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7 14:37:31 字數: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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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嵐忙說自己記住了。
黃老爹拍拍他尚算厚實的肩膀,道:“左右沒有要緊事,你且在家裡先睡睡,夜裡少睡些,一來警醒,二來不容易着涼。”
山嵐應了,聽他細細囑咐,心窩裡說不出的熨帖,正要回房去睡,小全他爹走了過來,大叫:“黃老爹,王家村遭了賊,村長讓到村東頭的柳樹下開會!”
原本雙廟村常在村南頭的堰塘邊上開會的,因着那裡先是讓席氏沉了塘,接着黃秀才又淹死了,還差點淹死了金穗,被村裡人視作不詳,不僅這一年多來沒人去堰塘裡洗衣裳,就是堰塘邊上的水井也沒人家敢去挑水喝了。
說起來,那堰塘還被村長家包着,裡面養了藕和魚。
黃老爹高聲答應了,拉着山嵐說:“先跟我去聽聽村長咋安排的,遣了差事你再歇覺。”
山嵐就隨了黃老爹走。
這邊珍眉把黃老爹與山嵐的對話傳給金穗:“……剛村長四伯通知了去開會,老太爺和山嵐都去了。姑娘,看起來賊人很厲害呢,村裡巡夜都好幾個月了。”
說罷,她補上一句:“連王太太家的狗娃兒都敢藥死!”
翠眉啐她一口:“你莫誤導姑娘,那狗娃兒是先下了蒙汗藥,然後給打死的。藥死的狗有毒,那可吃不得!”
金穗問:“他們是要賣狗肉嗎?”
“可不是嘛!”翠眉笑微微地對金穗道,“雖說狗肉上不了席面,可擋不住有錢的爺們兒喜歡吃新鮮兒,私底下也有專吃狗肉席的。”
金穗吃過雞鴨魚豬羊牛肉,驢肉、海鮮更是沒少吃,倒還真沒吃過狗肉。
“山嵐今兒的夜裡要去巡夜了?”金穗又問,她記得上次黃老爹說過什麼柴垛,不知與此有沒有關係。
珍眉嘴快:“是啊,山嵐哥哥今兒的夜裡就要去了。我聽花大娘家的小雨滴炫耀說,柱子哥去守夜帶上他,睡在柴垛底下可好玩啦!”
“那可不是好玩的地兒,”翠眉教訓她,“柴垛底下蟲子多,潮氣重。還有,你沒聽山嵐說那賊人有蒙汗藥,還帶了刀子嗎?你就不怕?”
珍眉高昂的情致立馬低了下來,小聲嘀咕道:“我又沒說我自己要去,只是想想罷了。”
金穗失笑,拿話問要發脾氣的翠眉:“翠眉姐姐,山嵐睡在那潮氣的地兒不怕生病嗎?”
“都要冬天了,再潮的地兒都幹崩崩的,這都要下雪了,往年差不多也是這時候有巡夜的人喊叫小心火燭。家家都燒炕哪!”翠眉一岔,還沒忘珍眉的事,點點她腦門,“姑娘都不得出去,就你天天兒想着玩耍,不省心!”
珍眉雖不滿,也不敢說什麼,低了頭,袖了手,作小媳婦兒狀。
翠眉就無奈地道:“算了,我也不罵你了,不然你往後記恨我,我可咋好?你腿快,且去聽聽老太爺他們在村會上說了些啥,好回來講給我們姑娘聽。”
珍眉展開眉眼,笑嘻嘻地跑出去,邊跑邊說:“我纔不記恨翠眉姐姐,翠眉姐姐是爲我好我都曉得。再說,我是那小氣人嗎?”
說罷,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翠眉笑罵:“鬼靈精!準是閻王爺身邊嘴上抹了蜜的小鬼投胎來的!”
金穗聽她說得有趣,忍俊不禁地掩了袖子咳嗽。
翠眉輕輕拍她背部,等她咳好了,漱了口,她才憂心地道:“姑娘這個藥吃了有些日子,我看起色不大,趕明兒還得叫那曹大夫來瞧瞧。雖說徒弟不如師父,可曹大夫祖上幾代行醫,總有些偏方兒是何大夫沒有的。”
金穗點點頭,不禁想起了玻璃瓶的事兒來,又想到自她躺在了這屋裡,後院裡發生的事兒沒有能躲過她的耳的,她就沒見黃老爹或是翠眉進過黃秀才的屋子,連提都不曾提起。
她細細斟酌,慢慢地問道:“翠眉姐姐,爹孃的屋子咋落了鎖?”
翠眉神色微怔,不掩訝異地問:“姑娘咋想到了這個?”
金穗不耐煩跟她打太極,直接說道:“我纔想起來有樣東西在孃的屋子裡,晌午想問你,可我想爺爺聽了會傷心,只敢挑這時候悄悄對你說。”
翠眉坐下來,認真地望着金穗,與她對視:“姑娘,你不在老太爺面前提起這個是對的。我說這話,你莫不愛聽,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
“翠眉姐姐想說啥對我說就是,顧慮那許多做啥?我只當你是親姐姐。”金穗說得極爲誠懇天真,只有心裡明白,她連黃老爹尚且還沒當做最親的親人,對翠眉的感情更談不上親姐妹了,但對翠眉有好感和親切之感倒是真的。
翠眉眼中一熱,儘管知道金穗說這話只是一時的,因着她小尚不能理解主僕的含義,等將來她長大了懂得更多,今日的話並不代表將來的心。但她着實感激:“姑娘,我對你只有說實話的。自太太走了後,老爺把禮法看得極重,我有一次跑到前院給他學生送飯,他當着學生的面斥責了我,老太爺給我解圍。自那以後,老太爺不敢進他夫妻兩個的屋子。”
翠眉頓了頓,拉着金穗有些涼的手揉搓,待她的手熱了,給放進被子裡,她接着說:“我們家出事兒,無外乎禮法二字。因着這個,老爺走了後,老太爺也從未進過那屋。只一件,那屋裡有太太的東西,太太在時當眼珠子似的寶貝着,老爺格外重視。他有一回教山嵐寫大字,山嵐不知咋的,惹了他,老爺回屋發脾氣,摔了東西。等他自個兒收拾出來,我纔看到是他自己的硯臺。”
金穗有些迷茫。
翠眉問道:“姑娘,我說的你聽懂了嗎?”
金穗誠實地搖頭,想問裡面到底有席氏的什麼寶貝,話到了嘴邊終究沒敢出口。
翠眉就嘆了口氣,給挑明白了:“你還太小,不懂也是常理兒。我的意思是說,因着那屋裡有太太的東西,老太爺是老公公,他自是不肯進去。”
說來說去,還是禮法二字。金穗終於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到底兩人的腦部構造是不同的,聽和說的重點不在一個層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