加索的作品換到手上再說。
爲了不讓莊睿反悔,埃茲肯納緊接着說道:“作爲朋友,親愛的莊,我決定再贈送200件中國瓷器,以豐富您即將開業的博物館,還希望您能接受......”
“200件?”
莊睿聞言笑了起來,向埃茲肯納伸出了手,說道:“謝謝,我想,您一定可以成爲我的好朋友的,在我博物館開業的時候,希望您能出席......”
“一定,我對美麗神秘的中國,嚮往已久了......”
埃茲肯納握住了莊睿的手,兩人相視而笑了起來,至於各人心裡在想什麼,那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平心而論,這樁交易說不上誰吃虧誰佔了便宜,莊睿挑選的那些瓷器,均是中國瓷器中的精品,在國內外都是極爲罕見的,而且這些年價格也一直在上漲。
但是莊睿所拿出的畢加索素描畫,同樣珍貴異常,爲衆多國際大收藏家所追捧,也是屬於增值藝術品,至於以後孰輕孰重,卻是現在誰也說不清楚的。
至於埃茲肯納拿出的200件中國瓷器,沒有見到實物,莊睿也很難評估它們的價值,不過就埃茲肯納這裡的藏品而言,似乎想找出點歪瓜裂棗,都是比較困難的。
“老闆,我這來回奔波,您可是要給我報銷費用啊……”
在莊睿所住的酒店裡,皇甫雲正拿着個蘋果在啃着,他這兩天可是忙的腳不沾地,回到紐約之後,馬上把所有在紐約的藏品打包,郵寄回了中國,然後又到律師行辭職,這所有的事情,加起來只花費了一天的功夫。
爲了自己的選擇,皇甫雲也是損失頗重,手上跟的幾個單子都要交給別人,並且由律師行所安排的幾個顧問職務,也都被取消了,可以說是淨身出戶。
“呵呵,皇甫兄,再過一段時間,您一定會爲自己的選擇所驕傲的......”
莊睿聞言笑了起來,他可以想象,等到這批藏品出現在自己的博物館之後,將會對中國的古玩界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和衝擊,當然,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博物館能開起來的基礎上的。
“我怎麼就信了你的空頭支票了...”
皇甫雲嘴裡嘀咕了一句,從包裡拿出了一份協議,遞給了莊睿,說道:“在交易物品的數量上是空白的,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嗎?如果沒有的話,填上你和埃茲肯納所交換的物品名稱,就可以進行交易了......”
這份協議是皇甫雲在飛機上擬定的,莊睿大概的看了一下,點頭說道:“可以了,下午咱們再去埃茲肯納的城堡......”
昨兒莊睿並沒有接受埃茲肯納的邀請,住在他的城堡裡,主要是感覺那地有些忒偏僻了,說不定晚上真的會鬧吸血鬼呢。
“莊,親愛的朋友,見到您真的很高興,你們中國人都講秉燭夜談,昨天您要是不回去就好了.....”,還是那輛勞斯萊斯到酒店接的莊睿等人,來到了埃茲肯納的城堡後,這位英國紳士已經等在了門口。
“呵呵,以後等有機會,您到北京去,我一定要盡地主之誼...”
莊睿笑着打了個哈哈,哥們放着媳婦不摟,晚上和你這洋鬼子搞什麼秉燭夜談,有病不是?
進入到城堡的大廳之後,莊睿發現,那位曾經和自己有些不愉快的斯特林先生正在客廳之中,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看他們所穿的衣服,應該是政府的工作人員。
“莊,這兩位是倫敦公證處的愛麗絲和加斯珀,他們將會爲我們的交易進行公證......”
果然,埃茲肯納的介紹,讓莊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兩個公證員帶着好奇的目光,站起身對莊睿等人微微躬了下身體。
雖然愛麗絲和加斯珀不知道莊睿的來歷,但是能和埃茲肯納這個大富豪進行交易的人,想必也是不簡單的。
莊睿對二人還了個禮之後,看向埃茲肯納,遞過去一個畫板夾,說道:“畢加索先生的12幅素描作品都在這裡,埃茲肯納,你可以讓斯特林先生鑑定了......”
埃茲肯納接過東西之後,笑了起來,道:“莊,你要的那些瓷器,我昨天讓人連夜都整理好了,你可以先看看......”
埃茲肯納揚了揚手,10多人將一些大小不一的紙箱,放在了莊睿面前的地板上。
“莊,我答應贈送給您的那些瓷器,已經放在了外面的貨車上,隨時可以給您送到機場,如果您需要查驗的話,也沒有問題..”
莊睿昨天就給埃茲肯納說了,自己會在今天離開倫敦,而地上的這些瓷器,是莊睿最爲看重的那幾件,也是價值最高的,所以埃茲肯納纔有這麼一說。
“埃茲肯納先生,對於朋友,我一向都是很信任的,不用查看了......”
莊睿笑着擺了擺手,早在這些瓷器還沒放下的時候,莊睿就已經用靈氣驗證過了,的確是那兩件元青花和宋明瓷器,埃茲肯納並沒有作假。
至於裝着另外那些瓷器的貨車,就停在城堡的門口處,正在莊睿的靈氣範圍內,雖然莊睿沒有一一查看,但是裡面的靈氣顯示,全部都是真品無疑。
“老闆,沒錯,的確是畢加索先生的真跡...”
省去了莊睿驗貨的過程,斯特林鑑定畢加索作品用的時間並不長,在舊多分鐘之後,就已經鑑別出了真僞。
莊睿和埃茲肯納分別在協議書上簽字後,由兩位公證員出具了公證書,這樁涉及物品金額高達數億資金的交易,在悄無聲息中完成了。
“埃茲肯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