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倷鉢大會在應州以北的郊區,這裡有一大塊草場和密林,是最近近幾個月的時間,天祚帝派人專門修建的,被稱爲春闈牧場,這裡比起遼國秋捺鉢索博力噶蘇木圍場來,不僅範圍面積小,而且其中多個設施以及野物也少。
不過修建春闈牧場的遼國官員有辦法,他們四處蒐集和購買,在春闈牧場之內放進了大量的兔子、野雞、梅花鹿、野羊還有狐狸和山豬等物,只是爲了皇帝和王公大臣們能玩的高興。
對於整個春闈牧場的建設,監造使耶律阿布的確用心良苦,很多地方都種上了草籽,並人爲地的修建了馬道,主營區之內凡是高於腰部的植物都會被修剪,並且還將附近的一條河流引進來,爲此還挖了一條河道。
這一天正是風和日麗,整個春闈牧場水草豐美,到處小河環繞,牛馬悠閒的低頭吃草,藍藍的天上飄着幾朵白雲,地上的馬羣和羊羣也在緩緩地飄動着,到處是彩旗飄揚,各處白色氈房輕煙嫋嫋,到處是持戟的甲士,到處是身着各色奇裝異服的番邦使節,倒是很有一番熱烈和睦的氣氛,到處是持戟的甲士,到處是身着各色奇裝異服的番邦使節,倒是很有一番熱烈和睦的氣氛。
這一日正是大遼國春倷鉢大會舉辦的日子,北面一片綠樹蔥蘢的山嶺拱衛之前,在陽光下一片金光閃耀,這裡中心營區,一片片巨大的帳篷已經搭起,足有一百多座,而且這些大帳基本上都是連在一起的,氣勢恢宏,隨着“嗚嗚”的彆鬣號聲響徹天邊,大隊的遼國羽林騎兵衝出,成雁陣式排開,春倷鉢大會正式開始了!
遼國皇帝耶律延禧騎在一匹白色的馬上,很是得意,今天他頭戴白色沖天實裡袞冠,身着鵝黃色天鵝絨寬袖大袍,腳下是向上卷尖的長筒白狐皮靴子。腰裡扎着金帶,上面綴滿了五顏六色的各式寶石,一把鑲金帶銀的制式長刀掛在腰側,馬鞍上橫放一把虎胎反曲金雕弓,一壺金羽狼牙箭掛在一邊。
他的身後則是契丹的王室貴族,領軍大將軍等,文武大臣全部到場,而在另一邊則是他的後宮,契丹女子本就跟男子一樣也喜好打獵,細甲錦袍包裹着曼妙的身軀,這一羣人馬明顯的分爲兩撥,一波是以元妃爲主的老後宮,一撥人馬則是新皇后蕭眯眯。
蕭咪咪新晉貴人尊爲皇后,在勢力上肯定不容於原來的後宮諸女,這些人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刻就要她的命,可是遼國曆來皇后和皇太后權利極重,皇帝不在,可持皇后和太后的印璽調動兵馬,倒是沒誰敢惹蕭咪咪。
而蕭眯眯的大哥,當今皇帝的大舅哥蕭明更是給他長臉,短短的時間之內,平復東京到上京的五十一個州縣,立有大功,蕭咪咪自然在宮裡水漲船高,地位穩固,皇帝也是對她言聽計從,大舅哥的能量不容小覷。
蕭咪咪拿着她的鹿胎小雕弓一馬當先,身後跟着十幾名女兵和侍衛,全是她從烏槐部帶出來的心腹,她咖啡色健康的膚色在太陽下閃光,她的打扮完全是仿漢女打扮,最少沒有像其他契丹女子那樣髡髮留辮,而是留着滿頭的長髮,如今長髮飄揚,甚是颯爽。
蕭明躲在南院大王耶律淳先的後面,偷偷打量着蕭咪咪,許久不見,他發現這個乾妹妹清瘦了很多,嘆了口氣,知道阿咪最近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不要說比耶律延禧小二十多歲了,就大遼皇室內宮那些個瑣碎,也夠讓她受的。
春倷鉢大會先要圍獵,上次的秋闈,蕭明就參加過,就是那一套東西,這一次因爲不只是春闈,還有更深層次的理政和接見屬國特使的任務,所以格外隆重,陪同天祚帝圍獵的都是這些達官貴人和各國使節,在這裡面蕭明又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人則是大宋的使節,曾化名爲王康的康王趙構!這次趙構是跟隨自己的六哥鄲王趙煥而來,這個友邦使節和屬國使節之間也有高下之分,大宋作爲當世的大國,卻被人安排在吐蕃等藩國之後,顯然是不受重視的。
“隆隆……!”的馬蹄聲中,號角響起,鼓聲陣陣,成對的羽林軍健馬奔馳,將樹林中受驚的小梅花路和兔子們趕了出來四散奔逃,灌木叢中野雞亂飛,這些動物的末日又到了。
蕭明沒有跟着去打春闈,他要是去的話,只能用弓弩,這東西擁有高彈的鋼片,還不屬於遼人可接受的常規武器,再說蕭明對打獵還真沒興趣,他坐在草地之上,與耶律淳先說起天祚帝可能還不知道長公主和耶律大石的事情。
耶律淳先嘆了口氣,心裡仍然很是擔心,不過有蕭明在中間斡旋,耶律大石可能相對安全一點,殊不知蕭明跟天祚帝一起根本就沒談耶律大石的事情,卻辦了一件讓遼國喪權辱國的事情。
看着山坡下衆人追逐獵物發出呼哨之聲,和來往奔馳的身影,蕭明想,是不是再找天祚帝提一下耶律大石的事情,現在整個遼國,蕭明有很多事情不敢跟人說,就連結義大哥蕭仲恭也不能說,何況他還不在,聽說他出使大宋的事情不太順利,正在趕回來。
這時候前方的一片灌木當中突然有一抹黃色閃過,然後一道電光一般的向着蕭明他們坐的地方衝了過來,衆人都是一驚,那東西眨眼之間就到了眼前,衆人定睛再看,那東西跑到蕭明跟前蹲了下來,原來是一隻小狐狸!
那狐狸毛茸茸的腦袋,水靈靈的眼睛,站在蕭明身前可憐兮兮的向蕭明豎起了兩隻小爪子,並將自己毛絨絨的尾巴團在身前,耶律淳先在一旁道:“古怪,此狐通靈!”
蕭明心裡打了個突,暗道:“我了個擦,難道還鬧狐仙不成!”
他將手一擺,露出袍袖,那狐狸刺溜一聲就鑽進了進去,狐狸剛鑽進去,突然一隻羽箭嗖的一聲射過來,正中蕭明的袍袖將袖口釘在地上,這一下就驚了蕭明一身冷汗,一把抓過羽箭,正要觀看。
這時候,一羣快馬奔了過來,只見蕭咪咪坐在馬上瞪着蕭明說道:“誰叫你動了我的箭?那孽畜跑到哪裡去了?”
蕭明感覺那狐狸順着衣袖已經鑽入自己的懷中,他站起來訕訕說道:“阿咪妹子!你,你最近可好?”
“我不好,我有什麼好?你既來了竟然不來看我,我……”阿米衝着他一頓劈頭蓋臉,最後竟然流下淚來,這可讓蕭明不知所措起來,連帶着耶律淳先等人也是很尷尬。
蕭明對阿咪道:“妹子現在貴爲皇后,做大哥的不準備點禮物,怎沒好意思去見你啊?”
“你說的啊,你說的,哼!可別耍賴,我等着你的禮物!”
阿咪一揮馬鞭,帶着左右風一樣的又跑掉了,蕭明伸手按了按那隻小狐狸,小東西“嗚嗚……!”叫了一聲,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蕭明心力柔柔的,抱歉的向耶律淳先等人笑了一下,然後退回自己的大帳。
回來之後,蕭明伸手將小狐狸抱了出來,放在地上,那狐狸蹲在地上歪着頭看着蕭明,蕭明說道:“我既救了你,就要照顧你,現在放你出去,肯定難逃一死,不如就算你是我養的寵物吧”
那狐狸歪着頭很頑皮的樣子,似乎能夠聽懂蕭明說什麼,伸出粉紅色的舌頭tian了tian蕭明的手背,蕭明呵呵一笑,拿出羊奶和肉鋪餵它吃,然後找了一個柔軟的皮子做了一個項圈,按上鐵釦,等小狐狸吃飽了,輕輕地給它戴上。
“看你一身的明黃色就像一個芒果一樣,以後就叫你小芒果了!”那狐狸很聽話,嗚嗚一聲算是迴應,也不等蕭明吩咐,跳上蕭明的牀鋪,縮在羊皮褥子之內,開始睡覺了。
蕭明估計這隻狐狸已經認自己爲主了,於是放下心來,出賬去看春倷鉢大會,估及晚上的時候就會正是舉行朝覲和會議了,蕭明正好想找機會去找一下趙構,他有些事情需要趙構的配合。
蕭明出來的時候,圍獵已經結束了,羽林衛士們扛着獵物正在往回走,大隊的人馬已經返回,很多兵士正在準備乾柴準備晚上的篝火,四處都是人,蕭明已經看不到耶律淳先等人,估計是和熟人打招呼去了。
蕭明正在四處亂看,突然身後有人問道:“這位莫不就是大遼國抗金名帥蕭明蕭大人吧?”
蕭明一回頭看到一個青年,頭戴沖天冠,身着繡金的對襟湖鍛長衫,腳上蹬了明黃的錦靴,衣着華貴樣子儒雅,但卻是漢人的衣冠,此人當是宋人了,蕭明回身抱拳道:“正是蕭明,敢問你就是大宋的鄲王爺吧?令弟康王何在?”
趙煥很是驚訝,此人一眼看到自己就叫出了自己的身份,甚至還知道自己的九弟康王趙構,的確不簡單,想起臨來時某人一再的叮囑自己,說遼國最近新崛起了一個能人,能力抗十萬金兵並收復上京,東京五十一座州縣,又是皇室新貴,這次來出使大遼,一定要機會摸摸此人的底。
可是剛見面還沒等自己去摸底,人家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底,趙煥忍不住有點慌亂,勉強一笑道:“正是本王,蕭大人要找舍弟?他好像正在那邊參見射箭比賽”
蕭明順着趙煥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裡有一大羣人正在比賽射箭,這種射箭比賽不像正式的比賽而是帶有懲罰的,需要將箭只射中一個吊起來的制錢,三箭兩中算贏,如果射不中則要遭受懲罰。
蕭明對趙煥道:“走,我們去看看,有可能的話幫令弟一把,可好?”
趙煥點頭稱是,於是兩人並肩向比賽場地走去。
ps:小芒果說道:“嗚嗚~~!漁夫寫書很辛苦,請砸訂閱和收藏!小狐狸這廂有禮了!”